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屍妖來襲

鹿羽一咬牙道：「燕兒，我願意用生命來保護你。所以也請你相信我，我們一起留下來幫助他們消滅行屍群吧？」

南宮燕先是楞了楞，隨之才將玉手輕輕掙開了鹿羽的手。

「我一個人可以保護自己，這麼多年來行走各處我都是自己保護自己，我為什麼需要你來保護呢？況且我和你只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又憑什麼將自己的一切全交給你來保護？你對我好，所以我亦不想你受到傷害。可如果你執意留下來送死，那麼就恕我絕不奉陪了。」說著話，南宮燕轉頭便欲離去。

鹿羽眼見南宮燕是鐵了心要逃離這危險之地，也知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強行將她留下。然而師父的諄諄教誨猶在耳邊，倘若今日他違心與南宮燕一道離去，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燕兒，請等一下。」鹿羽從「仙果袋」中又取出了幾枚果子，並且真誠地遞到了南宮燕的面前：「這些果子剛剛送給你，你沒有收下。現在我們既然要分別了，那麼能不能請你收下。」

南宮燕看了看果子，又看了看鹿羽滿是真誠的俊臉，眼眶不禁微紅了起來。

「大傻子，為什麼要留下來送死？和我一起走不好么？」

鹿羽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能見死不救，就算我不能成為和師父一樣的英雄，也不能放任自己見死不救！燕兒，你一路上要小心，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希望我們真的能夠牽...牽著手一起闖蕩！」

「你......」

鹿羽不由分說地將「仙炎果」悉數塞入南宮燕兩手中，轉身便義無反顧地衝出了民居而去。

南宮燕呆立在原地，心中原本早已靜若明鏡的「湖水」，此刻卻泛起了無邊無盡的漣漪來。

市街之上，眾人與眾屍戰到了一處。

從鏢局內衝出的壯丁們手中拿著各色武器，不過多數是一些將農具當成的武器。

行屍雖行動緩慢，然而卻刀槍不懼，更何況是那些殺傷力低下的農具。

且見一名壯漢雖敏捷地躲過了兩名行屍的抓撓，可在轉身之際卻已被從身後撲來的行屍撲倒。

這壯漢除了發出一聲慘呼外，旋即就被五六個行屍一擁而上分而撕咬致死了。

另一名漢子見同伴倒地，心中又急又怒下，便不顧一切地揮舞手中的擀麵杖沖了過來。

結果沒衝出幾步，就被一名行屍的血爪在其臉上抓下了一條深紅色的血痕。

漢子慘叫一聲，雙手捂住了臉開始在地上翻滾掙紮起來。血口處快速地腐爛，其全身的肌膚也開始呈現暗黑色，只在轉瞬間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死掉的漢子身邊恰好有另兩個漢子，兩人急忙俯身查看同伴情形，正因同伴斃命而悲從中來時。那死掉漢子的雙目突然圓瞪開來，直接探出雙手以手代劍直接刺穿了兩個漢子的脖頸。

戰況就這樣呈現一面倒的局面，行屍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而先頭一批衝出鏢局的二十多名漢子基本已死得差不多了。

蠻牛此時已率剩餘的男丁前來支援，粗略一算也不過三十來人之數。反觀行屍方面，少數也有百餘眾聚集到了鏢局門前，剩餘的還有從四面八方聞聽嘯聲聚攏而來的數不勝數的屍眾。

情勢危機至此，蠻牛也沒空去追責究竟是誰人鳴鑼引來屍群，當即下令打開鏢局門衝殺出去。

一名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回來的漢子連忙阻止道：「蠻牛大哥，現在不能再衝出去了，倒不如緊閉鏢門死守吧！」

蠻牛知其因恐懼，當即猛地一把推開他，怒斥道：「若是不將外面的『狂嘯屍』斬殺，不到半個時辰這裡一樣會被屍群攻破。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衝殺出去搏個生路來！有膽子的就跟著我上，沒膽的留在這裡等死吧！」

眾壯丁們高舉手中武器齊聲喊叫道：「殺個生路來！殺！」

「好！兄弟們，跟著我衝出去，無論如何也要斬殺了那『狂嘯屍』！」

一時間鏢門又開，蠻牛手握兩把菜刀一馬當先殺奔而出，其餘眾人也緊隨其後以衝鋒陣型沖向了市街的屍群而去。

雞眼漢子眼見眾人衝去，急忙向身邊的年輕漢子使了個眼色，兩人當即動手開始封死鏢門。

那名死裡逃生的漢子見到此景，不由得喝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雞眼大漢嘿嘿怪笑道：「當然是讓蠻牛他們送死去啊！」

「你......」

不等這名漢子反應過來，雞眼漢子突然間抽出一把短刀，面露凶光的一下就將刀刃捅入了他的肚子。

「乖乖上路吧，這裡從今以後就是豹子大哥的地盤了，嘿嘿嘿！」

這個死裡逃生的漢子萬萬沒想到，自己沒有死在行屍圍攻中，卻是死在了「劫營賊」派出的內奸手中。

性命攸關，只要鏢門被攻破的話，地下「暗營」中的老弱婦孺就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蠻牛很清楚眼前的局面，因此出手絕不猶豫。

只見他手中的兩把菜刀翻飛之下，行屍的首級四下翻飛開去。雖然不能直接斃敵，但是卻足以替身後的人開道前行。

「狂嘯屍」必須死，這是唯一保全「暗營」所有人性命的法子，雖然這個法子現今已是「九死一生」的最後賭注了。

不斷有慘叫聲自身後響起，可蠻牛卻依舊一往無前。

可不知為何，在此等緊要關頭，他的腦海中卻會一閃而過日前在山中遇到的那名少年的模樣。

真是可惜了！如果那少年能活著跟我回來，以他不被行屍覺察的本領，此時殺死屍群中的「狂嘯屍」一定是易如反掌的。

在扼腕嘆息之餘，蠻牛已然殺至屍群正中，現在身前除了兩名行屍外，便是那個怪模怪樣的女「狂嘯屍」了。

「狂嘯屍」還在醞釀下一次的狂嘯，而蠻牛則決定必須在它發出又一次狂嘯前結果了它。

兩名行屍揮舞著手臂向蠻牛撲來，然而這等緩慢地攻擊，別說是蠻牛了，便是尋常人也是可以避過的。

蠻牛敏捷地從兩屍正中穿過，而後轉身反手削掉了兩屍首級。

失去了腦袋的行屍分左右撲倒，而隨之跟上來的壯丁急忙用手中的長短刀一起捅入它們的心臟部位。

「老子讓你叫，老子這就讓你永遠也叫不出！」

蠻牛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當即毫不猶豫地以菜刀捅向了「狂嘯屍」的心臟處。

狂嘯屍能夠以嘯聲招來其他的行屍，但是卻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因此才會被眾屍簇擁在屍群正中心。如今面對蠻牛的絕殺攻勢，也只能是束手待斃了。

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股腥風撲面而來。

蠻牛大感不妙，可手中的攻勢卻還是不肯停下。

他很清楚知道，如果這一殺招沒有結果「狂嘯屍」，那麼就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次的機會了。即便是要同歸於盡，他也絕不退縮。

「砰！」

一聲悶響之下，蠻牛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撞翻在地。

蠻牛強壯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就地翻滾之後，待回過神來時，才赫然警覺眼前的變故。

在狂嘯屍的身前，一名皮膚白皙到全無血色的少女正張牙舞爪護其於身後。而就在少女的正面，一名手執菜刀的俊秀少年正以刀抵擋她的爪擊。

那全無血色的少女正是屍妖阿綾，而她對面的少年自便是鹿羽了。

阿綾沒想到會橫生變故，不由得面色沉冷異常，當即質問道：「你是什麼人？」

鹿羽不由得愕然，徑自收了柴刀問道：「你會說話？這麼說你是人而不是行屍了？可你為什麼要幫助行屍殺人？」

阿綾並未答話，反倒是蠻牛在一旁叫道：「小子，她早已不是人了，乃是以屍氣修鍊的屍妖！你與她廢什麼話，直接砍殺了她啊！」

鹿羽竟然側臉看著蠻牛搖道：「不行啊，她分明就是個人，而且還是個挺好看的女人。我不能濫殺無辜，更不能濫殺好看的無辜。師父常說，女人是需要呵護保護的，所以我不能殺她！」

蠻牛頓感無語，心中暗罵道：「這小子看似傻傻愣愣，卻沒想到是個如此貪花的浪子。這尋常女子也便算了，沒想到連屍妖女也有興趣。」

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阿綾也以為鹿羽這麼說是故意戲耍於她，當即冷哼一聲：「找死！」

屍爪如破空閃電般直襲鹿羽心口處而來。

鹿羽看似沒有注意，可就在屍爪即將刺中的一瞬間，身形已然閃到了一側。

阿綾心中一凜，卻是爪勢不收反手又一抓。

然而鹿羽還是可以從容的應對閃避，甚至還利用手中的柴刀替身側一名陷入行屍重圍的漢子解了圍。

蠻牛這邊也趁勢翻身而起，在砍倒了兩名行屍后飛身躍到了鹿羽身側。

在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無異后，蠻牛這才道：「小子，原來你沒死，也沒有屍變啊！」

「當然沒死了。這『屍變』又是什麼？」

「就是死後變成和這些東西一樣的東西！」

鹿羽連連搖頭：「不會不會，我才不會變的和這些東西一樣。」

阿綾可懶得看他們在自己面前閑談，當即揮舞著屍爪又撲襲了上來。

南宮燕駐足於小屋之內，卻是遙望著不遠處鹿羽和阿綾戰鬥的身影。

「真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大傻瓜，這些『仙炎果』明明價值連城，沒想到你說送人就送人！這個世間哪還有你想的那般美好，什麼見死不救。只要能活下去，還用去管他人的死活么？」

在自言自語間，南宮燕轉身走向了已經被推倒的柜子前，在臨穿過暗洞的一刻，她還是戀戀不捨地回望了一眼鹿羽。

貝齒一咬之下，南宮燕毅然獨自鑽出暗洞離去了。

阿綾沒想到區區兩個凡人竟然能夠讓她難以殺之，一番攻襲之後竟是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鹿羽方面是只守不攻，蠻牛則是只攻「狂嘯屍」而不守。

也正因為此，雙方打成了個平手。

在他們的周圍，眾壯丁已圍成了一個人圈抵禦著不斷圍上來的行屍。

「狂嘯屍」已經運足了氣勁，恐怕這一次的嘯聲將比之前的更加驚人了。

只要這嘯聲一起，那麼附近村鎮的行屍怕是也要給招來了。

蠻牛眼見已到生死關頭，除自身不歸一切撲向「狂嘯屍」外，口中還招呼鹿羽道：「小子，不管怎麼說，你快先將這『狂嘯屍』結果了啊！」

鹿羽本就是來結果「狂嘯屍」的，適才為了救蠻牛才給耽誤了。此時經由蠻牛警醒，當即應了一聲以柴刀直取其心臟而去。

阿綾嬌喝一聲：「休想得逞！」

蠻牛早知阿綾一定會阻攔，因此故意讓鹿羽為餌虛晃一招。他則趁阿綾分神的一刻，以自己手中的菜刀猛地擲向了「狂嘯屍」的心口處。

成了！

就在蠻牛心中暗喜之際，不曾想一道魁梧身影竟突如其來地擋在了「狂嘯屍」身前，同時飛掠地菜刀也被其一把握住於手中。

無論是蠻牛還是另一邊的阿綾與鹿羽，三人都沒想到會有此一幕。

魁梧身影發出了恐怖的怪笑聲來：「蠻牛，今天我就要將你碎屍萬段！」

阿綾不禁停下了手，不無慚愧道：「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