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找雞

「爹，你在鎮上有沒有喝過葯膳？是不是這個味兒？」

孫慶良尷尬：「就我這種身份，連見都沒見過，何況是喝進肚子里，梅丫頭做的這個湯是我喝過的最美味的了。」

「那你覺得，拿這個到鎮上去賣，有市場嗎？」

「梅丫頭，你是要賣方子還是親自做好了拿去賣？」

「當然是要賣方子了，自己熬湯自己賣那得多累呀，而且這湯湯水水的也不容易保存，搞不好咱們做好了到半路都壞掉了，味道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味兒。」

「要是能賣得掉，我就去藥房給爹你去抓藥去，我這要採的不全，還差幾味葯呢。」

孫慶良心裡一陣羞愧：「差了就差了吧，先用著，你年紀還這麼小不用這麼奔波。」他心裡主要是怕她被人惦記上，或者被人坑了。

孫小梅覺得這種事光是在家裡想也不是個辦法，總得去鎮上瞧上一瞧，便也不再多問。

捏捏孫承通的臉蛋：「怎麼不繼續喝了？是不是捨不得喝？」

孫成通竟然點點頭：「姐，我能留下一半留到明天嗎？到明天給爹爹喝。」

「不用。明天姐還要去上山，看看還能不能再逮回來一隻。快喝了吧，放涼就不好喝了。你看看外面這天氣，這麼放著過一夜明天就餿掉了，喝不了了。」

一家人吃了算是有史以來最豐盛的晚餐。洗刷過後，何氏燒了幾盆熱水給幾個小孩輪流擦個身子。最後才伺候孫慶良，等她忙完都已經很晚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孫小梅這會兒睡不著了。也許是晚上的那一碗湯勾起了她的記憶吧。

對她來說，那頓葯膳並不是最完美的，總是缺這缺那，雖然她盡量彌補那些不足，但還是不是她記憶中的味道。

作為一個資深的美食吃播，自然也是吹毛求疵當之無愧的吃貨。難道就是因為葯膳的不完美才使得我失眠的？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聽到院子外傳來輕微的響聲。以為是錯覺，便仔細聆聽起來。

不是錯覺，確實有輕微的腳步聲。她頓時謹慎起來，瞄了一眼睡在另一頭的小弟，輕手輕腳的爬起床，墊著腳尖挪到門口。

小心的從門縫裡面往外看，一個很模糊的身影正在他家門口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幹什麼。

那身影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輕輕一躍就越過了腐朽的柵欄，腳步落在地上的時候發生咚的一聲。來人似乎也被這一聲給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而也因為他這進一步的動作，讓孫小梅看到他的真實面貌。是那個好吃懶做的大伯。

沒想到這人長得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暗地裡卻是一副賊眉鼠眼的樣。

確定沒有驚動任何人之後，孫慶興徑直向廚房走去。

孫小梅也趁著夜色悄悄掩藏自己，往廚房邊挪過去。她清楚的看到孫慶興掀開鍋蓋，拿出何氏偷偷留起來的小半碗肉，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裡。

孫小梅眸光一暗，看了看依舊安靜的主卧，再看看外面安靜的村莊。

如果她這時候大喊大叫的抓賊。大家根本就來不及起來，就是打草驚蛇讓孫慶新給跑掉。目光略到杜氏那邊的房屋，臉上綻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她悄悄的繞過廚房，向外面輕飄飄的走去。無視腿上傳來麻麻的感覺，飛快的跑到杜氏圈起來的雞窩。

看著窩在一起肥美的雞，有種全部打包帶走的衝動，這可都是何氏喂的啊，為了以後省些麻煩，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真是便宜他們了。

輕手輕腳的進去抓了一隻母雞，一手擰斷它的脖子，飛快地溜到孫慶興的廂房外面。她沒有進去，只是隨手把那隻雞拋到孫慶興的院子里。這麼晚了，等他回來自然是看不到，但是明天早上就說不定了。

拍拍手，立馬就遁回老宅。

很不巧，半路上遇到已經回來的孫慶興，兩人大眼瞪小眼。孫慶興有些心虛，立馬就避開孫小梅的目光，不敢多看，竟然連孫小梅為什麼大半夜還在外面這種問題都沒問。

反觀孫小梅，一臉的淡然，喊了一聲「大伯」，然後繞開他，飛快的奔回自己的屋中。

想到明天早上可能會出現的熱鬧，心裡一片竊喜，竟然在這種興奮的感覺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杜氏已經在院子里鬧開了。這會兒她頭上纏著紗布，脖子上還掛著她的那隻脫臼的手，撐著拐杖站的筆直。雖然罵聲比平時小了幾個分貝，但依舊咄咄逼人。

「……趕快拿出來，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把你們送進官府。」

「娘，我們真的沒有做，昨晚我們都睡得好好的，怎麼會半夜去你那裡偷雞呢？」

杜氏一臉的鄙夷，「還說沒有？你們昨天不就是趁著我受傷，把我藏的那半隻雞給偷走了嗎？」

說著瞥了一眼扔在牆角到的雞骨頭，心一疼，冷哼一聲，「骨頭不都在那兒嗎？這事兒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跟你們沒完。」

何氏無言以對，對於杜氏，她一直都是唯命是從，而且她的性子也是溫柔軟弱，強詞奪理的事她並沒有什麼經驗，被杜氏吃得死死的。

孫小梅把窗戶撐開，從裡面伸出頭來，對杜氏擺擺手：「瞧您這話說的，別說你們昨天吃的雞是我辛辛苦苦從山上逮回來的，就說你藏的那半隻雞，那是小叔親手送到我們手上的，怎麼可能算是偷呢？而你所指的那堆骨頭，就是那半隻雞留下的。」

而後又對何氏說道，「娘，你去廚房看看你留下來的那半碗肉是不是不見了？」

何氏呆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跑到廚房裡，一會兒，神色慌張地走了出來，「娘，昨晚上我留的那半碗雞肉也不見了，不知道是被誰吃了，這……」

孫小梅依舊笑眯眯：「奶，你也看見了吧？我們家的雞也不見了呢。你雞不見了來找我們，那我們找誰去？」

杜氏被堵的啞口無言，恨恨的瞪著她，正想開口罵，孫小梅也懶得聽她那些千篇一律的叫罵，擺擺手。

「奶，我也不為難你，你若是覺得我們家偷了你的雞，那你便搜吧，如果搜到了，我翻倍賠給你。」

「不要說牆角的那一些雞骨頭了，不過是半隻雞的量。你若是想拿回那半隻雞，很抱歉，昨晚上我們已經吃完了。偷偷藏下來的那飯碗，昨晚上也不知所蹤。」

孫小梅攤攤手，一副無賴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