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女心思

第15章 少女心思

鏢局大門外的市街之上,雙方的戰鬥已然結束了。

當鹿羽行出后,瞧見蠻牛正在率領著眾男丁打掃戰場。

從被遺棄在街道各處的死屍數量來推算,賊兵方面起碼折損了過半的人手。

一部分男丁正在將遺落各處的刀兵回收,另一部分人則仔仔細細在死屍的心口上逐個補刀。

蠻牛在一旁指揮,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蠻牛大叔。」鹿羽從後走了上前,見狀不解地問道:「他們幹嘛要殘害屍體?雖說這些惡人兇惡的很,可人都已經死了,怎麼能夠對死者不尊重呢?」

蠻牛見是鹿羽,當即轉身沖他笑道:「小羽,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倘若死屍放任不管的話,不多時又會復活成行屍。如果現在就在心口補刀,那就徹底免除後患了。」

「難道說屍體可以直接變成行屍的嗎?難道不應該是被行屍襲擊的才會變的嗎?」

「你知道剛才那個徐桀為何會突然受了重傷嗎?」

鹿羽茫然的搖頭表示不解。

蠻牛一邊吩咐男丁將沒有被賊兵騎走的馬匹牽入鏢局內,一邊答道:「因為他是作為『屍主』將自身的屍氣灌注於普通行屍的屍身上而煉化為『狂嘯屍』。一旦『狂嘯屍』死去的話,那麼原本的屍氣會隨之散盡,這自然也會令身為『屍主』的徐桀元氣大傷。雖然這些年世間的屍氣已不如當初那般致命,可依舊會對死屍產生影響。總的來說,屍氣無論是對行屍與屍妖都如生命之源般重要。」

鹿羽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因為擔心屍體會影響死屍,所以才要補刀。對了剛剛那個黑高個的惡人呢?」

「哼!幸虧狗賊跑得快,否則今夜必要力斬他於當場。」蠻牛又環視了眼四周僅剩的這十多名男丁,不無擔心道:「經過連番惡戰,我們的這處『暗營』怕是再難用作藏身之處了。」

「暗營」中原本是有百十多人,可有一半都是老弱婦孺,剩餘的一半男丁也只夠勉強防禦行屍與「劫營賊」覬覦。如今先是被行屍群襲擊,后又被「劫營賊」偷襲,元氣大傷損失人手自不在話下。若再堅守於此的話,那無疑就是等死。

鹿羽當然也明白眼下「暗營」這極是不利的情況,可又想到今夜小躍對他所說的話,不免臉現歉然之色道:「我知道蠻牛大叔現今很需要人手幫忙,可為了避免你們再傷和氣,我也許還是應該離開。」

蠻牛聞言先是一愣,立時就想起了小躍的事。

「小羽,我們何曾說過要趕你走,你是不是聽了小躍那小畜生從中挑撥之言?」

「沒,沒有的事。其實...其實是我不想讓蠻牛大叔和秀兒妹妹為難。再怎麼說了,我這個外人......。」

蠻牛正色道:「小羽,今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挽救本營於危難間,我更是一連三次被你捨命相救。我蠻牛就算再無德行,也絕不做那等忘恩負義之事。我早已將你視為我們『暗營』中的自己人,你又何必瞻前顧後呢?」

鹿羽本待再說,卻沒想到秀兒也從鏢局內行到了兩人面前。

秀兒將書信交到了蠻牛的手中,旋即就向鹿羽確認道:「鹿羽哥,你剛剛離開營地的時候,是否留書給我和蠻牛叔?」

鹿羽根本不知書信之事,被秀兒突然問及之下,本能地帶著一臉茫然之色搖頭否認了。

蠻牛閱完書信后更是暴跳如雷,當場將信給撕了個稀碎,口中怒罵道:「想不到小躍這小畜生竟會如此自私自利忘恩負義!我蠻牛當真是看走了眼!今夜他為求苟活已做了禽獸不如的事,卻沒想到他甚至還用了這等下作的手段排擠小羽!當真是氣死我也!」

秀兒倒沒有蠻牛這般急怒攻心,反而俏臉歉然對鹿羽柔聲道:「鹿羽哥,希望你不要怪責小躍.他的心腸其實並不壞,或許只是一時糊塗,方才會以言語騙你離開。你......能不能請你不要怨恨他。」

雖然對於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是一知半解,可瞧著蠻牛與秀兒現今的樣子,鹿羽大體上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鹿羽毫不在意的微笑道:「你們想哪裡去了,我才沒有生小躍兄弟的氣。只是剛剛救人心切,沒能先去將小躍兄弟找回,不如現在我們就......。」

蠻牛對於小躍今夜的所作所為已是大失所望,如今聽聞鹿羽還準備去找他回來,當即狠聲怒道:「我們的『暗營』沒有這等貪生怕死行為卑劣的小人。他就是沒走的話,老子今夜也得趕他走。秀兒,小羽,從今往後誰也不準再提起這小子,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秀兒從未見蠻牛叔發如此大的火,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令起消氣。

蠻牛氣呼呼地轉身便率人往鏢局裡去了,只剩下鹿羽和秀兒面面相覷不知該當如何是好了。

鹿羽瞧得出秀兒神色間滿是擔憂之色,也知她心裡其實還是不放心小躍一人離開「暗營」,當即提議道:「秀兒,不如讓我先去找回小躍兄弟,你則去繼續勸勸蠻牛大叔。待到大叔消氣后,我再帶小躍兄弟回來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秀兒輕搖嬌首道:「沒用的。蠻牛叔的脾氣一向如此,他若認準的事兒,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而且這鎮上各處只怕還藏著行屍,我亦不想鹿羽哥再出去冒險了。剛剛小躍既然沒有選擇與大家同生共死,那我們又何苦非要強人所難。況且這條路也是他自己選的。」

「秀兒妹妹......。」

「鹿羽哥,你也累了一晚上了,現在就回營里好好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天亮后再說吧。」

鹿羽見秀兒如此說了,當即也不便再堅持下去了。

兩人幫忙著男丁們一起將賊兵留下的能用的東西全部歸攏到一塊后,這才一道拿著回到了營中。

好不容易能夠躺下休息了,鹿羽沒一會兒便已進入了酣睡的夢鄉。

秀兒獨自一人坐在泉水邊,只是短短的一夜間,她心中卻生出了一種物是人非的陌生感來。

蠻牛在安撫著先前受到驚嚇的蠻牛嫂睡下后,自己卻因全無睡意而信步也來到了泉水邊。

當他看到秀兒一人坐著發獃,不禁走上前也坐了下來。

「秀兒,心裡還是無法放不下吧。」

秀兒眼眶有些微紅,但卻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蠻牛叔,我這麼做是不是對小躍很絕情?畢竟我們是自小的玩伴,可我卻......。」

蠻牛乃是過來人,又怎會不知秀兒此時矛盾的心境。

「你這傻丫頭,今夜之事後你還看不清小躍的真實人品嗎?自古有雲『患難見真情』,沒想到他為了自己活命,連秀兒你也肯出讓。此等無情無義之徒,又何用與他念及舊情。」

「可小躍畢竟一直以來也在為營里出力,怎能因今夜事就將他逐出營呢?」

蠻牛嘆息道:「你這丫頭就是心腸太軟。小躍之事我已不想再提,若我蠻牛還在這裡一天,就絕不原諒那個臭小子。對了,我倒是另外有一事想要問問你的意思。」

秀兒知蠻牛已是鐵了心,就算再怎麼說下去也是無用,除了心中無奈嘆息外,也根本是無計可施了。這件事追根究底,也只能是小躍咎由自取所致了。

「蠻牛叔,你問吧。」

「丫頭,你老實告訴我,你會否喜歡小羽?」

秀兒經過今夜事後的確是對鹿羽有了芳心暗許之意,可如今聞聽蠻牛突然施問,卻一時羞窘得不知該如何回答了。況且剛剛因為小躍的事情,也實在沒心情去考慮那男女之事。

蠻牛見秀兒默然不答,不由眉頭微皺低聲道:「秀兒,此事關乎大家的安危,你需得老實回答我才是。」

秀兒支支吾吾了半天,可最終也沒能答出口。

「你這丫頭當真是急死我了。罷了,我就實話對你說了吧。不管你對小羽是否有沒有情意,我都希望你定要將他給我留住。我們營日後的前途,少不了小羽的助力。」

此語一出,秀兒便已明了一切。

秀兒帶著反感的神情,輕搖嬌首道:「蠻牛叔,你想要讓我利用鹿羽哥嗎?不行,絕對不行,我絕不可那麼做。」

「我何曾說過要利用他了。小羽的人品是你我都有目共睹的,再加上他是個難得的對抗行屍的人才。若能將他留在營里,我們也多個強手保護大家。今夜的兇險你也瞧見了,如果不是小羽及時回來幫忙,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我蠻牛這條命死就死了,可你想過這一營的老小,你就忍心他們遭遇兇險危難,乃至到性命不保嗎?」

這各中的道理秀兒又怎會不知,可她也知男女之事需順乎自然才可使得兩情相悅,怎能拿來像做買賣般互換利益。

「蠻牛叔,秀兒知你此舉也是為了大家好。但是...但是鹿羽哥多次冒險捨命相救,我們怎可如此存有惡意對他。倘若鹿羽哥當真想要離開,我們怎能強人所難?」

蠻牛頓時語塞。

秀兒又接著道:「鹿羽哥是個好人,我相信即便不是因為我,他也會樂意留下來幫助大家。而且以鹿羽哥這等出眾的人品,我......我是遠遠配不上他的......」

這別人不知秀兒的性子,蠻牛算是從小看著這個孤女長大的。雖說秀兒表面秀弱,然而內心中的善良堅強遠非一般的女兒家能比的。

從日前在山道上,再到捨身配合斬殺「狂嘯屍」,最後更是從賊兵手上將自己救下。一日三救的大恩,蠻牛心中對於鹿羽早已感激涕零了。如今又聞聽秀兒的義正言辭,細細思討下卻也覺得慚愧,如此急功近利的行為與小人之舉何異。

蠻牛最終緩緩起身,只是淡淡說了句:「既是如此,那就如你所願隨緣吧。」

秀兒目送著蠻牛叔背影離去后,這才注意到一旁已然睡熟的鹿羽身上竟沒有蓋任何被褥毯子。許是身體感覺到了寒冷,他本能地蜷著身子睡的。

秀兒忙起身取來了一條幹凈的被毯,並悉心地輕輕蓋在了酣睡著的鹿羽身上。

當瞧著鹿羽那熟睡下的俊逸臉龐,秀兒心中不免又是一陣小鹿亂撞,可此時此刻她卻想要將這份感情默默藏於心底。

鹿羽是這般的優秀,她實在不忍心要他留下來承受他本不應該承受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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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世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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