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的告別

「南羽，真是抱歉，這麼晚了麻煩你過來」蘇靜望著匆匆趕來的南羽，滿臉堆笑。

「不麻煩，我剛好在對面的咖啡店打工。」南羽倒了杯水，在蘇靜面前並不見外。

「是嘛。」蘇靜攪著已經泡爛的麵條，精緻的面容上帶著點點愁絲。

蘇靜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網台主播，隨著大批短視頻網站的興起，事業節節高升，最重要的，她還有一個同窗四年的男友，現在在市醫院工作，年輕有為。

南羽看出她有心事，可實在想不出，事業、愛情雙豐收的蘇靜能有什麼心事。

氣氛彷彿凝固，蘇靜攪了一會兒，扔下餐叉，金屬撞擊餐盤的聲音在空蕩的餐廳里格外刺耳，隨後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靜姐，有心事？」南羽不明白一向雷厲風行的蘇靜，怎麼突然多愁善感起來。

「南羽，我很抱歉。」

南羽直覺蘇靜的心事跟她有關，因為從見面起，她已經說了兩次抱歉，「靜姐，不用抱歉，不論發生什麼，你都是我的恩人，一年來多虧你照顧奶奶，雖然哥哥現在還在昏迷，但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蘇靜身子僵住，眼眶裡淚光閃動。

南羽不知哪句話觸動了她的心弦，懊惱地抿著唇，不敢多言。

終於，蘇靜開口，「南羽，我……要結婚了。」

「啊？」南羽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撫著胸口傻笑，「嚇死我了，靜姐，搞得那麼緊張，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恭喜你啦。」

蘇靜強撐著笑容，可眼晴里並沒多少喜悅。

「怎麼了，靜姐，和楠哥……有誤會？」

「不，不是。」蘇靜又拿起餐叉，攪爛了整碗面，卻一口沒吃，「我們沒問題，只是結婚後，我可能無法再資助你……想到這，心裡有些難受。」

南羽眼前氤氳著霧氣，長睫沾了些水氣，頻頻閃動，「靜姐，你真是個好人。」她聲音哽咽，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表達。

「我一點也不好。」蘇靜苦笑。

南羽在隨身的帆布袋裡翻了翻，拿出一個精緻的錢包，鄭重地遞到蘇靜面前，「靜姐，送你的禮物，本來是生日禮物，現在就作結婚賀禮吧，我的傷已經好了，雖然還沒有正式工作，但打工的收入已經足夠生活了。」

蘇靜被她古靈精怪的模樣逗得一樂，接過錢包，用手一觸，竟塞得滿滿的，蘇靜打開，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這麼多錢？」

南羽自豪地挺起胸膛，「老闆是個好人，我預支了半年的薪水，再加上母親留下的項鏈，老闆一共給了三萬塊錢，喏。」

「你把你母親留給你的唯一念想給賣了？這錢我不能要！」

「我病了那麼久，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而且……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不在了，說什麼念想，根本無從想起……」

蘇靜抬起頭，一臉慘白，這是整晚她第一次抬頭，栗色捲髮劃到耳後，露出額角一道淡淡的紅痕，像一條恐怖的蜈蚣，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

南羽撩起她的頭髮，一下子從座位站了起來，「姐，這是咋了，有人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