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牛刀小試

第八章 牛刀小試

第八章牛刀小試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我拉著少女的纖纖玉手,穿過橫七豎八谷個子似的屍首,來到了翼州城。

交戰的雙方都撤出了陣地,沒有誰阻攔我們。

太陽很快下山了,夜幕一下子蓋了過來。星星很亮,很美,象一顆顆晶瑩透亮的寶石,城牆上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把大半邊天都照亮了。

「誰?」

少女說:「是我!」

快接近候府時,我們被一位年輕的家將擋住了。

「原來是小姐,候爺正在四處找你。」

「找我?」少女一驚。

「是的,候爺後悔一時衝動,不該說出那種絕情的話。白天,打了一天的戰,沒顧得上小姐,太陽下山後一收兵,發現小姐不見了,急得不得了,已派了好幾路人馬去找了。你回來了,這就好啦!這位是……」突然發現我,象是見了天外來客,眼睛睜得比城門的燈籠還大。

「我爹真的在找我?今天上午他提了刀還殺我呢,說就因為我,家兄被人擒,城被人困,宗廟也將被他人所有……」少女說著,淚水又涌了出來。

我說:「好了好了,你看你,又來了,你爹是在氣頭上,你也當真?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你爹怎麼會捨得殺你呢?」

「這位是……」

「噢,這位是弘先生,就是他救了我……」少女說。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家將看了看我的裝束打扮覺得奇怪。

「我不是這個朝代的人。」

「那一定很遠,是嗎?」

「我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千多年吧。」我問非所答。

「噢……」家將把嘴張成一個「o」字,默默地感嘆著。

少女說:「弘先生說,他能解救翼州城。」

「哦……那我立即帶你們去見候爺。」

翼州候蘇護以及他家將兵勇幾千人象看出土文物一樣死死地盯著我看了大半個時辰。在他們看來,我這身打扮,這副模樣,這種口音,又盡說些這樣稀里古怪的話,不是天上的神也是山中的仙,而人間的事,沒有神仙辦不到的。

我說,我不是神仙,是二十一世紀的人。

他們搖搖頭,不信。

我想,也是,也許世界上原本沒有神仙,有的只是超能量的人。他們的本領和能量比一般常人要超出好幾十億倍,因此,常人就把他們當作神仙啦,就象我們許多科幻電影里的外星人一樣。我常常這樣想,也許上帝真的存在,不過,他也不是神,也許是某個星球上流浪到地球上的什麼人,為了生存繁衍,他不得不造人。因此,在人類起源的眾多傳說中,我最最信服的是人猿說,即外星人與地球上的猿結合繁衍出不同膚色不同民族的人種。我們不是見過,有白猿黑猿棕猿黃猿嗎,所以,地球上才有白人黑人棕色人和黃色人。

我侃侃而談,曆數了古今中外許多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例。

「官渡這戰……」

「赤壁之戰……」

「拿破崙大敗滑鐵盧……」

「斯大林格靳保衛戰……」

「《孫子兵法》,你們有誰讀過?」

大家都搖了搖頭。

「相信你們不會有人讀過,他老人家要幾百年所才出世呢!」我得意洋洋地說。

「打仗,不能光憑兵力,得天時,地利,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助之至天下順之,寡助之至親戚叛之。」

大家點了點頭,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一夜未宿,研究了好幾十套守城方案,又都一一被我推翻。

沒有辦法,我只好把蘇護的幾個有名的家將和城裡凡是超過了百歲的老人都請到候府的議事廳。

「你請這麼多人來,幹什麼?」妲已撲閃著兩隻水晶般的眼睛不解地問。

「開軍事會議。」

「軍事會議?」

「簡單地說就是研究怎樣打仗……」我嘆了一聲,搖搖頭說,「這是男人的事,說了,你也不懂。」

蘇護對奶媽示了個眼色:「快帶小姐回房去休息,被在這妨礙公事。」

「回去就回去,有什麼了不起……自己沒本事,只知道沖我亂髮脾氣……」

妲已嘟嘟嚷嚷,臉紅紅的,嘴唇微微噘起,掛得一把飯勺,顯得極其嬌嗔,可愛。

我的心不由得砰然一動,象喝過滾燙的湯,全身不由自主地漾了一下。

人員到齊了,蘇護瞟了我一眼說:「可以開始嗎?」

我點了點頭說:「開始吧。」

蘇護作為這裡的最高軍事長官,首先介紹了這場戰爭的起因,開戰以來雙方的得失,以及目前雙方的軍事態勢。

我認認真真的聽著,唯恐漏過那怕是極其細小的細節,然後在心底反覆醞釀,推敲,一個個作戰方案在腦海里不斷地湧現,可不一會就被我自己推翻了。我的頭開始發麻,眉額擰成一道深深的結。

我知道這場戰爭意味著什麼,戰爭的雙方力量懸殊太大了,一個是小小的翼州候,一個是君臨天下的國主,按現代的觀點來說,任何戰爭打得都是國力和財力。一個小小翼州城怎麼能與寵大商紂抗衡?可為了人格,為了尊嚴,又不得不戰。這不僅關係到一個州城的存亡,更關係到一個女子的命運。對於我來說也同樣重要,因為這是我穿越來做的第一件大事,我這個人有沒有用,能不能讓歷史重寫,成敗就在此一舉。

「有沒有地圖,把地圖拿來讓我看看……」我大聲地叫嚷著。

「你說什麼?」蘇護莫名其妙地望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噢,沒什麼……」我知道自己失嘴了,這個時代哪有什麼地圖,便連忙改口說,「我是說這城的四周有沒什麼特殊的地形地貌?」

蘇護輕輕地「哦」了一聲,便指派幾個家將向我介紹這裡的地形特徵。

家將說完了后,那些百歲老人再一一向我補充。

我緊張的心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看來這一仗,我是穩操勝券啦!

打仗講究知己知彼,這樣才能百戰不殆。我不僅對對方的兵力戰法了如指掌,又熟悉自己周圍的地形地貌,如今我以已之長克敵之短,焉有不勝之理。

「這樣吧,請候爺下令,在全城搜集一萬條麻袋,以備急需之用。」我胸有成竹地說。

「要這麼多麻袋有什麼用?」家將們提出異議。

「這是軍事秘密。」

「軍事秘密……」

蘇護擺了擺手,說:「既然弘南先生說了,就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該問的大家就不要問啦!」

「可一時間到哪找這麼多麻袋?」

「沒這麼多麻袋,被窩總有吧?被窩不夠的話,就用褲子,褲子總會有吧?」我大聲地喊了一句。

家將們伸了一下舌頭,不語了。

「大家還愣在這幹什麼,還不趕快去做準備?」蘇護橫了大夥一眼。

「是,候爺!」家將們怏怏地走了。

不到一個時辰,一萬條麻袋(其中大部分是被窩和褲子)全部準備好啦。

我對蘇護說:「讓將士們好好睡一覺,三更造飯,四更起床,吃飯,再聽令行事。」

蘇護說:「好的!」

立即吩咐傳令下去。

待將士們都去休息了,蘇護便跑到我房裡問我這仗到底怎麼打,能不能向他透露一點。

我說:「當然可以,你是主帥,有權力知道!剛才在議事廳,我是擔心人多嘴雜,萬一走漏了風聲,這仗就沒法打啦!」

蘇護點了點頭。

於是,我把我的整個作戰方案和計劃都告訴了他。

「我們能打贏這一仗的根本保證在於地利。」

「地利?」

「對,地利!翼州城西高東低,西邊是高山,東邊是平原,一條護城河從西邊的高山上流下來,象一條溫暖的胳膊把翼州城攬在懷裡。」

「是這樣的。」

「可是一旦河水泛濫,這條溫暖的胳膊就變成了勒死人的繩索。」

「每年發大水的時候,是要淹死不少人。」

「明天,我要讓商紂的軍隊都變成這條河裡的淹死鬼。」

「可現在是秋天,是有名的乾旱枯水期,哪來的大水?」

「那就要靠這一萬條麻袋啦!」

「你是說在上游的山坳里,壘一道土壩,待開戰時,推倒土壩,讓大水把敵軍淹沒?」

「還是候爺冰雪聰明,一點即明。」

蘇護連連擊掌,說:「好!好!真是個好主意,虧你怎麼想得出來?」

我謙虛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說:「也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從書上讀來的?」

「書?哪裡有這麼好的書?誰寫的?」

「《史記》,作者是司馬遷,裡面有一段楚漢相爭的故事,其中就有這樣一個戰例——劉邦就是這樣打敗項羽的。」

「劉邦是誰?是遠古的神,還是部落聯盟?」

「他是後來的一個君主,一個建功立業的皇帝!」

「皇帝……」

「好了,不說這些了,總之得保密才是,如果走漏了風聲,這一仗就打不贏,翼州就完了,候爺你也就玩完了。」

「知道……」蘇護低著頭,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夜靜悄悄的,整個翼州城沉浸在平靜的酣夢之中,可是有誰知道這平靜卻孕育著巨大的殺機。由於事關重大,我無法入睡,便一個人走出來,在城牆上吹風。

我仰望天空,天還是那樣的藍,星星也還是那麼亮。我不禁感嘆起宇宙的偉大,比起恆古不變的宇宙,人類的歷史又算得了什麼,人又算得了什麼?可是人一旦來到了這世界上,也就是宇宙中的一分子,他(她)總得做點什麼,千秋偉業也好,碌碌無為也罷,也總會在浩瀚時空中留下一點點印跡,那怕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印跡。

那麼我呢,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窮書生,突然穿越時空,來到戰火紛飛的商紂時代,我究竟能做什麼,難道我真的能改變歷史嗎?我是不是痴人說夢,沒有掂出自己的幾斤幾兩?

起風了,瑟瑟秋風夾著陣陣寒意迎面撲來,我打了一個寒顫,把那件戰袍裹緊了些。

夜越來越濃,濃得象一團化不開的墨。大團大團的霧,一層一層地壓了下來,把整個翼州城包得嚴嚴實實。為了禦寒,城牆上巡夜的兵士點起了篝火,那火光映照著兵士們凝重的臉,顯得特別肅穆,如同什麼紀念碑前的雕塑。

正在這時,我突然感到了一股從來沒有的溫暖。回頭一看,身邊不時什麼時候站了一位女人,一件大風衣幾乎把我全部裹了起來。

「怎麼是你?」

「你以為我能睡得覺?」妲已長長地嘆了一聲息,那比星星還要亮的眸子飛快地掃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陣莫名其妙地痛,就這樣一位清純可愛的少女,怎麼可能是禍國殃民的狐狸精呢?我們那些偉大的男子們,不管是自己好色,要泡女人;還是自己無能,丟了城池江山,都一味地把責任推在女人身上。什麼女人是禍水呀,傾城傾國呀,一桶又一桶的髒水全都往女人身上潑。

「打仗是男人的事,你們女孩子操心也沒有用。」

「我知道,可就是擔心……」她搖了搖頭,沮喪地說,「誰叫這場戰爭是因我而起的呢?」

我無言以對,讓如此沉重的包袱壓在一個弱女子的肩上,實在有點不公。

「放心吧,明天的戰爭,我們一定會贏!」我安慰她說。

「真的能贏?」

「一定會贏!」

「那太好啦!」妲已高興得跳了起來,「那父親就不會再對我抱有怨言了,翼州的百姓也不會受戰亂之苦……」

「你真的有把握?」停了停又問。

於是我便把整個作戰計劃一五一十地和她講了一遍。

「你真了不起!」她撲閃著亮晶晶的眼眸,香噴噴的氣息醺得我醉意迷朦。

「什麼了不起,這也是別人用過的招數,我只不過是個『拿來主義者』。況且,殺人一千,自損七百,這一招翼州暫時不會死什麼人,可大水過後的役情不知能不能控制得住,真的如果制止不住的話,後果可能比戰爭還要嚴重……」

人他媽的真是個怪物,我剛才還在安慰她,而現在卻憂心忡忡。

妲已搖了搖頭,說:「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我又連忙安慰她:「沒什麼,總之,明天你等我的好消息就是啦!」

她輕輕地靠了過來,那飄舞的長發不停地在我的臉上拂來拂去,一陣久違了的熟悉的體香,沁入我的心腑。

我默默地閉著雙眼,有一種飄然欲仙的感覺。

「弘先生……」她輕輕地叫了地一聲。

「嗯。」

「不知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什麼感覺?」

「我們以前在哪見過……」

「是嗎?」

「是的,我一見你就覺得很親切很親切,好象我們以前就一直在一起。」

「是有一點……」

我點了點頭,立即想起穿越時空前遇見的那個神秘女郎,無疑那個女郎就是眼前的妲已,可是眼前的妲已卻一點也不知道她自己曾穿越時空來到過我那個時代,幾次三番地求我替她去平冤昭雪。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啦!」她丟下一句話,風一般地走了。

我感到一般從來沒有的惆悵。

「弘先生也該回去早點休息……」她突然又停下來,回過頭,招呼了我一聲。

我的心象一面被狂風席捲的海,蕩漾起來了,恨不得立即衝過去,把那個清純可愛的少女攬在自己寬大溫暖的懷抱里,好好地保護她,不再讓她擔驚受怕。

然而,我矗立在風中,一動不動把自己站成一座古堡城雕。

城裡的鼓敲了四下,兵士們全部起床了,黑壓壓的一大片。

大家默默地吃了飯,悄悄地拎著麻袋出了城,在城外裝了一包沙土,一口氣扛到西山峽谷里,把整個河流擋住了,然後只留下一三十個精壯漢子守著,其於的大隊便趁天還沒亮,又神不知鬼覺地偷偷潛回翼州城。

天終於亮了,翼州城象往常一樣安安靜靜,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巳時時分,商紂大將崇候虎果然又帶了重兵來到城下叫戰。

我首先令人揮動紅旗,候爺蘇護親自率領一支人馬衝進敵陣,真刀真槍地廝殺了一番。

接著我揮動黃旗,那守在峽口的勇士們將麻袋沙包掀了下來,那些被困的水們,嘩地一聲沖了出來,先是一個大窟窿,猛地轟隆一下子把個兩十多米的沙壩衝垮啦。

一時間,烏雲翻滾,濁浪滔天,一股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兩軍交戰的陣地壓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連忙從傳令兵手裡接過綠旗拚命地揮舞。

蘇護大喊一聲:「進城!」

軍士們立即掉轉馬首向城裡衝去,剛一回城,收起弔橋,商紂的追后也到了。

候崇虎立住陣腳,正在考慮怎樣攻城,轟地聲,大水沖了過來,把城外的軍隊全都淹沒了。候崇虎的馬水性好,才讓他撿了一條性命,其餘的十多萬人全都做了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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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集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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