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擇日不如撞日
葉琇瑩馬上快步跑到板栗樹下，利用高大的樹身擋住自己的身形，生怕冒頭了會被發現，她連探頭查看都沒敢，只後背緊貼著樹身，惴惴不安地在心裏一個勁祈禱：是程蓁吧，拜託是程蓁吧！
腳步聲愈加明顯起來，聽聲響是徑直往板栗樹這邊接近過來的，葉琇瑩的心跳越來越快，失速到按都按不住，正當她覺得快要承受不住想馬上逃跑，就聽到程蓁的聲音響起：「葉琇瑩……」
程蓁的聲音有點輕，聽起來好像是有意壓低的。葉琇瑩卻沒注意到，她心裏一喜，霍地轉身出來正想往她那邊撲、想要哭訴自己快要被嚇死了，就見程蓁食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弄出太大動靜，我有事跟你商量。」
商量事情？商量什麼事情？
「那人正在往這邊來。」程蓁的第一句話就讓葉琇瑩下意識地想蹦起來就跑。
然而程蓁接下來的第二句話又將她的腳步牢牢按在原地，「我這邊已經差不多了，既然他在這時候送上門，我覺得不如提前動手好了，你覺得呢？」
她當然舉雙手贊同啊！葉琇瑩馬上小雞啄頭一般點頭。
程蓁是主要輸出，她連打輔助的資格都夠不上，自然是程蓁說什麼她聽什麼。
程蓁：「那麼，接下來我跟你商量一下？」
葉琇瑩呆了呆：現在才是商量事情？那方才？
「為了更快解決戰鬥，我覺得你最好留在顯眼處，讓他一眼就能夠發現。而我則藏在附近暗處，就可以趁着他被你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那瞬間出手。」程蓁做了個彈石子的動作。
葉琇瑩馬上明白了程蓁的意思，就是讓她做誘餌唄。
做就做吧，獵物都做過了，做個誘餌也沒什麼了，程蓁這麼厲害，肯定能在歹徒接觸到她之前成功得手的。
葉琇瑩重重點頭：「行。」
葉琇瑩的膽子那麼小，卻這麼乾脆地同意配合，讓程蓁覺得挺滿意。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到你的。」程蓁承諾她。
葉琇瑩回她一個燦爛的笑，真心真意的那種。
程蓁拍拍她肩膀：「你就去那邊的石頭坐等著。」
葉琇瑩臉上的笑容馬上凝固：這麼快？
「這些兔子目標有點大，我把它們弄到遠一點的位置先放着。」程蓁解下藤蔓，把兔子串拎起來。
葉琇瑩見她很快走遠，腳下微動，習慣性地想跟過去，但是眼角餘光看到那塊石頭，就想起了程蓁的囑咐，終究還是忍住了，挪動的腿硬生生地變了個向那裏走去。
那變|態歹徒會從哪個方向出現呢？
葉琇瑩坐在石頭上，雖然看着程蓁背影消失時心裏算是定的，但是轉念一想到跟歹徒接觸的經歷，她就壓不住那種心底深處泛起的驚惶。
也不知道程蓁把兔子藏好回來沒有。
葉琇瑩的目光停留在程蓁離開的方向上。
那個位置能找到的遮擋物離葉琇瑩所在的石塊有些距離，程蓁當然不會選擇在那裏藏身，她回來的時候繞行了一段路，眼下正在葉琇瑩的九點鐘方向一棵樹后。
看到葉琇瑩臉上的神色從力持淡定到慢慢變得坐立不安，到後來更是浮現一抹越來越掩飾不住的惶然，程蓁沒有現身安撫她。
一來是歹徒的距離越來越接近了，她這個時候現身萬一葉琇瑩一個激動聲音大了就會被他聽到；二來是葉琇瑩越不淡定，在與歹徒面對面時的驚恐就更加逼真，歹徒就會越得意忘形……
她要抓的就是那個時機。
否則要是歹徒興奮完后開始本能防備了，反應速度就會變快，如果能夠作出閃避的動作，就算不能完全躲開讓石子落空，也會讓落點發生變化。
人的身體結構是很奇妙的，相同的力度打在不同的位置上，有的位置可能只會受些輕傷，有些位置卻說不準會讓人丟掉性命。
她要儘可能避免給自己惹來麻煩的可能性。
就在葉琇瑩不淡定到想站起來走動一下緩解不安的時候，她背後的小灌木隱約傳來了被人撥動的聲響！
葉琇瑩驀地起身扭頭看去，因為太急了腿在石頭上蹭了一下，磨得生痛，但是她也顧不上了，只死死地盯着傳來聲響的位置。
下一刻，茂盛的枝條被完全撥開，一張臉露了出來。
「啊~」葉琇瑩不由自主地驚叫出聲。
而那張臉先一怔，然後慢慢地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來。
「我就說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吧？」他也不急着上前，而是保持着撥開灌木的動作站在原地頗為悠閑地欣賞起葉琇瑩的驚恐表情，「我——」
「啪！」
「啊！！」
葉琇瑩心驚膽戰地緊緊盯着歹徒的動作，心裏盤算着他要是衝過來她就趕緊跑，拉開點距離多少也能給程蓁爭取時間，卻見歹徒的腿還沒有開始邁動，就已經隨着他嘴裏的慘叫出聲而跪了下來。
葉琇瑩的心裏一松，就知道是程蓁出手了。
又是「啪」一聲，歹徒的另一條腿也聳拉下來，整個人卡在灌木之間，樣子有些狼狽滑稽，但是再看他因為疼痛而扭曲猙獰的面部表情，又讓人感覺可怕極了。
變|態畢竟是變|態，在忍受疼痛方面大抵也異於常人，在最開始的劇痛之後，他很快就意識到了現場不止葉琇瑩一個。
「誰！」他扭頭四下掃視着，嘴裏不斷叫囂，「是誰？快給老子滾出來！」
程蓁閃身從樹后出來，幾步邁到灌木叢去，往歹徒的身上踹了一腳，他就如願地滾離了灌木叢，滾到了葉琇瑩的腳下。
葉琇瑩本能地往後噔噔噔退了幾步。
歹徒想抓住她作為要脅，卻發現自己的腿軟趴趴的，完全使不上力，他驚恐起來：「我的腿！我的腿斷了！」
發現歹徒動不了，葉琇瑩就開始動起來了，她想起先前建議程蓁制服歹徒的那個行動計劃，雖然第一步有點小變動，但下一步也應該是敲悶棍了，她才想起來沒準備木棍，真是便宜這變|態了。
她想上前踢他幾腳，卻差點被他還能動的手給抓住，葉琇瑩趕緊退開些，轉頭衝程蓁興奮地喊道：「阿蓁，快！廢掉他的手！」
程蓁：「……」看不出來這姑娘比她還暴力啊。
歹徒瘋狂搖頭：「……不！你不能這樣做！」
「我可以的。」程蓁淡淡道。她手上微動，連續彈出石子分別擊中了他的左、右胳膊，本來還著拖動着身體朝葉琇瑩撲騰的手臂倏地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