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內華達號

福特島東南側。

清晨。

七艘身軀龐大的戰列艦並排停在碼頭上，沐浴著初現的陽光。其中，排在艦群末尾的是一艘體積較小的戰列艦——內華達號。

甲板上的銹跡隨處可見，無一不在訴說這艘戰艦的老化程度。內華達號的排水量只有29000噸，作為老式戰列艦跟其他戰艦根本無法相比。但是內華達號卻有著最為強大的防空火力。擁有八座雙聯127毫米防空火炮，八挺防空機槍。

內華達號通訊官勞倫斯照著鏡子，仔細地刮著鬍鬚，直到臉龐變得乾乾淨淨時，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擦拭完畢，勞倫斯抬起手腕看錶時，頓時大驚失色：

「該死的，已經七點了！」

想到昨天跟神父約定的時間，勞倫斯連忙來到船艙內，推著還在打鼾的小約瑟夫大喊：「小約瑟夫，別忘記今早替我指揮升旗的事！」

「是的，是的，別催，我記得呢......今天幾點過去？」

「7點45分。」

「那還早著呢！」

小約瑟夫打了個哈欠，然後擺手，「知道了，你快去吧，別忘記回來給我講講有沒有單身的漂亮姑娘！」

「好吧，不過你很清楚，漂亮的妞都被陸航那幫牲口拐走了！」

「我們可真倒霉，夥計，祝你祈禱順利！」

在目視勞倫斯離開后，小約瑟夫胡思亂想了一陣，索性穿戴好軍裝，來到艦艇餐廳第一眼就看到了羅伯特。

「那傢伙總是很準時！」羅伯特不滿地端著餐盤抱怨。

「沒辦法，今天的升旗誰來吹號？」

「我！」

「你？我的天哪......哈哈哈哈！」小約瑟夫捂著肚子彎下了腰，餐廳里其他水兵也都紛紛笑了起來。

羅伯特和小號完全形成了兩個巨大的身形反差。

當然，吹奏和身形是兩碼事。

只不過，別人都是在優雅地吹奏旋律，而羅伯特這個壯漢，只會呼哧呼哧地往小號里灌氣。這種情況下，甲板上的水兵們都是捂著耳朵，忍受煎熬。

似乎是被戰友的嘲笑惹怒，羅伯特當即指著一圈人大喊：

「你們！太過分了！給我等著！」

喧鬧的餐廳並沒有持續多久，早起的水兵們便集合到了甲板上。

沒有人不討厭周末的時候還在值班，水兵們一個個精神不振地站在甲板上，等待升旗儀式后就可以自由活動，相對輕鬆一些。

小約瑟夫面向眾名水兵站到了甲板最前方。

7點55分。

就在軍樂響起時，小約瑟夫看到羅伯特非常奇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空仰頭吹號。

小約瑟夫疑惑的回頭看到，天空中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地小黑點，隨著逐漸清晰的轟鳴聲臨近，小約瑟夫無奈地搖頭，陸航那幫人，就喜歡在海軍升旗儀式上湊熱鬧。

沒有人在意。

陸航那幫人和海軍總是有些不對付，搗亂的事相互都做過，小約瑟夫隱約記得，有一次陸航那邊升旗的時候，海航的飛行員專門跑過去圍觀吹口哨。

「要不是列剋星敦號有事出去，肯定會收拾你們一頓！」小約瑟夫暗自窩著火。

小約瑟夫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在列剋星敦號上服役航空兵。

三天前，正在例行維護的列剋星敦號航空母艦接到臨時命令，急匆匆地離開了海港。海軍不少人聽說后都很納悶，暫時沒什麼參戰任務，這麼著急地將維護船支派出去，

海航那幫大爺們極為不滿地和不少艦隊水兵大喝了一夜才離開。

缺人啊！

沒有海航的幫襯，水兵們因為輪值關係無法湊到更多地人與陸航干架。

「轟......」

小約瑟夫被連續的爆炸聲所驚醒。

此時，軍樂並沒有掩蓋住巨大的聲響，內華達號甲板上的水兵們都看到了海港遠處亮起的陣陣火光。

水兵們一臉懵逼，滿腦子問號。

演習？

眾人面面相覷，這時，一架戰機出現在他們的上空。

「砰砰！」

戰機機翼上瞬間亮起火光，內華達號上剛升起的艦旗被打成了碎片。

飛躍水兵們的頭頂時，俯衝的機腹隨即落下一枚魚雷直入海中，沖向了另一邊的亞利桑那號。

「轟！轟！轟！」

亞利桑那號在幾秒鐘后連番爆炸，濃煙四起。巨大的轟炸氣浪如浪潮般滾滾席捲而來，將內華達號的水兵們徹底驚醒。

「長官在哪裡！」

「是戰爭！」

「快閃開，有人打我們！」

「嗚——嗚——」

就在甲板上亂作一團的時候，岸上傳來了凄厲地放空警報。與此同時，珍珠港內的許多船隻不約而同響起了警笛。

小約瑟夫快速推開慌亂的人群擠到羅伯特面前：

「羅伯特，去機位！」

「是，長官！」

「反擊！反擊！FUCK！都特么地趕緊給我反擊！」

「GO！GO！GO！」

「滾到機位上，快！」

小約瑟夫瘋狂著推搡四處亂跑的水兵，這才穩定了甲板上的亂局。他沒有遲疑，迅速進入防空指揮室，戴上了耳機。

「我是小約瑟夫，各機位彙報！」

「一號就位！」

「四號就位！」

「五號就位！」

......

陸續的報道聲傳來，小約瑟夫立刻皺起了眉頭，腦海中清晰地判斷出各防空武器位置，目前機炮有三個位置，機槍五個位置。

有一半的防空機位上沒人！

FUCK！

來不及猶豫，小約瑟夫看到空中又有不少敵機再次飛來，心中估算了下距離，當機立斷下令：

「12點鐘！機槍位，拉低兩度，進行掩護！」

「九號，十三號機位，仰射75度，開火！」

「不要停，四號，六點鐘......」

隨著敵軍戰機越來越密集的攻勢，小約瑟夫的額頭連續溢出汗水，眼睛眨也不眨根本顧不上擦拭，直到盯住艦船後面一架折返而來的轟炸機，口中不斷下著命令，「四號，開火！開火！」

「狗娘養的！」

「啊......」

四號機位上的操炮手羅伯特連續怒吼，瞄準具始終跟隨著俯衝而來的敵機，一個勁地來迴轉動輪機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