縫緣囚夫 第四章 注視著的眼睛

縫緣囚夫 第四章 注視著的眼睛

趙雨眠將王磊的衣物整理好,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后,起身走到燈源開關處,伸手要按下開關,眼角視線瞥見門沿處,她扭頭看向虛掩的房門,眨了下眼帘,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

她上前將房門關上,再熄了燈,便轉身去休息了。

另一邊,淺眠中的江理和韓語云聽到一陣一陣嘈雜的聲音后,便睜開了眼睛,接著,他們又聽到了一串腳步聲,聲音由遠及近,來到了他們的房門處,便停止了。

兩人相視一眼,而後不約而同的裝做睡夢中的模樣。

與此同時,房門也「吱」得一聲開了,呂伸緩步走了進來,他走到江理和韓語云的床前,見床鋪上的兩人閉著眼睛,一副熟睡的模樣。

呂伸翻看著兩人的衣物,眼裡漸漸的露出貪婪的目光,嘴裡傳出有些顫抖的聲音:「真有錢的啊。」

呂伸沒有拿走什麼東西,他扶著床沿,低下頭注視著床上人的面容。

緊閉著雙眼的江理,感覺到一股一股的熱氣正在往他臉頰噴來,隱約聞到有一股淡淡的煙臭味,是.....是呼吸。

江理心中一怔。

現在,呂伸一定在俯下身子,垂著腦袋,緊緊的近對著他的臉,在死死的盯著他!

凝視著江理一會,呂伸才直起身子,痞痞的歪了下腦袋,轉過身向房門處走去,走到房門處后,將房門帶上緩緩帶上。

呂伸並沒有走,他趴在房門上,一隻眼睛透過門縫,向房間里看去,兇狠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床上的兩個人,過了一會,呂伸才收回視線,扭頭走向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空氣中瀰漫著詭異的氣息,久久感覺沒有異樣之後,江理起身坐了起來,韓語云也隨之坐了起來,兩個人扭頭相對而視。

江理鬆開攥緊的拳頭,瞥了一下房門處,眉頭緊緊的皺著。他感覺這裡的一切都很怪異,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這一夜,終難眠。

翌日中午,特案組四人來到了梅雨村的一家小飯館內議案,這家飯館是村長家的門店,他們可以安心的在房間里討論案件。

「昨天下午我和韓老弟到呂伸家的時候,在回到二樓住的房間的時,看到一間上著一把大鐵鎖的房間。」江理看向屋內的三個人,壓低嗓子說著。

「奇怪的是,我們並沒有向呂伸提起過那個房間,他卻讓我們兩人不要在意那個房間,說那個房間只是一個雜物間。」

說著,江理右手扶起下巴摩擦著,思考起來,眼神不定的看向遠處:「而且,他很奇怪,半夜在我們休息的時候,偷偷的潛入我們所住的房間,離開之後他好像去了那個雜物間,在那裡呆了一段時間才出來。」

江理頓了一下,抿了抿唇,目光流露出複雜的神情,看向一旁的韓語云:「我記得,當時迷迷糊糊中我們聽到了他在和別人說話,或者可以說,他好像在......馴教一個女人。」

聞言,一旁的舒月身子向前傾,抬眉看向江理:「他家不是他一個人住嗎,平日里你們不是只見過他一個人嗎,難道還有其他的人,在被呂伸囚禁著?」

話音落下,江理和韓語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只是雙雙皺著眉頭,窗戶外偶爾傳來村民的笑語聲,這幾日這個村子里發生的事給他們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

聲音忽然靜止了,空氣里瀰漫起怪異的氣息,沉默已久的莫桐抬眼對上江理的視線,剛要開口,身後的房門被推開了。

村長端著一盤菜肴推門而入,抬頭對上四道直勾勾的視線,不禁心底一哆嗦,定了下心神,諂笑道:「這是我們這裡的特色菜,我獻個丑下廚做好了,送來給各位開開胃。」

語畢,村長將菜肴放到餐桌上后,憨笑著點了點頭,側身便要離開,轉身的時候胳膊上傳過來一股力在拉著他。

「村長,向您問幾個事。」莫桐起身道。

村長轉身看向莫桐,迎接上她的視線,撓了撓頭道:「成,我這先把門關上。」

「趙雨眠,王磊和呂伸三個人,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以前有沒有結下仇恨?」莫桐倒了一杯觀音茶遞給了村長。

此時,村長已經坐在了江理身旁,他持起茶杯,爽利的一口飲完:「也就是鄰居關係吧,仇恨倒是沒聽說過。」

「呂伸家中有幾口人?」

「這......」村長撓了撓頭,見面前的四人直勾勾的盯著他,啟齒道:「我們村子落後,還有一些童養媳的習俗,呂伸他們家除了他,還有一個就是他的童養媳,也就是他的妻子柳青。」

「柳青?」江理暗地記下了這個名字,「為什麼我們平日里沒有見過她?」

村長搖了搖頭,哀哀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柳青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症,雙腿嚴重受損,喪失了行走的能力,她整日鬱鬱寡歡的呆在屋子裡,不遠與旁人來往。」

江理半信半疑,腦海里閃過他們看到的那把門鎖,眼露寒光的盯著村長,不可置否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一村的村長不能期滿人民警官。」

片刻之後,韓語云送離了村長,四人便開始整理起案件的信息。

「現在我們要搞清幾個問題。」莫桐拍了拍桌子,注視著面前的幾個人。這一次的案子比他們想象中的要複雜,他們要打起精神來。

「第一,為什麼發現王磊失蹤的時候,呂伸第一時間卻是去報案,而同日趙雨眠也去報了案,他們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做了同一件事,這是什麼原因?」

莫桐把玩著瓷杯,目光犀利的思考著,「或者說兇手就是他們之間的一個,而另一個人可能是發現了什麼,想要揭穿兇手,致兇手死地。」

「村民說趙雨眠生活不檢點,與很多男人私會過,但我們所看到的趙雨眠卻很是思念她丈夫,這不像是偽裝出來的,第二個問題村民和趙雨眠,是哪一方出了問題?」

「第三,呂伸這個人十分可疑,他給人的感覺,他似乎非常痛恨趙雨眠和王磊,」燈光照耀下,莫桐腦海里浮現出這幾日的種種事情,「你們所說的他在馴教某人,我想,他一定會有下一步行動,並且目標對象正是居住在他家中的......」

「他下一步應該是,會對你們有所行動,務必當心。」江理和韓語云對視上莫桐的視線,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落日餘暉,雲霞微動,莫桐和舒月回到趙雨眠家中的時候,趙雨眠散著微濕的頭髮,赤著腳站在一個水池裡,她雙手正輕輕的拍打著臉。

兩個纖瘦的身影進入趙雨眠的視線,趙雨眠扭頭看向來者,俊麗的臉龐上扯起一抹艷柔的笑容:「你們回來了啊?」

「嗯。」莫桐微笑著點了點頭,身旁的舒月卻快步走上前:「眠眠姐真好看,是剛洗過澡嗎?好香啊。」隨即,舒月將鞋子脫下,站進了水池裡。

注視著笑容燦爛的舒月,趙雨眠微微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細聲溫柔說道:「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話落,趙雨眠轉過身子,向廚房走去,一旁的舒月看著趙雨眠的背影,撅了撅嘴巴:「我要看美女做飯的樣子。」

舒月疾步追了上去,剛邁出幾步,腳底忽然傳來一陣異樣感,低頭看去,一把鐮刀的刀刃切入了自己的腳掌。

血液瞬間湧出,疼痛感從腳底襲來。

「嘶~」舒月眉頭緊蹙,帶著哭腔的聲音道出:「疼,好疼。」劇烈的疼痛讓她癱坐在了地上,她緊緊的握著腳裸,手指瑟瑟的顫抖著。

聽到動靜,莫桐猛地一轉身,慌忙上前,扶過舒月的腳腕,將帶血的鐮刀拿出,往角落裡一扔,眉頭皺起,迅速從衣尾撕扯下一塊布條,將舒月的腳緊緊裹住。

血液還是透過布條一點一點的滲了出來,舒月疼痛的面部抽搐起來,趙雨眠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個醫用藥箱,她拿出碘伏棉簽之類的消毒藥物,開始小心翼翼的處理起舒月的傷口。

莫桐並沒有拿起藥箱里的藥品處理舒月的傷口,她只是凝視著面前的趙雨眠,趙雨眠的動作嫻熟的有點讓人詫異,這不像是一個普通村婦的作為。

「呀~」刺耳的尖叫聲灌入耳畔,將莫桐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她別離開了視線,看向舒月,輕輕撫摸著舒月的頭髮:「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好好養傷,不要做其他任何事,記住了嗎?」

舒月委屈的點了點頭,因為持續的疼動感,一時她的眼眶中充滿血絲,她不敢看自己腳上的傷口,歪著頭看向地上的血液。

幾隻蒼蠅正在血液中吸允著,還有幾隻蒼蠅在周圍盤繞著,其中的一隻綠頭蒼蠅飛到了趙雨眠的衣肩處,落下后在來回爬繞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看到這一幕,舒月皺起鼻子,咧開唇部,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出:「太噁心了,啊~」

夜色陰沉,趙雨眠抬頭凝望著廖無星跡的夜幕,眸底浮現出几絲悲涼,一滴淚水從眼眶溢出。

無聲,滑落。

她粗略的用手抹了抹眼睛,拎起一個黑色的垃圾袋向院子外走去。

此時,已經是夜晚九時,周圍的村戶都已經熄了燈,一片寂靜中,只能通過暗淡的月光看見趙雨眠孤獨的在一條小道上走著。

趙雨眠是要將手中的垃圾袋扔掉,垃圾箱的位置離她家院門口也就二三十米的距離,可此時,在這黑漆漆的夜色中,她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她呼了一口冷氣,強作鎮定的快步向垃圾箱的位置走去,然後掀起垃圾箱的蓋子,一手將垃圾袋往裡一扔。

接著,趙雨眠轉過身子離去,垃圾箱的蓋子迅速落下,卻沒有發出「砰」的聲音。

黑暗中,趙雨眠加快步伐往院子里趕去,她不知她的身後有一雙眼睛正在直直的注視著她。

垃圾箱的蓋子並沒有完全蓋上,蒙蒙月色下,迷糊中可以看見垃圾箱的蓋子被什麼東西給頂住了。

一個散著頭髮的腦袋從垃圾箱里探出,她死死地瞪著眼睛,緊緊的盯著趙雨眠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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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的自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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