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苦肉計
秦亦宣仍繼續盤玩著木頭,將秦奕辰和蘇雨欣晾在殿中。
皇帝未叫免禮,所有蘇雨欣仍跪著。
她眼皮一抬,心中已有猜想。
蘇雨欣道,「臣女與賢親王救了皇後娘娘性命,怎麼皇上看起來似乎不大開心呢?」
「啪」地一聲,秦亦宣將小葉紫檀仍在桌案上,睨著蘇雨欣,一字一頓道,「你方才說什麼?」
蘇雨欣彎一彎唇角道,「臣女方才說,怎麼皇後娘娘被救,相安無事後,皇上您看起來似乎不大開心呢。」
「放肆!」秦亦宣怒吼一聲,抬手指著蘇雨欣斥道,「你可知你方才在說什麼嗎?」
蘇雨欣佯裝無辜,低頭道,「臣女只是好奇,皇後娘娘對於皇上來說,此刻應是失而復得的心情,應道十分喜悅開心才對,但臣女從皇上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愉悅,反倒是……」
她故意將聲線拖長,「反倒是,有些愁眉苦臉的,臣女以為皇後娘娘平安歸來,皇上是不開心的。莫非……皇上是不想皇後娘娘回來?」
蘇雨欣一語道破。
秦奕辰心下一驚,看向蘇雨欣。
蘇雨欣不是說話做事不過腦子的人。
蘇雨欣與其對視一眼,後者很快明白她的用意。
秦亦宣被戳中內心后,惱羞成怒,單手一拍桌案道,「大膽!你這胖丫頭,說話不知輕重,胡言亂語,是想吃板子挨罰是不是?」
蘇雨欣垂眸不語。
她是以此來測試秦亦宣,但看秦亦宣對皇后漠不關心又如此過激的反應,刺客應該不是他派去的。
若真是他派的,他在人前裝也要裝作十分關心的模樣,來撇清自己的嫌疑。
「來人,將這丫頭拖下去,重打二十板,以示懲戒!」秦亦宣下旨道。
秦奕辰站出來道,「蘇小姐大楚皇商之家的嫡女,皇商又是大楚開國錢財的功臣,皇兄使不得對蘇小姐動刑!」
「朕的抉擇還不需要由你來置喙!」秦亦宣怒氣上頭,蘇雨欣敢揣測聖意,膽大包天,「來人,拉下去,杖責!」
侍衛聽令,走上殿中就要對蘇雨欣動手。
秦奕辰擋在蘇雨欣身前,眉頭低垂。
他帶蘇雨欣來,可不是來受罰的。
人既是他帶來的,便要由他完好無損的送回去。
蘇雨欣則絲毫不慌。
侍衛站在秦奕辰面前束了手。
「還愣著做什麼,動手!」秦亦宣呵道。
「哀家看誰敢!」一道渾厚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呵的這些侍衛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蘇雨欣轉頭,看到一群宮人簇擁著懿德皇太后與皇后從外走來。
「母后,您怎麼來了?」秦亦宣斂起怒意,笑臉相迎上去,說話間他看向懿德皇太後身后的皇后,狠狠地瞪了一眼。
這一瞪,上官書南更覺委屈。
定是他們猜想的那樣,前來泰安寺殺她的刺客是皇帝派來的。
懿德皇太后一手按住上官書南的手,安慰道,「別怕,哀家替你做主。」
「是,母后。」上官書南垂眸應了一聲。
「母后請坐。」秦亦宣將懿德皇太后請上座位。
懿德皇太后入座后,抬眼看到殿中站著的秦奕辰和蘇雨欣道,「都愣著做什麼,坐下說話。」
「謝皇太后賜座。」蘇雨欣安然無恙入座。
「不知母后怎麼來了?」秦亦宣笑問道。
懿德皇太后聲色俱厲道,「哀家聽聞皇后在去泰安寺為國祈福時遭受刺客追殺,是賢親王與雨欣救了皇后,哀家這便過來看看皇后的恩人是否無恙。」
秦亦宣握住小葉紫檀,敲打著手背,慢慢將眸子移開。
蘇雨欣莞爾一笑道,「多謝皇太后掛心,臣女身體康健,並未受傷。」
「無事便好。」懿德皇太后眉梢微微一挑道,「賢親王與蘇家之女救護皇後有功,皇帝是否有所表示表示,總不能寒了有功臣子的心啊?」
秦亦宣極不情願道,「母后說的極是,是應該好好謝謝朕與皇后的『恩人』!」
秦亦宣將「恩人」二字咬的極重。
大殿中一番太極打完,蘇雨欣與秦奕辰出了宮。
兩人同走在長長的宮道上,蘇雨欣回想起方才殿上上官書南看秦亦宣的眼神,似有古怪。
她問道,「賢親王覺得兇手是皇上么?」
秦奕辰搖頭,「照你說的,兇手若是皇兄,在後宮的日日夜夜,皇兄都有機會下手,為何非要等到宮外再動手。」
蘇雨欣又道,「那賢親王覺得,在皇後娘娘來之前,皇太后和娘娘說了些什麼?」
倏地,秦奕辰寒眸如冰,他冷道,「何以這樣說?」
「方才看殿上皇後娘娘對皇上的眼神略微怪異,我也只是猜測罷了。賢親王覺得……」蘇雨欣頓了頓,隨後唇角漾開一抹淡淡的笑意。
「覺得什麼?」秦奕辰停住腳步,轉頭看向蘇雨欣,認真問道。
蘇雨欣看一眼身後,壓低聲音道,「覺得,在皇後娘娘心中,是否已經認定始作俑者便是皇上了?」
秦奕辰墨眸微眯,並未回答。
蘇雨欣笑了笑又道,「還是這一切是皇太后和賢親王合演的一場苦肉計呢?」
秦奕辰抿緊唇,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姑娘,倏地笑道,「女人太聰明便不好玩了。」
蘇雨欣慢慢冷了臉。
若不是在回來的路上,竹染和綠菊告訴她,她們躲藏在水缸里,一直不敢動,直到深夜,綠菊探出頭去看了看。
驚訝的發現,本來被殺掉的和尚一個個爬了起來,御林軍也是。
她們便好奇,藏在水缸中偷偷觀察四周。
最後發現有個小和尚懷中竟包了一灘似血一樣的東西。
蘇雨欣思來想去,便發覺,這幫黑衣人殺手並未真的想要皇后的命。
而是讓皇后覺得有人要要她的命,且是賢親王捨身救了她。
再經過今日大殿上所發生的一切,蘇雨欣細細想來,唯有一個可能,便是懿德皇太后與賢親王聯手合演苦肉計,讓皇后以為,皇帝想讓她死。
蘇雨欣回懟一句道,「男人太過於算計,也不會有女人喜歡的。」
秦奕辰哼笑一聲,並不打算和蘇雨欣解釋。
其實在他去泰安寺之前,並不知道懿德皇太后的計劃。
是懿德皇太後身邊的人傳話來,讓他去泰安寺找皇后,「敘敘舊」順便「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