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殺出一條血路
和尚頓住腳步。
紅昭道，「你為何不敢看我，你看著我說你祝福我，我便再也不纏著你了，今夜就和別人成親，和別人洞房花燭，日後我的事和你全沒關係！」
和尚轉過身，看著紅昭道：「女施主，萬不可將自己的終身幸福當做賭氣亦或是兒戲。」
紅昭心中一喜。
和尚又道，「不過，貧僧祝女施主幸福。」
和尚話畢，轉身走出客棧，再未回頭。
紅昭眼裡的淚珠一顆一顆的砸在蘇雨欣的手背上。
蘇雨欣勸道，「測試也做了，你也聽到了，若一個人真的愛你，即便心中有大義，他怎麼捨得你這般傷心難過，怎捨得這一輩子再不見你？」
紅昭死死咬住牙，哭聲漸起。
「道理你都懂，不如就此放下吧。」
蘇雨欣將紅昭手腕的銀針取下，回頭看一眼秦奕辰道，「走了。」
秦奕辰走上前，同蘇雨欣一起往外走。
「等等！」紅昭喊住蘇雨欣道，「我還是不甘心怎麼辦，我覺得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和我在一起是快樂的，那個什麼寺廟才是讓他苦悶之地。」
蘇雨欣與秦奕辰對視一眼。
紅昭咬咬唇說道，「我只是想與他好好作別。」
蘇雨欣說道，「若你見了他在裡頭是快樂，做了別，便放下了？」
紅昭重重的點頭。
蘇雨欣抬眸看向秦奕辰問道，「可以嗎？」她可以和我們一起同行嗎？
秦奕辰點頭道，「走吧。」
出了客棧，秦奕辰看了一眼天色，還不算太晚。
馬車旁守著的家丁奴僕早已等候多時。
秦奕辰與蘇雨欣上了馬車，蘇雨欣招呼紅昭一起上去。
紅昭道，「我坐不慣馬車，我騎馬，跟著你們便好。」
「也好。」蘇雨欣放下帘子，馬車繼續趕路。
天黑之前，他們抵達泰安寺。
寺廟外出奇的靜。
秦奕辰和蘇雨欣紅昭等人步行走在石板路上。
泰安寺在半山中，這段路只能步行而上，通常來此跪拜參佛的人，都是三叩九拜，一路跪上佛寺的。
在山下秦奕辰與蘇雨欣等人看到皇后的儀仗和鳳車。
秦奕辰道，「快些，再遲，今日下不了山了。」
蘇雨欣點頭。
幾人快步上山，可越往上走，蘇雨欣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按理來說，這個時辰，正是佛寺熱鬧的時候，道路兩旁應該是有僧人守著，寺廟中的佛經鐘聲站在這裡應當都是能聽到的。
為何今日這麼安靜。
秦奕辰肅著臉，再次催促一聲道，「加快腳程。」
眾人見此怪異景象，便不敢再多耽擱一秒，便加速往上跑。
石頭鋪的路上走到盡頭拐個彎，在往上走一段便是泰安寺了。
蘇雨欣第一個跑到拐彎處。
拐彎后，僧人的屍體，宮人的屍體，御林軍的屍體，還有極少幾個黑衣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石頭台階上，布滿了。
那鮮紅濃稠的血液，順著石頭路一點一點的往下流淌著。
蘇雨欣腳下正躺在一個僧人，僧人手中的佛珠被扯斷了，珠子散落一地，手垂在蘇雨欣腳步。
蘇雨欣後退一步，喉嚨一緊，說不出話來。
後面趕到的秦奕辰和紅昭等人皆看到這樣的場景。
「和尚……和尚！」紅昭喃喃一句，便發了瘋似得往上跑。
秦奕辰反應快，吩咐其他人跟緊他們。
家丁僕人忙跟了上去。
竹染和綠菊緊緊跟著蘇雨欣保護她。
「衡陽跟上紅昭。」秦奕辰喊道。
他們越走近，便越能聽到泰安寺中的聲音。
殺伐聲，叫喊聲，嘶吼聲，兵器聲，混成一片。
裡頭有人喊，「保護皇后！保護皇后！」
秦奕辰眸子一暗，蘇雨欣心下明了，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低聲說道，「是沖著皇後來的。」
眾人當即加快腳步。
蘇雨欣拉著紅昭，防止她亂跑，撞上黑衣人。
院子中央，有一幫和尚同黑衣人廝殺著。
秦奕辰帶著蘇雨欣等人從長廊一側快速跑過，後院還有打鬥聲，
是御林軍護著上官皇后同黑衣人撕打在一起。
上官皇后躲在御林軍身後，嚇得花容失色。
佛寺中的青石地磚被血沖洗的發亮。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上官皇后掩著口鼻，眉頭深深蹙起。
紅昭早已跑去院中翻看地上的屍體。
「和尚……和尚……」她雙手沾滿這些人的血，她並不在意，她只想知道和尚是否安全。
翻開一個屍體不是和尚的，紅昭心中便松下一口氣，翻開一個不是，她又鬆了一口氣。
這是她第一次向佛祖祈求，祈求佛祖保佑和尚平平安安毫髮無損。
黑衣人漸漸逼近上官皇后，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便是取皇后首級，前去交差。
秦奕辰縱身躍起，輕功施展，越過一干黑衣人，御林軍的腦袋，在空中翻滾幾下，最終擋在上官皇後身前。
蘇雨欣跟著他的步子，隨他來到上官皇後身邊，一起保護皇后。
上官皇后當即雙手抓住秦奕辰的胳膊，輕聲喚道。「奕辰，是你嗎？」
「書南，別怕，有我在。」秦奕辰溫聲安撫道。
上官皇後點點頭，將眼眸中的水霧擦拭乾凈，道，「只要有你在，我便不怕。」
蘇雨欣眸子劃過一絲異樣。
皇后與賢親王之間的關係，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啊！
書南是上官皇后的閨名，就連皇上也不曾這般親昵的稱呼皇后，反倒是賢親王……
「和尚！」遠處，紅昭大喊一聲，拔了劍便上前沖了進去。
一劍一個，殺出一條血路，走到和尚身邊。
天邊的雲彩是被這地上的血給侵染過一遍似得，火紅似血。
紅昭逆著光，提劍，一路殺來。
「女施主，你怎麼來了？」那和尚滿臉是血，因為劇烈打鬥血和汗混合在一起，他拿手抹了一把，說，「這裡危險，你快走吧！」
「不要！」紅昭手下不停，手中的長劍快如殘影，她喊道，「你放心，此次來，我不是要來纏著你的。」
和尚替紅昭擋著身後衝來的黑衣人，沉默不語。
紅昭回頭逆著光笑道，「此次來，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小心！」倏地，和尚一聲短促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