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玉面銀狐

第九章玉面銀狐

路平上前其實也不想撕破臉,雖然這叔侄的武功不值一提,他只想著以自己鏢局和自己平日的些許聲名能讓對方顧忌些,誰成想,自己在大月和南越武林也算闖出些許名堂,扶風鏢局招牌還算響亮,到了小金川上,竟然通報姓名后竟然沒人認識,心裡也有幾分羞惱,接住年輕後生一鞭后,便想給他點教訓,不楞神,就真打起來了。

路平行鏢十幾年,經驗豐富,知道這個不是講道理得時候,先用武力把眼前一大一小制服再說。於是一矮身,靠近馬下,伸手如箕,抓向洛山的小腿。這一爪又快又刁鑽,洛山人在馬上簡直就固定的靶子。

洛山剛剛吃了小虧,卻並不覺得自己不濟,見他出手抓自己維持平衡的小腿,馬背多年的本能,翻滾向馬身另一側躲了過去,又繞著從馬腹下一腳踢了出來,勢大力沉,踹向伸來的手腕。路平馬上變抓為掌,和踢來的腳懟了下。這一交手,便發現洛山的武功修為比自己想得要高不少,短時間不拿出真本事,怕是無法拿下。

於是掌勢又變,收手出指,大拇指掐無名,食指和中指點向洛山劈來的刀身,只聽鏘鏘數聲,這兩指竟似兵器般,敲得上好的彎刀也直響。趁此機會,路平又靠近洛山,另一隻手也探了出來抓住他另一隻手臂,數招過後,便擒拿住他。

待拿住洛山,又卸掉其雙臂關節,廢其戰力,其實不過十幾個呼吸,路平這才有時間查看周圍情形。和洛山一起的年輕後生和自己手下鏢頭戰在一起,也處在下風,呂管事已經撤回商隊內組織護衛和手下勞力結陣抵禦。

但是洛山帶來的這些人馬訓練有素,明顯是其部落百戰精兵,這些人武功身手未必多高,可身長力大,又有武裝和戰馬,加之配合默契,人馬在商隊中來回穿梭,看到有人背對自己沒有防備,擦身而過就是一刀。殺死不少商隊苦力,連自己帶的鏢師也有幾個受傷,再這麼打下去對自己這方明顯不利。

「都住手,你們頭領在我手上,再不住手,我先卸了他雙手!」路平運起內力高聲喊著,又一指點在洛山痛穴上,讓洛山痛嚎起來。不少戰士看到洛山被抓,撤了回來,圍住路平,不久又聽和洛山一起的後生也乾嚎起來,原來自己手下那位鏢頭已經擒住那後生。

「都住手,不然我殺了這小子!諒你們也未必能抓住我!」那鏢頭也高聲喊了句。沒想到這威脅比路平這邊更管用。不多時,謨顏部的戰士紛紛住手,撤出戰場。

「扶風鏢局路平是嗎?這仇你算是和金川盟結下了!」洛山見被對方擒了王,知道今天這事要丟人了,但料定對方也不敢殺了自己,咬著牙拉出金川盟威脅道。

「洛山大人,我路平用扶風鏢局的名義擔保,我們這裡確實沒有風刀傳承人,今日多有得罪,他日自會到白帝城向貴盟賠罪。請讓你的護衛撤開一條路,好讓我們進谷。」見已經控制了場面,路鏢頭便對洛山安慰道。今日之事雖然有些衝突,但只要貨走了,剩下的最多就是扯皮子,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別以為抓住了我們就可以走得了,我們謨顏部可不止這點人,只要我們再拖一會兒,我父親他們馬上就帶著大軍過來,到時候看你們怎麼逃!」那年輕的後生也高聲叫囂道:「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現在放了我們還有得商量,等下我父親來了他可沒那麼好說話。」

「這叔侄腦子有點軸!」路平頭疼地看了眼走上來的呂方,示意讓他和這兩叔侄商量。手搭涼棚,望了眼倉谷深處,發現有一夥十數人,騎著高馬悠悠然從谷中走出,不閃不避,迎向眾人。

只見為首一人年約五十上下,面如冠玉,深目隆鼻,頂著一頭月銀色的長發,在背後綸了個結,便仍由它披灑在腦後,雙眼如電,深眸掃過,直透人心底。身著華貴錦袍,左手中轉著三顆鴨蛋大得銀膽,讓人恐怖的是,這三顆圓膽明明是銀鑄的,在他手上猶如泥捏一般,三銀球轉動換位,磕碰之間,不時變形又搓圓,看起來像搓湯圓一般,這人一馬當先,面帶微笑,風神俊逸,說不出的瀟洒和自信。其後一排跟著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那女的眼睛之下蒙著一條白色紗巾,青藍色的眼眸深邃盈盈,宛如一漩清泉,又似草原頂上最高遠的天空,頭髮也是銀白色,身材纖盈,一路走來猶如畫中。

女子左右并行者兩位青年,面目都不算醜陋,可都是目光兇殘,又身著怪服,一看就不是善與之輩。不過看向中間女子時,眼角卻格外溫柔,顯然有少年慕艾之心。再之後十來人都是草原游牧的打扮,馬背上放滿行李,一看是隨行的親衛,不過個個氣息悠長,腰背挺直精神,也是不凡。

一行人徑直走到商隊前,謨顏部衛士不敢略其鋒芒,紛紛退讓出一條道。正跟洛山軟語低語的呂方見到為首銀髮老者眼中突然一亮,上前兩步,對他行過大禮后又對答解釋了幾句,只見那老者平淡點了點頭,掃了眼洛山,壓著磁性的聲音道:「金川盟獨據一隅,左右逢源,甚少干涉過路行商,今日這批貨里有絲路耶律家所購得東西,你們是不準備放行嗎?」

洛山抬頭瞧見銀髮老者氣度不凡,睥睨間又似有一股沉重的威壓,他常年在小金川上認識的高手並不多,只覺眼前之人隱隱符合自己之前聽說過的某些大人物,一時猶疑不定。

但來者口氣極大,言語間似對金川盟也有不屑之意,卻激憤了身後不遠得侄子,只見這憨貨高聲叫道:「管你是哪路哪家,先讓他們放了老子再談!我爹馬上…啊!!」話音未落,慘叫一聲,便見右臉上被抽出血糊的一道傷口,順勢一直延到左胸口也皮開肉綻。

只見老者身後跨馬行出一雙眼通紅,塌鼻樑馬臉的高瘦青年,手上剛剛收回丈許的長鞭。正是原本呆在銀髮美女身邊兩位青年之一。只聽這馬臉青年操著磨石般聲音尖刻道:「哪來的夯貨?敢在我們賢王面前呱噪,讓你們放行這是命令!再敢嘰歪,我打死你。」

這時洛山一個激靈才想起來,為首這老者被稱為賢王,又有提到絲路耶律家,而銀髮玉面,修為又看起來絕強,必是狼煙國右賢王契丹部王族耶律家主,世譽「玉面銀狐」的耶律棋,忙對貓腰慘嚎的侄子道:「丹珞不可無禮!」道歉了一番,緊忙又回頭對周圍準備出手的護衛道:「都退下,都退下!」待中侍衛退開數丈,便示意呂方商隊收拾貨物,趕緊進谷。

那銀髮老者見洛山上道,面無表情,也不在原地等候,還帶著自己人馬向草原行去,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路平見洛山服軟,便給他接回關節,帶著鏢師回商隊幫忙。洛山拉著滿臉是血的侄子帶著剩下的戰士撤往西南。

原本如此般分道揚鑣,也只能算草原上的小插曲,近日小金川上像這樣的衝突並不少見。只是洛山帶著眾人剛回走沒幾百米,忽然聽得草原南面傳來熟悉的馬踏聲,由遠及近,不多時就見一撥人馬四五百人翻過遠丘,呼嘯雷鳴,向著倉山谷口趕來。洛山遠遠就看到是自家謨顏部的人馬,見大隊前行路線沖著耶律棋的小隊包裹壓了過去,心裡暗道不好。

事實上,在草原上大隊人馬遇到小隊,經常會帶著散陣衝過去,靠著人多勢重故意衝散他們,特別是一些小隊進入部落草場的時候,這種行為未必一定要戰鬥,對陌生的人是一種示威,如果是敵對的部落也可以是挑釁,如果是友好的部落也可以變成招呼,這種行為在草原上叫由馬放韁,如果是久在草原行走的人,會在雙方遠遠的時候,小隊先停下來,結陣而待。等大隊的人呼嘯而過,往往就沒什麼事情了。

不過這次面對的狼煙國大名鼎鼎的玉面銀狐右賢王,洛山腦子再缺跟筋也不覺得對方肯任人由馬放韁!

果然就見四五百人縱馬揚鞭呼嘯而來,耶律棋一行人卻依然策馬前行,不疾不徐。謨顏部明顯不知道來者何人,見這些人依然不緊不慢前行,自然怒氣勃發,視為挑釁。人馬奔騰的前線上,一個頭戴銀箍,手持丈三尺狼牙棒的漢子揚天長嘯一聲,身後數百軍衛緊跟著一起呼喝,嘯聲馬蹄聲如雪崩一樣迎面而來,震耳欲聾,聲勢如虹。

待到前線的人馬近前不到五丈,耶律棋終於勒停坐騎,張口就是一聲巨嘯,音若狼皋,氣如狼煙,衝來的幾個勇士尚未靠近已經被強大的聲嘯和真氣震碎肺腑,七竅流血,身體僵直隨著戰馬驚慌而逃,沒幾步就掉下馬背。嘯聲久久不絕,對方最前線猶如被剪刀剪開一般,後續的人馬朝兩側慌亂避開。唯有那頭戴銀箍的漢子斜插過來,狼牙棒呼嘯著砸向耶律棋,卻見耶律棋一聲爆喝,停下狼嘯,雙手合十,手中三隻銀膽被壓成一塊銀餅,右手攤著銀餅迎向對方狼牙棒,穩穩接住棒錘,之後又如拔草般反手就抽走狼牙棒,那銀箍漢子沒防備,一下子被拉下戰馬,還未落地,被耶律棋用棒柄輕輕一點,如皮球一般彈了回去,撞得後面人仰馬翻,待落地時全身骨肉盡碎,爛泥一般攤在草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銀箍漢子乃是部落最驍勇的戰士,一個照面就慘死在開了沙盒無雙的耶律棋手上,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鎮住,後面衝來的勇士遠遠就撇開戰馬,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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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五行寂滅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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