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該變天了

第711章該變天了

時間一晃自深秋跨入隆冬，第一場雪飄落，如春日柳絮，洋洋洒洒。

同時剷除周家與衛家帶來的弊端猶在，朝堂許多職位空缺，幾乎每個大臣都要掰成一個半來用，好在太上皇與新帝父子齊心，得以穩住朝堂。

楚聿修舉辦了一場冬試，用於選拔武官，同時鷹都鬧市區設自薦台，若有人對自己的才華感到自信，可上自薦台自薦，由鷹都二十位有名的公子輪流值守，負責初選。

通過初選的，每滿二十人，入穆大人府邸過正選，正選擇優選取，淘汰人數不限。

過了正選，入複選，由張繼良張大人與宋清源小宋大人二人共同負責，擇優取之。

過了複選，則由專人帶入宮中，接受新帝的考核。

四輪關卡，瞧著似比考科舉要簡單，實則處處都是難關。

穆大人官職不大，平日頗為閑暇，卻是個行走的藏書閣，張繼良張大人與宋清源更不用多說，一個是十幾年前的狀元，一個是名滿天鷹國的第一公子，要求比之往年負責科考的官員只高不低，光是這兩道坎，就能卡住超過九成的人。

然，因自薦台捨去了考科舉的繁雜，且無出身與功名的要求，是以參與人數眾多。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便有五人從複試中脫穎而出，進入殿試。

得知殿試五人的名額湊齊，楚聿修百忙中抽空考核，不料眼前儘是熟人。

茅威、施明學二人，是他這些年結交的能人，只等通過複試，光明正大在朝堂中安排官職，讓他沒想到的是，穆家小公子穆長青與徐家大公子徐敬之也來了。

他與穆長青因棋結緣，之後接觸不斷，關係頗為親密，只是打從他登基之後，日日忙於政務，也就斷了聯繫。

至於徐家大公子徐敬之，接觸不多，但據他所了解，徐敬之對功名並不感興趣。

今日在大殿上瞧見二人，委實讓他感到詫異。

當然，最吸引他目光的還屬雲家三公子云帆。

他若是沒記錯的話，此人曾同綿綿在興城待了有些時日，后又跟著綿綿從興城搬到天水城，想來對他家綿綿心思不純。

新帝的目光停留在雲帆身上太久，以至於五人皆感到摸不著頭腦。

徐敬之腹內不禁捉摸，難不成，在新帝眼中，這位雲家三公子比他更具吸引力？

「陛下！」左衍一輕喚，低聲提醒道：「當考核了。」

聞聲，楚聿修收斂神思，示意宮人發下考題。

五人考題各不相同，相應的，難易度也不同。

難的難以作答，簡單的又難以出彩。

拿到題目，四人皺起眉頭，唯獨徐敬之露出笑容，顯得很是興奮。

考核的結果在楚聿修預料之中，徐敬之拔得頭籌，茅威施明學分列二三位，穆長青排第四，雲帆墊底。

只是，這個考核結果卻是讓另外三位公子大吃一驚，畢竟，在此之前，他們從未聽過茅威與施明學二人的名字。

穆長青年少成名，心有傲氣，不免有些不服，可當瞧見二人所書，登時改變態度。

雲帆則有些氣餒，畢竟殿試墊底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朕十分好奇，徐大公子緣何要上自薦台？」楚聿修反覆品鑒著徐敬之的答卷，眼中欣賞難掩：「以徐大公子的本事，若有心仕途，前些年便能狀元及第。」

徐敬之仰首望著龍椅上的天子，直言不諱道：「因為草民還想與陛下對弈一局。」

以往朝堂為周、衛兩家分割，表面光鮮，內里齷蹉，尤其是，有望登基的太子與懷王皆有失德行，才華橫溢的睿王對爭權奪勢不感興趣。

天鷹國的未來眼看是一片黑，他根本無意摻和其中，惹得一身騷，誰知，素來不爭不搶的睿王忽然就成了天鷹國的皇帝。

一開始，他以為這一切只是巧合，直到某日，他忽然想起新帝與前太子對弈的那場棋局。

當時，對九成看客而言，前太子勝了，然，事實卻是，新帝全程把控著棋局。

他忍不住琢磨，會不會如今一切，盡在新帝的算計中。

越往深處想，他體內的血液越是沸騰，就連做夢都是自己與新帝對弈的場景。

於是乎，鬼使神差的，他踏上了自薦台。

楚聿修讀懂了男子話中深意，眉眼溢出幾許笑意，溫和道：「徐大公子既入朝為官，那日後便有得是機會。」

「謝陛下！」徐敬之拱手，心臟「砰砰」直跳。

他能確定，皇上領會了他話中之意，所以，皇上如今的態度，是默認了他的猜想？

「董大人，幾位公子的官職，就交由你來安排了。」楚聿修沖左衍一吩咐道。

「是！」左衍一拱手，依照記憶中朝堂職位的空缺，分別給五人做出不同的安排。

得知自己也通過考核，穆長青、雲帆二人喜出望外，連帶著接旨的聲音都透出幾分喜氣。

一切安排妥當，楚聿修推著坐於輪椅上的左衍一款款離去。

「徐哥哥！」穆長青行至徐敬之身側，好奇道：「你說，那董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是能讓陛下親手給他推輪椅。」

那位董大人在朝堂中沒有固定的官職，卻是終日與皇上同進同出，幾乎事事能管，人人能管，可要說才華嘛，朝堂上的諸位大人不是沒查過，其年少時留下的詩詞，平平無奇。

如今皇上所為，委實叫人看不透。

「聖上禮賢下士，能讓他如此對待的，必定是難得的大才。」徐敬之言罷，不忘補充道：「比小宋大人更為出挑的才子。」

「比小宋大人還厲害？」穆長青倒吸一口冷氣，喃喃自語道：「市井之中果真是藏龍卧虎啊。」

另一邊，出了金鑾殿，左衍一扭頭看向皇上，好奇道：「方才徐大公子與陛下打的什麼啞謎？」

「朕曾與楚庭琛對弈，故意讓棋叫他看出來了。」楚聿修溫聲答道。

聞言，左衍一立即反應過來，面上添了幾許笑容：「徐敬之此人，才情不遜小宋大人，只是素來清心寡欲，無心仕途，陛下能讓他入仕，委實難得。」

「朕是沒想到，徐敬之竟這般好哄，早知如此，我早早與他結交，倒能省去不少麻煩。」楚聿修言罷，似是惋惜地嘆了口氣。

他要是知道對弈一局便能讓徐敬之動搖，早下手了，以徐敬之同宋清源的關係，徐敬之倒向他，宋清源與他的關係也能迅速緩和。

「陛下如今，有心栽花花盛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也算是兩全了。」左衍一高興道。

如今，朝堂中有小宋大人與徐敬之這樣有能力的青年才俊，恢復正常運轉指日可待，走向昌盛指日可待。

「是呀，兩全了！」楚聿修應和著，語調很是輕鬆。

只要朝堂局勢穩定了，他便能開始下一步動作。

皇宮的天，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