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遷移暗營
次日一早，當鹿羽醒來時，才猛然發現洞窟里無論老幼，所有人早都開始忙碌起來。
秀兒恰好此時正在他身邊收拾一些日常所用之物，見他醒來后不禁柔聲招呼道：「鹿羽哥，你醒了。」
鹿羽揉著睡眼惺忪，許是昨天實在是因連番戰鬥而太累了，因此才會一覺直到天光大亮。
「秀兒妹妹，大家都在忙些什麼？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不如也讓我來一起幫忙吧。」鹿羽殷切道。
秀兒此時已將東西差不多全都收放入面前的小木箱中，聞言后答道：「蠻牛叔說我們今天就要啟程搬往別的地方去了，這裡已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
「搬到別處去？那我和你們一道去吧。」
秀兒立即婉拒道：「鹿羽哥，其實我們已經找到了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作為新的『暗營』。所以不用太過為我們擔心了，這樣你就能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鹿羽再笨也能聽出秀兒這話中的弦外之音，不禁楞在了當場，好一會兒才著急道：「秀兒，你們大家是不是不想讓我跟著一起走？」
蠻牛此時也走了過來，並將一卷羊皮地圖送給了鹿羽。
「小羽，你是誤會秀兒了。這裡有一卷行路地圖，你只要順著地圖很容易就能找到附近的大城了。以你的本領，只要能到大城裡討生活，不多時就能成為炙手可熱的賞金武者了。日後你若飛黃騰達的話，你或許早都不記得我們這些人了吧。」
鹿羽茫然地拿著羊皮地圖，心中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和大家一切經歷了生死，可為什麼現在大家反倒要趕他走呢？
秀兒原本還想對鹿羽說些什麼，可當瞧見蠻牛給她使的眼色后，不得不帶著戀戀不捨的眼神起身道別。
「鹿羽哥，以後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如果有緣的話，我們或許還能夠再見面。」
蠻牛也道：「小羽，這大城裡的人心眼極多，你凡事都得多注意些。我們馬上也要出發了，你多多保重吧，在此別過後會有期了。」
鹿羽看著蠻牛徑直領著秀兒轉身而去，彷彿又看到了昨夜南宮燕離去時的樣子。
他真的不明白，難道自己就這麼惹人討厭嗎？如果現在眼睜睜放著秀兒離開，鹿羽只覺得自己一定會心口一直就這麼疼下去的。
昨天不得不離開時，他的心中早已充滿了不舍。如今這種感覺更為強烈，強烈到令他的心口猶如被狠狠揪住那般疼。
鹿羽從來沒有嘗試過讓自己去選擇決定過什麼事，就算下山也是等到師父仙逝后才因百無聊賴臨時想到的。
但是如果現在還是像原來那般猶豫不決的話，那麼真的就什麼也抓不住了。
人就應該有一個目標，如果茫無目的的話，那當真是與那毫無知覺的行屍又甚分別了。
鹿羽第一次有了決定，也第一次想為自己的人生進行嶄新的規劃。
羊皮地圖松落到地上的那一刻，鹿羽已堅定地從身後輕輕拉住了秀兒的玉腕。
「秀兒妹妹，我已經決定了。就算你和蠻牛大叔都要趕我走，可我現在就只想和你們呆在一起。我哪裡也不想去，哪裡也不願意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然後好好保護你，同時也保護著大家！我...我想成為『暗營』里的一員！」
秀兒沒想到鹿羽竟然會義無反顧地拉住自己，她內心中的驚喜激動與開心自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
蠻牛更是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當即轉身拍著鹿羽肩膀道：「小羽，我果然還是沒有看錯人！你也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呀！」
鹿羽見秀兒並沒有轉身，甚至沒有半點要轉身的意思，以為她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當即又急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是不想讓我遇到危險，所以才不讓我和你們呆在一起。不過我什麼也不怕，我一定會保護你，絕對不讓任何人再傷害你了。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什麼都答應你秀兒妹妹！」
秀兒的嬌軀開始微顫起來，最終還是忍不住梨花帶雨地撲入鹿羽的懷中。
鹿羽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也是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永遠保護一個人的衝動。
蠻牛滿意地笑了笑，獨自提起木箱先行離去了，只留下兩人一直緊緊相擁纏綿私語了良久......
由於昨夜「劫營賊」倉惶逃竄之下，將二十來匹馬都留了下來。
於是蠻牛率人從鎮上各處又尋了些結實的板車來，將馬匹綁上板車后也就成了一輛輛簡易的馬車。
鏢局的「暗營」顯然是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這附近肯定也沒有更好的地方可以藏身，所以蠻牛決定帶著大家往附近最大的龍國城池「鄴臨城」去。
待到一切東西都被裝上馬車后，蠻牛以過去自己走鏢的經驗，將所有載著老幼婦孺與貨物的馬車居於馬隊的正中位置。後面則設有十騎以殿後，至於頭前開路的工作則由他和鹿羽，還有剩餘的六騎男丁一併擔當。
秀兒此時與蠻牛嫂同乘一輛馬車，許是因為剛剛與鹿羽有了情定私語，此刻她就宛若開心的鳥兒般與蠻牛嫂一路上有說有笑甚為開心。
鹿羽雖然還不怎麼習慣騎馬，幸好他向來學東西便是極快，適才只是利用在出發前臨時學了一會，此時就已能與蠻牛並騎而行了。
「小羽，我知你從山上下來，對於這世間事多有不熟。不過從今往後，你可就是我們『潛龍營』的一員，遇事還需得要多聽多看多學才行。」
鹿羽點頭奇怪道：「牛叔，我們不是叫『暗營』嗎？怎麼改叫『潛龍營』了？」
「我們這個國家名叫『龍國』，而我們先前所住的鎮子叫『歸雲鎮』。因為屍國的進攻，龍國軍隊已經退守到了『鄴臨城』一線。雖說『鄴臨城』沒有行屍出沒，可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權利爭鬥卻遠比行屍襲擊要更加可怕咧。」
這一點鹿羽深有體會，否則昨夜也不會因為盛怒之下無法控制自己而第一次展開殺戮。
蠻牛接著道來：「尋常百姓要入城較為容易，可我們若要以馬隊入城的話，除了商隊之外便需另有名目。我們『歸雲鏢局』當初在龍國也算有些名氣，因此我們便要借著鏢局之名以暗營馬隊的身份才能進城。」
鹿羽又是不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牛叔不一早就帶著大家去城裡，畢竟那裡沒有行屍不就更安全了。」
「若非萬不得已，我實不想帶著大家入城去。這城中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一不小心就容易惹禍上身。再加上先前我們也缺少馬匹，無法帶領所有人離鎮而出。然而今時今日，就算我再不情願，可為了所有人的生計，也只得如此行事了。」
「聽牛叔的意思，城裡是不是還有很多其他暗營的人馬？」
「這是自然。一旦暗營人馬入城后便必須向朝廷上報屬於己方的營名，這樣以便朝廷統轄管制。而我想到日後我們的營地終有一天會變得強大起來，這才特別以『潛龍』為名，藉此也能激勵我們全營所有人能夠發憤圖強壯大自身。。」
鹿羽總算聽明白了。
正在這時，一名頭前探路的男丁匆忙策馬而。
「蠻牛大哥，前面果然發現了行屍群。」
蠻牛神色一肅，忙問道：「那有沒有看到屍妖或是戰屍出沒？」
「並未發現。」
徐桀與阿綾似乎並沒有前來，如果只是普通行屍群的話，倒是不足為懼。
經過昨夜一戰後，幾乎所有男丁都已是人手一把刀兵，因此在對抗行屍時明顯佔據絕對的優勢。
這些男丁皆是多次從行屍圍攻中存活下來的好手，在行屍面前以一擋幾自不在話下了。
因此蠻牛此時此刻信心十足，當即便下令位於馬隊前方的幾騎男丁守護在馬隊兩側負責警戒，而後才對鹿羽道：「小羽，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了。」
鹿羽豪氣頓生道：「牛叔只管放心吧，我一定會全力保護大家的，絕對不讓一個行屍靠近我們的馬隊！」
「好！今天就是我們『潛龍營』遷營征程的第一戰！」
蠻牛猛地一夾馬腹，當先帶著那名回來報信的男丁沖了出去。
鹿羽的騎術還不熟練，因此只能慢速落在了他的身後。
三騎行出不遠后，就見官道上遠遠有三十多名行屍正在圍攻一名獵戶模樣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