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搜雞
老孫頭跟了過來，一見這架勢感覺有些丟人，伸手想要拉住杜氏。
杜氏一把甩開他的手，冷哼：「我就不信你們沒有偷我的雞。」
然後，杵著拐棍一步一步開始繞著院子搜，腳也時不時踩踩地上看有沒有埋地下。進而是廚房，又來到孫小梅的卧房，最後是孫慶良那間屋子。
孫慶良一見到杜氏進來，眼神一片複雜。外面的爭執他自然也是聽到了的。
以前無論有什麼好東西，他都最先捧到杜氏的面前，從未留下過什麼。而如今，不過是吃了半隻雞，還是他閨女帶回來的，杜氏卻是這樣的不依不撓。
本就寒涼的心一遍遍的冰冷。他捂住雙眼，悶悶的開口，「娘，兒子自認為從未虧待過您二老，兒子的人品您也是從小到大見證的。再說，我們這一家傷的傷，殘的殘，弱的弱，有誰有那個精力大半夜去你那屋偷東西？」
杜氏有些心虛，瞥見旁邊的孫承安，眼睛一瞪，指著他說道，「他一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誰知道他半夜裡會不會去？」
孫承安目光暗沉，上前一步。孫小梅拉住他的手笑咪咪的看著杜氏：「奶，你剛剛也搜完了吧，有沒有發現什麼？」
一見到孫小梅這笑容，杜氏莫名就有些發怵。這屋子裡連牆都是破碎的，衣櫃里也只有幾件破舊的衣裳，廚房的炊具啥的也都是分家得的那幾件破爛，能有什麼好東西？她連根雞毛都沒找到。
老孫頭扯住杜氏的手腕，厲聲說道，「你鬧夠了沒有？還不快回去。」
老孫頭強行拉著杜氏，才拉到門口，杜氏猛的扒拉住門框，對著老孫頭吼道，「就是她，就是那個死丫頭，我頭上的傷就是她造成的。」
孫承安忍不住了，一把將孫小梅扒拉到自己身後，義正言辭地說道：「奶，你不要太過分。昨天的事我也聽說了。你是被一顆石子給砸傷的，怎麼可能是小妹弄的？不要血口噴人。」
杜氏氣憤的甩開老孫頭，對他怒吼，「老頭子，難道我說的話你不相信？我說是她就是她，是她扔的石子把我給砸傷的。要不然整個村裡有誰敢砸我老婆子的頭？」
孫小梅嗤笑：「您瞧我這瘦胳膊瘦腿的，哪有力氣扔這個石頭，就算扔了也不可能把你這頭砸個洞吧，昨天看你流這麼多血，看起來挺嚴重的。沒有成年男人的臂力，怎麼可能扔這麼重那麼遠？」
老孫頭深呼吸一口氣，黑著一張臉，抬手給孫氏一個巴掌。
趁著杜氏愣住之際，一把扯過她，幾乎是拖著的出了這個屋子。
孫小梅連忙跑到門口揚聲道：「奶，你別只搜我們屋子，您也搜搜大伯家，就他那德行，說不定是他的呢。」
杜氏腳步一頓又被老孫頭拖著走，杜氏哎喲哎喲的叫喚，顧頭又顧手，看著有點疼……
孫小梅高興的握拳，彷彿打了場勝仗。
一大早被這麼一鬧，一家人除了孫小梅之外並沒有什麼好心情，特別是孫慶良，那心簡直是涼透了。
「娘，你今天就待在家裡給爹熬藥吧，地里的菜我去澆水。」
「不行，咱家地離池塘遠，你哪提得動水哦。」
「提不動我就半桶半桶的提，那一點點的菜，我澆得完。」
孫小梅把分好的葯一一包好，叮囑，「煎藥的時候放兩碗水熬成一碗就行了，喝完葯再給爹換一下腿上的藥膏，再用木板固定就行。」
何氏有些緊張，「小梅呀，娘這是第一次做，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要不你留在家裡吧，地里的事交給娘就行。」
「娘，這兩天你都在一旁觀看，想來你也是看明白了的，你不用緊張，這不難的，爹喊疼的時候，你放輕一點就是。」
孫小梅眨眨眼，朝著孫慶良嘻嘻一笑，「你說是不是啊爹？」
孫慶良知道她是想讓何氏待在家，無奈的點頭，「那……你娘留在家，提水的時候提不動不要一次提太多，你的腿雖然消腫了，但還是胃疼的小心一點
孫小梅點頭拍拍弟弟的腦袋，「你在家乖乖聽爹娘的話。」
她拿上家裡的木勺子，提著桶就往外邊去，她走得很輕快，沒有特意繞開杜氏的屋子，可以說她是專門去看戲的，也不知道這時候杜氏去搜了沒有。
看著那些或遠或近的圍觀群眾，看來她來的有些晚了，滿臉興味地跑上前去。
杜氏頭傷手傷，卻依然堅強的揮舞著手中的拐棍兒，一棍又一棍的打在大伯身上。
「你個天殺的喲，我老婆子好不容易把這幾隻雞給拉拔起來，你怎麼就那麼狠心給殺了喲？」
這一次杜氏不是以往那樣乾嚎，而是真的哭了。留下了兩行清淚，看上去真有點兒可憐的意味。
但孫小梅看著卻覺得諷刺異常，為了只雞，竟然不顧自己的傷勢，一大早就去她那裡搜。現在連早飯都不吃，就在這教訓大伯。
難不成在她眼裡，她的這些兒子們孫女兒還不如一隻雞嗎？
杜氏是實在是氣得很了，下手非常重，棍棍到肉，有幾棍還砸到了孫慶興的頭上。
大伯娘李氏突然從屋裡沖了出來，將孫慶興給護在了身前，傻兮兮的對杜氏搖頭求饒，手晃來晃去似乎想要接住杜氏的拐棍。
李氏一出來，杜氏的怨氣更是達到頂峰，也不打兒子了，直接打在李氏身上。也不知道她打了這麼久怎麼還有力氣？
打得李氏嗷嗷直叫，想要護住自己但是又顧忌到被她擋在身前的孫慶興。她沒有躲，硬生生地趴在孫慶興身上，挨打。
孫小梅聽到旁邊的嬸子唉聲嘆氣，「孫老大這媳婦傻歸傻，心裡倒是透亮，知道護著自己的丈夫。」
「那又怎樣？傻子就是傻子。自己的丈夫在外邊花天酒地的她依舊傻兮兮的，什麼都不懂。」
又一個胖嬸子加入了話題，只見她呸了一聲，不屑的冷哼，「還不就是欺負他媳婦是個傻子嗎？如果他媳婦是個好好的，我看他還敢不敢出去沾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