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舉目無親,動蕩飄搖
今日的魔界哀寂一片,不如往日的熱鬧。蒼陌一死,魔族的子民一下子慌亂了起來,心裡憤憤不平的要同那天人討個說法。
夜琰將自己關在房內,始終沒有出來。
誓言未央,白首不相忘。
可為何,你卻先我而去。
我恨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恩恩怨怨釀成了殤。
若離,我是不是做錯了.......
夜琰摸著若離生前帶的鳳花簪,一顆一顆的淚砸在鳳花簪上像一顆又一顆的珍珠落下,洗得這簪子更加的透亮了。
「若離啊——」
「若離啊——」
「讓我隨你去可好啊——」
夜琰眼角淚花,捂著自己的元靈所在處,面帶著笑容,眼前產生了幻覺一般,竟然看到了若離。
只見若離對著夜琰甜甜的笑著,柔柔美美的樣子惹得人心疼。
「若離,此生我定要守護你!」
時光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刻,夜琰當著鳥族的面向若離許下一生的諾言。
經已褶皺的記憶,穿梭在時光的隧道里,掠過了許多他們曾經到訪過的地方。那些樹,那些葉,那些風,那些雨,那些痴纏的溫柔,那些醉人的低語,那些相通的心靈,那些無言的凝望,那些深情的擁抱,那些感動的淚滴,一一的湧現在了夜琰的眼前,一一的刺痛著夜琰的心。
帶著那過往的回憶,夜琰的身子沉沉的,沉沉的向後倒去。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輕微的飄出一句話:
「若離,我來尋你了。」
夜琰心滿意足的倒了下去,帶著最後的願望,最後的相聚時光,沉沉地甜甜地睡在了回憶的帆船里,飄飄蕩蕩的無所無依,卻心有惦記。
與此同時,我的房門也緊閉著,我呆坐在床榻邊,眼淚哭得乾涸,紅腫的眼眶裡再也流不出什麼來。我的死穴凌亂地結成了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一陣隱隱作痛之後,方才罷休。
「公主,魔醫求見!」
房外,魔醫語氣急切,似有要事稟報。
我打開了房門,請魔醫進了屋。
「公主,屬下有要事稟告,可不知此事當講不當講。」
「若是屬下言辭有不敬之處,還望公主諒解!」
魔醫進了房門,對我說道,可神情中仍透露出一些猶豫。
「魔醫,您請說。」
我間魔醫這副樣子,便詢問道。
「公主,前日我偶見魔妃身虛乏力,特替其把脈診治,可魔妃卻有些不願,后而在我的堅持下,魔妃才肯答應。」
「說來也怪,魔妃的脈相卻異常的平穩,未有絲毫異樣之處,可身子卻總是乏力。」
「屬下那時實在不知魔妃究竟染上了什麼。」
「魔妃只是說自己不過是未休息好罷了。」
「屬下自是不能輕視這件小事,研鑽醫術,查閱相關的醫籍。后得知,魔妃的病症乃是已消失已久的殞丹所致。據記載,天界尚且傳下一顆,乃帝君所有。」
魔醫一臉嚴肅的將自己的所知所獲稟告給我。
「殞......殞丹。」
「帝君.......」
「夜......夜星辰?」
「不......」
「不!」
我聽著魔醫的話,嘴裡重複著這刺耳的詞語,心裡像似插了千千萬萬根銀針一般,不願相信。
我搖晃著腦袋,一下子跑出了房外,卻突然看見麒麟之火乍現在天魔宮外空中。
「爹!」
「不!」
「我爹爹!」
「我爹爹!」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麒麟之火漸漸地微弱下來,我一下子衝進夜琰的房內。
可夜琰的房內空蕩蕩的,桌子前只留有那支若離生前戴著的鳳花簪。我的眼裡滯留著淚花,睜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房內的每一個角落,不敢相信夜琰隨著若離而去,獨留下自己一人,舉目無親。
此刻魔界天色大變,一下子陰沉陰暗的不行。
「爹——」
「爹!!」
「爹啊————————————」
我哭喊著,跪倒在了地上。
「啊————」
「啊——————————」
我仰天長號,那種撕心裂肺的悲實在是要將我徹底的粉碎才能夠罷休。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化身成了一隻冰火鳳凰直衝九天雲霄。
「公主!」
「公主!」
魔醫聽著我凄厲的哀鳴,尋著我的方向,朝我奔來,眼睛里滿是心疼的淚花。
如此慘絕的事實,換作是誰也難以面對。神仙也如此。短短几時,雙親紛紛離開,連同那交好的世兄也不在這魔道之中。
這茫茫三界,我究竟要如何自處?
「魔尊!」
「魔尊他也!」
「欸——」
「魔界怎又陷入了如此混沌的局面!」
「欸——」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為魔尊報仇!」
「為世子報仇!」
「天人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世子!」
「魔尊!」
「這可恨的天人啊!」
.......
魔族的子民看著死寂沉沉耳朵天色,久陰不散,聽著我悲痛欲絕的凄厲之音,心裡也不好受,一個個既是心疼又是憤懣著,還有微小的一絲絕望。
那雄壯的氣勢也隨著夜琰、蒼陌的逝去一同澆滅了去。
天界。
「夜弟!」
「究竟發生了何事!」
人間的那所大宅內,南楚和人蔘精未等到我歐通夜星辰,南楚便帶著人蔘精一同返回了天界。剛一返回就瞧見了神情落寞,哀傷溢出的夜星辰,南楚便詢問道。
就在這時,南楚看見與魔界相隔的那條冥河有了些異樣,黑得像抹不開的墨一樣。南楚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抓住夜星辰的衣領,厲聲的問道:
「你可見著朴簌了?」
「魔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神,究竟發生了什麼呀!」
「你快說啊!」
「朴簌呢?」
「我怎麼沒看到她!」
「可真是急死我了!」
人蔘精看著夜星辰半天沒說話,心裡著急的很。
「蒼陌死了.......」
「離妃也......」
夜星辰聲音低沉的說道。
南楚聽了,緊緊地抓住夜星辰衣領的手一下子鬆了開來。
「怎麼會?」
「怎麼會如此?」
南楚怔住,向後退了幾步,不敢相信。
人蔘精也是一臉的驚愕,不敢相信。
「魔界......魔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昨日,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人蔘精說道。
「是我!」
「都是我的錯!」
夜星辰情緒激動了起來,眼中有淚花拋出,夜星辰捂著臉,萬分悔意。
昨夜,那個不祥的回憶,一下子像閃電一樣迅速地從夜星辰的心頭掠過,同時喚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銳的痛苦,就像已經結疤的創口又被燒紅的烙鐵燙傷一樣。
夜星辰清晰的記得我那冷漠以待的眼神,夾在他心口的深處,刺著,又連肉帶血地撕了開去,一寸一寸地那麼痛著。
「你......你!」
「你殺了蒼陌?」
南楚嘴唇有些發抖,不敢相信夜星辰居然做出這樣的事。
「大神!你!」
人蔘精向後退了幾步,誤以為夜星辰殺了若離。
然而夜星辰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畢竟我都不願相信他,別人信與不信又有何所謂呢?
就在此時,一隻喙如雞,頜如燕,背部隆起,柔而細長的脖頸伸的筆直,尾毛分叉如魚,冰晶一色,紅火一色的均勻分著的冰火鳳凰衝上了九天雲霄。
那隻冰火鳳凰,呼扇著巨翅,審視著夜星辰、南楚還有人蔘精,只聽一聲凄厲而又憤怒的鳴叫,響徹雲霄。
「鳳凰!」
「是酥酥!」
「是酥酥!」
人蔘精看見了,激動地朝冰火鳳凰跑去。
只見,那隻冰火鳳凰認出了夜星辰,眼中嗜血一般,是除了鳳鳴朝陽。在那鳳鳴朝陽之下,只見熊熊的烈火朝夜星辰襲擊而去,烈火的焰障之中激進的濺射出銳利的冰晶刃來,刀刀直朝夜星辰飛去。
「小心!」
南楚未拉住人蔘精,只好對著朝冰火鳳凰跑去的人蔘精呼喚道。
人蔘精瞧見朝自己的方向湧來的火焰,轉身就跑。
人蔘精邊跑邊叫喚著:
「酥酥!」
「酥酥,是我啊!」
「是我啊!」
人蔘精拚命的朝著南楚跑去,眼看就要火燒屁股了。
「哎呀呀呀!」
「我的屁股!」
「哎呀呀!」
人蔘精使出短跑衝刺冠軍的的勁兒,一下子衝到了難處的身後,拍打著找了火的屁股,不停地叫喚著。
而夜星辰傻楞在原地。看著那熊熊的烈火朝自己襲來。
「夜星辰!」
南楚朝夜星辰吼了一句,夜星辰卻沒有反應。
無奈之下,南楚只好使出水盾,抵擋著兇猛地火勢,擊碎那致命的冰晶刃。
我盤旋在九霄雲空,兩翅彙集著巨風,朝著火勢一揮,那火勢演烈的更加的兇猛了,像似一頭未飽的野獸,想要吞吞噬眼前的一切。
「朴簌!」
「朴簌!」
「你醒醒!」
南楚呼喊著我,想要喚醒走火入魔的我。
可我仍然未收手,朝著夜星辰就是火焰吞吐而出。
南楚拉著放空的夜星辰。人蔘精則也是怕怕的跟著南楚,一個翻滾,一個側身跳躍的躲避著。而那火焰所中之處是熾熱的火漿,成了一個窟窿。
南楚和夜星辰被我的火勢所逼,輕微的受了傷,夜星辰哀楚的望著我,朝著冰火鳳凰輕聲柔情的呼喚了一聲:
「朴簌。」
正在蓄勢待發的那隻冰火鳳凰,聽得夜星辰的一聲輕喚,眼中嗜血的紅一下子消散了去。那冰火鳳凰身子沉沉的,眼睛里消失了光彩,一下子從九霄之上墜了下去,漸漸地化為了本體。
「朴簌!」
夜星辰急忙上前,跳下那九霄雲台,想要抓住下墜的我。
待我墜至半空,突然的一隻帶著黑暗之氣的羽箭朝著從天的下方朝著夜星辰射去,夜星辰一個360度的旋轉躲避開了那隻箭羽,回過頭來我已經消失在了著九霄之上。
魔界。
「公主!公主!」
魔醫一直在天魔宮處等候我的歸來。
此時,獵手背上馱著我走進了天魔宮內。
「魔醫,快給公主瞧瞧!」
獵手焦急的對面前的魔醫說道。
「快!放公主躺下!」
魔醫看著昏迷不醒的我,讓獵手就近進了夜琰與若離的房間,將我放在了床榻上。
獵手見魔醫行醫,便也就告退,在門外守衛著。
那魔醫替我診治了一番,並無大礙,加之我本是鳳凰的百靈愈體便也僅為我熬制了一副安神的湯藥,扶我喝下,便也退出房間,替換著獵手,看護著我,以恐我有何急需。
此時,夜幕緩緩地下沉。
魔界入口處。
「讓我進去!」
「還攔著我幹什麼!」
人蔘精實在是擔心我,加之夜星辰這般不道德行為,自是在人蔘精的心裡大打折扣,便也不想在那天界待了。
可那兩個魔兵還是攔著不讓。
「本爺爺可不是天人!」
「你睜大眼睛給我看清楚了!」
「我的每一寸肌膚連同我的鼻毛!胸毛!都展示著我是一顆千年的人蔘精!」
人蔘精,扒拉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袒胸又露乳的展示給兩個看守的兵衛看。
「人蔘精,大補大補!今日嘗嘗,到了晚上恐是要把我媳婦兒高興的要並床睡了吧!」
那信賴的魔兵小聲的自言自語道,舔了舔天自己的嘴巴,嘴裡滋生出層層的口水來。
「我曉得你!」
「你別解釋了!」
八介仔細的斟酌著人蔘精的模樣何裝束,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人蔘精愁眉苦臉的,來回的走動著,看到地上的一塊硬石,突然的想到一個法子。
「你們看!那是什麼!」
人蔘精突然地指著一處,驚訝道。
那魔界入口處的兩個衛兵視線一下子被人蔘精吸引了去,隨著人蔘精手指的方向看去。
人蔘精趁機的將那地上的硬石撿起,手背在了身後。
「什麼啊?」
「你看見什麼了嗎?」
八介沖著同自己站在一排的那個信賴的兵衛說道。
「沒啊!在哪兒呢?」
「什麼東西?」
那新來的兵衛東望望,西望望,什麼也沒見到。
人蔘精悄悄的饒到八介兵衛的身後,一下子捂住八介的嘴,隨著用那硬石使勁兒地朝著八介地脖頸后敲擊而去。
只見八介一下子失去了意識,身子一下子往下墜,人蔘精使勁兒地提住八介的身子,將其輕輕地放倒,心裡還罵咧著:這死胖子!真是胳膊都要給我扯斷了。
那新來地兵衛還未注意到,人蔘精又繞至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待那兵衛轉過身來,人蔘精一拳打在了那新來的兵衛的臉上。那新來的兵衛恍恍惚惚的吐著舌頭暈了過去。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甚好甚好!」
人蔘精拍了拍手,大功告成,便瀟瀟洒灑地進了去。
天魔宮,夜琰同若離的房內。
我躺在床榻上,一體星綠流光,自我的恢復著。突然的一縷黑煙穿入我的身體。
我的眼睛一下子睜了開來,眼裡一下攝滿了黑暗的力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