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曲神宮

爬上建木樹頂端，歐陽白逸已站在天庭之上，這就是我前世熟悉的地方嗎？只見：眼前宮殿以白玉為基，金石為牆，仙光瀰漫，四處綻放出裊裊的金芒，富麗堂皇，紫氣氤氳，祥雲鋪地，成卷的祥雲使得那宮殿頓時若隱若現。

正在躊躇間，突然飄來一仙娥，低首垂眉，素白如雪，見到歐陽白逸后，急急下跪：「少主，華胥仙子跟我說過不日就會和您一起回來，我已在這兒等候多時。華胥仙子她？」她左右張望，去不見華胥仙子。

「她，她被鬼君……」歐陽白逸不知如何開口。

小仙娥道：「華胥仙子說，如果她沒有辦法回來，就讓我想辦法帶您進九曲神宮。」說著，使用障眼法，把歐陽白逸變成了一個小仙童的模樣，然後繼續道：「這幾日，昆崙山那兒已經開戰，天庭已經派了好幾撥天兵天將過去了。少主快隨我來。」

歐陽白逸跟在小仙娥身側，急步進入天庭。天庭雖有把守，但的確已經少了很多。偶爾有幾個天兵天將的經過，也是步履匆匆。看來，應龍這次掀起的浪還不是一點點。

轉過幾道彎彎曲曲的迴廊，盡頭，卻見地下一個大洞，裡面有火焰噴出！歐陽白逸正在愣神，小仙娥卻突然用手猛力一推！

歐陽白逸來不及反應，已經跌落進去！

瞬間，四周烈焰開始焚燒歐陽白逸的肌膚，他感覺全身皮肉有如裂開般劇痛，身體卻在不停下墜。

這簡直就是煉獄，天庭之上，怎會有如此煉獄！

歐陽白逸在不停下墜，身子在不停旋轉！每一存肌膚似乎都在爆裂又重生！

記憶，卻在此刻，異常清晰得出現……

上古，几几萬年前，那時的他還是個孩童。他出生在天宮。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知道他是這天宮最不得寵的一個小天孫。

他終日悶悶不樂，經常走出天宮去天池邊，天池裡，有一直陪伴他的神龜。

寂寞的歲月和寂寞的小人，那就是他整個的記憶。

他坐在天池邊，和神龜說話：「我有多討人嫌，做天神有什麼好，做這天庭的小天孫又有什麼好？我至今連個好好的名字都沒有，天帝叫我『滾』，這是個天神的名字嗎？我出生不久，娘親就死了，天帝是希望我『滾』得越遠越好，是嗎？」

神龜笑起來，緩緩得搖搖頭：「小少主啊，那你想叫什麼？」

「我其實挺羨慕那些凡人的，有爹娘疼愛，還有個好好的名字。我想有個凡人的名字。有姓有名，那該多好！」

神龜繼續緩緩得笑：「那有何難，我幫你起個吧。恩，複姓歐陽，名白逸。俊秀飄逸，一塵不染。符合你這仙胎的名，怎麼樣？」

他一蹦三尺高：「太好了，從今天起，我就有自己的名字啦。」

神龜看他第一次這麼開心，也會心得笑了。

「有了凡人的名字，我想去凡間看看。神龜，你陪我去，好嗎？」

「這有何不可。不過，我們需要偷偷出去。」神龜笑眯眯得道，幻化成一個慈祥的老者。

在這天庭之上，也只有這神龜才會這麼寵他，在他眼裡，它才是他的長者，他最最敬愛的——神仙！

火焰繼續在灼燒歐陽白逸的身體，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即將融化，那些記憶如同碎片一樣在他腦海里飄過！他不停下墜，塵封的記憶卻慢慢清晰……

神龜教會他使用障眼法，悄悄離開天庭，去人間遊歷，看人間冷暖。他漸漸從孩童長成了少年。

有一次，他偷偷到了弇州山，山上奇花異草，金石美玉。他沉醉其中，一路前行，卻見山上有一種長著五彩羽毛的鳥，個個能化成仙子模樣，她們相對而舞，甚是妙曼。這裡盛行各種各樣的樂曲和歌舞，這兒比天庭快樂。我如痴如狂，盡忘了歸途……

夜色降臨，他躲在樹后偷偷看她們，其中有隻最小的雀鳥，幻化人形后，樣貌極其靈動，他覺得她跳得極其輕盈曼妙，卻因為舞姿比她們慢了半拍，被她們群起打罵、責罰！

小雀鳥只是哭泣求饒。

他看不過，從樹后衝出：「住手！」

為首的雀鳥大聲斥責：「大膽！來弇州山看我們鳴鳥一族跳舞歌唱的外人，必須被祭山，被火燒死。還不快快受死！」

他大驚，還有這條規定？她們是鳴鳥？好像在天庭聽神龜提過，是專供天帝歌舞的鳴鳥？只給天帝看，其他人就看不得了？！吃驚之際，他仙氣散開，撂倒一群鳴鳥，拽了小鳴鳥就跑。

看看甩掉了鳴鳥一族，小鳴鳥又驚又怕。哭哭啼啼道：「這下，我可以去哪呢？」

他安慰她：「沒事，隨我去天庭吧。」

「天庭？你來自天庭？我聽說我們鳴鳥一族只有給天帝歌舞時才能上天庭，其他時候是禁止上天庭的。」

「不怕，有我呢，我偷偷帶你上去不就得了。」他有點洋洋得意。

她止住哭，愣愣得看著他，像是不相信他的話。

他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微微一笑：「我叫菁薇兒。」

「好！菁薇兒，我叫歐陽白逸。以後你就是我在天庭最好的朋友了。走！」

是夜，他們倆爬上建木樹，她變成小雀鳥的樣子，他把她藏在袖子里，偷偷潛入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