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悅君兮君不知

第1章 心悅君兮君不知

翠湖鎮,位於漣陽省南山市東面,因當地有一大湖而得名【翠湖】。湖邊有一觀音廟,當地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建成,據說非常靈驗,有求必應。因此這兒的名氣更大了。

翠湖鎮空氣清新,山清水秀。翠湖呈橢圓形,有五畝左右。湖水深有二米,清涼透澈,時不時還能看見水裏的魚互相嬉戲。湖邊的一圍種滿了樹,也不知道多少年月,就連最小的樹也需要一個大人環住雙手才抱的過來,更別提大樹了。夏天這兒被厚厚的樹葉遮住,曬不到太陽,十分涼快。

觀音廟位於翠湖南面,佔地有百平方米,裏頭雖有個老婆婆看守,一年四季香火不斷。聽老人們說,這位老婆婆是抗日時期外地逃難來的,被村裏一個孤寡老人收留,一直當女兒養著

。老人去世后,她就搬進了觀音廟,一住就是幾十年。沒有人知道她從哪來,更沒人知道她姓甚名誰。老人給她取名叫翠兒,大家都喊她翠婆,現在已經有八十多歲了。

進入觀音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米多高的觀音神像,面容和藹,莊嚴肅穆,左右兩邊站着的是面帶笑意的善財童子和龍女。大殿門上的匾額用金漆寫着【普度眾生】四個大字。

地上放着明黃色六個蒲團,裏面有一張八仙桌和一個香案,桌上放着兩對聖杯和兩個簽筒。左邊是雜物房,供外來的香客喝茶休息。除了一張茶桌和幾個板凳,還有兩個架子,一個架子放佛經,另一個則放着登記每年往來香客添香油的記錄。右邊的小房間是翠婆的住所,不過誰也沒進去過,後院則是廚房和廁所。

翠湖鎮有一個風俗,就是只要年滿十八的未婚男女,都可以在大年初一晚上參加翠湖鎮一年一度的【放燈節】,據說只要把願望寫在紙上放進水燈里,初一晚上再放進翠湖,觀音菩薩就會保佑你願望成真。因此每年初一的這晚,翠湖都燈火通明等同白天,不光是翠湖本地人,就連外地的許多善男信女也紛紛慕名而來。

陳佳瑜今年剛滿十八歲,終於也可以參加她心心念念的【放燈節】了,在一起長大的十人當中,就數她和表弟葉泓天年紀最小,別人都參加好幾年了,才輪到她,她心裏的高興勁兒自然不言而喻。倒是泓天性格較為內向,對什麼都淡淡的。佳瑜所嚮往的【放燈節】,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興奮勁兒,依舊是每天躲在角落裏悶悶的。

這才農曆二十五,她就隨着家人早早的從南山市回了老家,按照她的習慣,只要一回來首先必須得第一時間去觀音廟上一炷香,這已經是雷打不動,風雨不改的習慣了,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從觀音廟出來后,就在翠湖邊溜達一圈,見天色還早,就慢騰騰的往從前讀書的學校走去。這時候學生們都已經放了寒假,諾大的校園空蕩蕩的,除了樹比從前大些,這倒是一點兒也沒變。操場的右側坐落着四層高的教學樓,這是初一到初三的學生上課的地方。左側是一年級到六年級小學生上課的地方,當時條件有限,沒有像大城市一樣的分班級,不管多少人全都擠在同一間教室上課,有時候就連上個廁所都要從下課排隊到上課才輪到。

操場除了一張乒乓球桌和一個小型籃球場,就剩下兩架鞦韆和兩個蹺蹺板,學校那麼多人,根本不夠玩。所以許多人就自己找節目玩,例如打彈珠,跳格子,扔石子,跳繩之類的。大家互敬互愛,高年級的學生會主動把鞦韆和蹺蹺板讓給年紀小的學生,而這些小學生也不會隨便去干擾大哥哥大姐姐們玩的【節目】,最多也是在一旁靜靜看着,時不時興奮地拍手叫好。

佳瑜漫不經心的往校園內走去,目光朝整個學校掃視一圈,原想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學校有什麼變化,卻見鞦韆旁邊站着一個人。他一手握住鞦韆繩子,低着頭身子一動不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只見那人身高約一米八,上身穿着黑色毛呢外套,下身穿着黑色的休閑褲。由於隔得太遠,那人又背對着,佳瑜根本看的不清。好奇心驅使,她又上前兩步,想看看到底是誰。那人似乎也察覺到身後有人,徑直回頭。佳瑜心裏一緊,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這男子單眼皮,目光深邃,雖然皮膚略黃,卻掩不住他帥氣的面容。他眉毛很濃,五官稜角分明。即使往人堆里一紮,也能輕易將他拎出來。他一身正氣,是非分明,講義氣重情義,幾乎是集天下所有男子的優點為一身的人,他就是方明輝。是陳佳瑜的鄰居,一起長大的玩伴,更是她心儀的對象。只可惜明輝小時候雖與她親近,可越長大越冷淡,如今他已有了女朋友。佳瑜就算再喜歡,也只能是默默喜歡。

走的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深深呼吸幾下,極力掩飾內心的緊張。

她沖明輝輕輕一笑,這個時候,也不管笑的好不好看了,能自然點就好。明輝也有禮貌的沖她微微一笑,道:「你怎麼來了?」

「我閑着沒事幹,就到處走走,你們不是明天才回來嗎?」佳瑜臉上平靜,目光卻不敢去看他,深怕只看一眼,就深深陷進他那溫柔深邃的眼神里,再也無法移開,無法自拔。索性往鞦韆走去,一屁股坐下。雙手抓着繩索,一隻腳抬起,另一隻腳輕輕在地上踢著,自顧自娛樂着。

明輝轉頭,見那坐在鞦韆上的少女,鵝蛋臉,唇紅齒白,臉上的肌膚白裏透紅,握著繩索的手更是如蔥段般白皙修長。她穿着一身白色,白的的羽絨服,白的褲子白色的球鞋,身材瘦弱嬌俏,宛如一朵潔白的茉莉花。

她閉着雙眼,抬頭靜靜享受着冬日裏溫暖柔和的陽光,微風輕輕拂過,她的秀髮也隨風飄蕩著,發尾處的微卷更是為她的美增添不少色彩。

明輝竟看的有些痴獃了,心裏一凜,猛然回過神來,臉頰也火辣辣的燒着。好在她閉着雙目,沒察覺自己的失態。他鬆了一口氣:「今年放假的早,在南山市也沒事,就回來了。」

佳瑜只是輕輕「嗯」了一句,並沒接他的話。他又說「明傑暈車暈的厲害,你去看看嗎?」

她這才睜開雙眼,神情里有些失落,低低說道:「晚點吧。」接着就又低下頭去,不再說話。是什麼原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竟變得這樣生疏了?佳瑜記得,十人當中,小時候就數他們倆最要好,明輝總是處處維護着她,她也事事把明輝掛在第一位。可如今,他見面總是三句不忘明傑。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她心裏沒有明傑嗎?

明輝見她似有不悅,尷尬的笑笑:「那我先回去了,你得空就過來坐坐吧。」

「嗯。」她仍然沒有抬頭,也沒有多說,只覺得心裏堵得慌,壓抑極了。等她抬頭時,操場內早沒有明輝的身影,她幾度沿着操場環視幾圈,左看右看,等了又等,還是沒有。

「在期待什麼呢?」她有些自嘲起來。小時候明輝為了她不被楊宗寶欺負,時常等着她一起回家,有時候見她單獨出門也會有意無意的跟着,一旦她被宗寶堵路,明輝總能第一時間衝出來護着她。可如今宗寶早已搬家,再沒人會欺負她,她哪裏還需要【保鏢】呢?

「你一個人左看右看看什麼呢?」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可把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只見明傑笑嘻嘻的探著頭,也往她剛才看的方向好奇地看着。

「你嚇死我了!」其實明傑聲音並不大,只是她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一時間沒有察覺明傑的靠近而已。佳瑜眉頭一皺,語氣也帶着一絲怒氣,最後還是忍住了。

明傑嘴巴一扁,委屈的說「我不是故意的呀!剛剛聽明輝說在這碰到你,我立馬就趕來了。」

佳瑜知道明傑會暈車的毛病,見他臉色有些憔悴,精神也不大好,還趕過來。瞬間內心竟有些愧疚起來:「對不起,明傑。」

「對不起什麼?」明傑笑嘻嘻的問,絲毫沒有惱火。

佳瑜笑的有些牽強,低頭輕輕說道「剛剛不應該對你發脾氣。」實際上她心裏是覺得對不起明傑對她的用心,卻不能明說。她總不能告訴他,我喜歡的是明輝吧?

「你剛剛有發脾氣嗎?我怎麼不知道?」明傑在她身旁的另一架鞦韆上坐下,依舊甜甜的笑着,佳瑜愧疚之心反而更甚,更加不敢去與他目光對視了。

明傑面帶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人,白皙秀麗的面容下帶着絲絲冰冷和憂鬱,他從不知她在想什麼,憂鬱什麼,她也什麼都不和他說,安靜的像個謎一樣。只是,她越是這樣,明傑就越是着迷。小時候母親曾和佳瑜母親開口,說要幫他討佳瑜,雖然只是句戲言,可他卻深深記在心裏,總覺得佳瑜就是他未來的妻子。

「你不是不舒服嗎?我們回去吧。」佳瑜心裏總記掛着明輝,語氣也淡淡的。是明輝讓明傑來的,他就那麼想把她推給明傑嗎?只是她看起來柔弱,實際上卻是個死心眼。只要她認定的一件事,就不會改變,她不想做的事,也沒人能強迫她,包括明傑。

「我沒事啊,如果你還想逛逛,我陪你啊,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找我聊聊啊!」明傑說。

佳瑜抬眼看着明傑,他比明輝稍稍瘦些,兩兄弟除了同樣是單眼皮外,不管是性格還是外形全然不相像。明傑帥氣陽光之下帶了一絲痞氣,這點,從他左耳的耳釘就能體現出來。明輝沉穩內斂,輕易不展露心事,兩人也算是各有千秋。

「佳瑜,明傑,你們回來啦,快過來看看,明輝買了好多的水燈呢!」才一進門,佳慧就興沖沖地拉着她走到桌邊。佳慧比佳瑜大兩歲,時而戴着眼鏡,人也斯斯文文的。

「你看,往年的水燈只有蓮花樣式的,今年竟出了這麼多花樣!」佳瑜隨着佳慧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水燈,有兩個粉白色的蓮花,嫩紅的桃花,白色的玉蘭和梔子,大紅色的杜鵑和玫瑰花、蔦蘿松,紫色的紫羅蘭和黃色的菊花,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十個。方家的大姐明真和二姐明玉手裏拿着水燈,左看右看,嘖嘖稱奇。

葉家的老大泓文見佳瑜回來,與佳瑜相視一笑,輕輕點頭打了個招呼,又繼續和明輝說着話。泓奕見明傑和佳瑜一起進門,意味深長地壞笑着摟過明傑的肩膀,佳瑜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無心思搭理他。泓天還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角落裏悶悶的,佳龍則在偏廳打電話,也不知道和誰說話,笑的那麼甜,好一會兒才掛了電話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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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人:情義兩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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