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返回江山

第五章:返回江山

走一步算一步吧,一想到楊寶佳那張牙舞爪的樣子,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田曼妮可不知道我內心的想法,絲毫沒有一絲替我著想的覺悟,反而火上添油的做了一個決定,她放了大虎二虎的假,叫他們在市區到處逛逛。

「喂!你把你家哼哈二將都打發走了,小心我……"我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惡狠狠的說:「先奸后殺……」。

我徒勞的作著最後的努力,不讓田曼妮去拜訪我爸。

田曼妮絲毫不畏懼:「朱衛國,要不要我裝成很害怕的樣子呀?」……

看著她說話的樣子我猛然記起來了我在M國見過她。大二時我作為一名交換生在M國理工學院呆了一個月,與當地的學生交流學習。

M國教授第一天就給來自大陸的學生一個難堪,在兩岸問題上給我們上眼藥,他故意問一個美女來自哪裡,那美女說我來自在TW的種花家(意思請腦補那年那兔那些事,你懂的)。本來這件事到此為止,可那教授依然糾纏不休,繼續撩拔,幾乎所有的大陸學生都憤怒了,那美女平靜的說:「我是TW人,但同時也是一名龍的傳人!身上流的是中華民族的血!」

話音剛落,教室里就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來自亞洲國家的學生全部站起來叫好。

下課以後,我們幾個來自大陸的學生一商量,準備請那位美女過來聊聊,這位來自TW的美女冷冷的拒絕了我們,和她的閨密逛街去了……

我記得當時她的閨密看了我們一眼轉過身說:「要不要我裝成很害怕的樣子呀?」

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情就如現在的田曼妮,難怪在火車站的時候我覺得她那麼眼熟……我想了想,還是按下和她探討什麼是相遇和緣份的狗血劇情。有句話不是說人生何處不相逢么?

我無法阻止這個姑奶奶的決定,苦著臉琢磨著如何向家裡解釋田曼妮的來歷,在回鄉下路上,田曼妮見我發獃關心的問我怎麼了,我說:

「田姐,在你家,你爸爸的往事還沒講完,把人的胃口吊起來了,我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痒痒的很。」

「那還不簡單,欲知後事如何,以後多往我家裡跑唄!」

這個田曼妮,說話的方式也是如此直率,很讓人容易浮想聯翩。這就是東方和西方兩種不同教育方式的差別。

在我的指點下,田曼妮把車拐進了一個小院子,父親聞聲而出,見到車上下來一個時尚女性,不禁一怔,用徵詢的眼光看著我。

我只好硬著頭皮介紹:「田姐,這就是我爸,爸,這是從美國回來的田曼妮,她也算是江山人。」

田曼妮畢恭畢敬的向爸鞠了躬:「朱老師,您好。小女子有幸拜讀你的大作,今日專程登門請朱老師指點一二。」

忘了說明我爸爸現在的工作是老師,在我們村莊他的文化程度最高,理所當然的成了村裡的孩子王。

田曼妮彬彬有禮的態度暫時轉移了父親的疑問,父親瞪了我一眼:「衛國,還不請人家姑娘進去?」

說完,向隔壁楊叔叔家呶一下嘴,眼神怪怪的,那意思不言而喻,楊寶佳那個女魔頭今天在家呢!待會兒看你怎麼收場……

「朱衛國……」人未到楊寶佳的聲音就先到了,說什麼就來什麼。我頓時苦瓜著臉:「那個田姐,你先坐坐,我……我去上衛生間。」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惹不起躲的起,每次我回來,楊寶佳不「蹂躪」我一番不罷休。

眾位看官別想歪了,這種蹂躪指的是男女朋友之間的追逐打鬧,順便「盤查」一下有沒有彼此不忠的行為,如今我帶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回家,這對於楊寶佳來說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我獨自走在田間的小路上,想著整件事情的經過,一直想不明白我剛入手的編鐘,和江山博物館里的六枚編鐘,還有田水民給我看的那枚,形制雖一致,但為何會出現在不同地方?江山,山東沂蒙山地區,古奄國,這三者有什麼聯繫?田水民手中的那枚編鐘來自哪裡?

手機響了,父親在電話中劈頭蓋臉的訓道:「臭小子,趕快滾回來吃飯,還有記得想好如何收拾攤子,我可不管你的破爛事。」他的語氣居然帶了一點喜悅的成分。

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我懷著悲壯的心情走進家門,楊寶佳兩眼冒火瞪著我,那神情表明了她的心聲:看我如何收拾你……

而田曼妮正在向父親請教:「朱老師,為什麼你認定江山話就是古漢語?」

父親說:「田小姐,古漢語經過三千多年的變遷,許許多多的字音到現在已經走調。

比如說,平馬,在古代是一種三腳的木匠工具,在江山話中唯一能找到和平馬配音的就是皮馬,這只是少數現象。

不過我發現,江山話中百分之九十的發音和現有記載的古漢語發音相同,比如說曰這個字,論語,詩經常用字之一……而江山話中也保留了曰這個音和意思。」

「子曰,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子曰,豈曰無……」

田曼妮一下子把她所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孔子曰……孔子是春秋末期魯國人,這麼說江山話可查證的時間最起碼是春秋時期。」

父親讚許的點點頭,:「田小姐,魯國是在奄國滅亡后建立的,當年奄國滅亡之後,語言不可能跟著滅亡,不然的話靠什麼交流?

而奄國是殷商的盟國之一,后被周所滅,春秋時期指的是公元前四五百年,而商周時期在公元前一千兩百年左右,所以我就大膽的把江山話的起源定義為商周時期。

不過,這一切有待考證……」

「吃飯了……」母親解下圍裙招呼大家,父親說:「田小姐,咱們先吃飯吧有什麼不明白的等會再說,寶佳,你也留下……」

我暗呼不妙,有楊寶佳這個小醋罈子在,吃飯就別想安穩了,果不其然,兩女就給我出了一個難題,田曼妮道:

「地瓜,啊不,衛國,坐我邊上,咱們說說何時去杭州……」

我知道大事不妙,田曼妮啊田曼妮你可把我害慘了,你那句話千不該萬不該在楊寶佳面前說,這簡直是把有姦情坐實的節奏啊!

「朱衛國,坐我邊上,告訴我你出去都幹了什麼趣的事情……」楊寶佳笑意盈盈,她內心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

我磨蹭了一下,看看楊寶佳,又看看田曼妮,得罪了哪一方都不好,我說:

「我去廚房看看湯煮好了沒有……」躲的一時就是一時,我很快的找到了借口。

知子莫若父,父親很快給我解了圍:「衛國,你還是坐到爸邊上,咱爺倆好久沒喝兩盅了……」

午飯後,父親把我叫到卧室關上門,詳細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吧嗒吧嗒抽了半根煙,皺著眉頭說:

「衛國,我勸你不要參和進去了,那田水民肯定有所企圖,至於那個編鐘,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它上交吧,那玩意,是國寶級的。

兒子,行啊,我看出來了,那個姓田的女孩子對你有意,如果她不是和編鐘扯上關係,我倒不介意多一個兒媳婦的人選。

剛才我已經打電話給我的老師證實過了,他確實有個姓田的老同學,不過聽他的語氣,好像不願意提起這個姓田的。他對你手上的編很感興趣,希望你帶到杭州給他看一看。」

在杭金衢高速路服務區,我偷偷的和大虎商量,看看能不能換一下位置,原因無他,楊寶佳說要去杭州看老同學,順便搭一下順風車。

也許對一般人來說,身邊坐著兩個美女是艷福,可對我來說簡直是酷刑,田曼妮受西方教育影響,對男女之間偶爾的肢體接觸不在意,所以上車不久,她居然靠在我肩上睡著了。

楊寶佳見狀只是哼了一聲,沒有爆發她的小宇宙。大虎一口拒絕了我的要求,理由是他要開車。

去找二虎調換,二虎說他不敢和田小姐坐在一起。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在杭州美麗的西湖畔,我們找到了陳教授的家,陳老已經退休,此時正在自個兒家陽台上侍弄花花草草,田曼妮說明來意,說是代表她的爹地田水民來看望陳教授。

一向溫文雅爾的陳教授臉色大變,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告訴那個姓田的漢奸,我羞與他為伍。」

我和田曼妮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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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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