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楊端午其人

楊端午自小聰明伶俐。

因家住在學堂附近，沒事就躲在學堂外頭聽先生講課。然後用樹枝在泥地上學著寫寫畫畫。

這事給林老爺聽了去。一來老楊十分得力，人又忠厚。老爺也有意抬舉他。但他已經做到管家，再往上是沒法了，便惠及子孫唄。於是楊端午就進了學堂。跟著林家的兩個小姐一同上學。

而楊端午一邊求學上進，一邊又出落得眉目清俊。這便使得林家兩位小姐格外愛重他。其實明棠跟玉棠兩位小姐里，他更喜歡的是玉棠。只是大太太做主，把玉棠許了文崇的柳家。明棠在幾位林小姐里，最為粗糙。既沒嬌艷的外表，又無慧質的內在。楊端午娶明棠，心裡多少是不甘的。但怎麼說呢，玉棠再不好，她總歸是個小姐，娶了她，等於娶了半個林家，林家，對於楊端午來說，是有絕對的吸引力的。

第二天送走慶棠夫婦，楊端午冷靜下來，想想老楊說那些話，開始覺得自己做得有些操之過急。畢竟自己根基不牢。上面有王純章這個姐夫壓著，而且二少爺也惹不起。

楊端午有些喪氣。突然覺得這個林家的上門女婿並沒有他原來預想的那麼好弄。雖然他接手林家生意以來，地下人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但除了背地裡弄些錢自己存到一邊，其他的，他也不敢明著來。

還有便是成親兩年多，明棠也不見有響動。這也讓楊端午心煩。若是自己沒個一男半女，辛辛苦苦為林家忙活這一堆生意有個什麼意思？這麼一想，又想起佳音小娘子。

楊端午又去了書寓。

佳音的房裡卻正好有客人。楊端午醋勁大發，跑去找到書寓老闆，揚言要把佳音包下來。書寓老闆三十多歲，半老徐娘，斜依在門柱上，一邊嗑瓜子吐皮，一邊說，「楊相公，你是知道佳音的身價的。別說你包了她，就是要贖她出去，只要錢給足了，我這裡都沒二話。」楊端午飛快地在腦子裡算好賬，道，「那我便贖她出去。你給個價。」老闆拿手比了個數。楊端午道，「行，不二話。我明天就把錢送來。但由現在開始，你不許往她那裡引客去了。」

楊端午為佳音娘子贖了身，偷偷安置到教堂附近的民房裡，還找了丫鬟婆子侍候著。這一通挪用款項，以及各種暗裡操作，林家竟無一人察覺。

明棠更是傻傻不知。每日里楊端午一通糊弄，幾句好話，便歡歡喜喜。楊端午偶有夜不歸宿，她竟也以為自己男人在為生意奔波。

可楊端午並沒有迷戀佳音娘子太久。很快，又迷上了一個教堂附近的女學生。

女學生名叫寇雨燕。家裡經營一個成衣店。小門小戶，卻也富足。

只因寇雨燕經常去教堂禱告，便在路上遇到楊端午幾次。相互多看了幾眼，都有些心動。楊端午何曾見過這類清純女子，只覺得魂魄都飛了。

寇雨燕呢，也傾慕楊端午的風雅之姿，又是少年郎俊。

漸漸地，兩人都有了心，便刻意相遇了幾次。一次寇雨燕故意把手裡絹帕丟在地上，引得楊端午拾了給她。便搭上話。

兩人偷偷約會了些時日，楊端午才將自己已經娶妻的事說給寇雨燕聽。只是將自己娶親的事，說成了是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自己是包辦婚姻的受害者。寇雨燕此時已愛到奮不顧身，說，「我只要跟你在一起便好，做妻做妾，都沒有關係。」楊端午動情說，「哪能讓你好好的女孩來做妾。你且在外頭委屈些日子，我一定離了婚名正言順娶你過門。」愛情里的女子，智商極低，古今相同。寇雨燕並不疑有他，欣然接受了暫時做楊端午外室的安排。

楊端午回去，自然不會提半句離婚之事。好言好語哄著明棠，說是要擴大些業務，不僅順利從賬上支了錢，還落了半月閑，說是出門去洽談。

這半月時間，自然用來陪自己的美嬌娘。

楊端午拿著從賬上支來的錢置了宅子，安頓了寇雨燕。

只是，明棠好糊弄，佳音娘子卻不是善茬。很快寇雨燕的事就讓佳音知道，並鬧將起來。

楊端午焦頭爛額，寇雨燕跟玉棠，都是他不敢得罪的主。給兩人任何一個知道了佳音娘子的存在，後果都不堪設想。楊端午想來想去，想出一條計策來。

這天楊端午借口要去重慶見客商，哄著佳音娘子一同前去。前腳一走，就讓心腹去把丫鬟婆子辭了。

楊端午帶著佳音乘船走到嘉定府，先讓船靠了岸，讓佳音在船上等著，自己要去尋一個人同去重慶。

過了少半日，帶回一個人來。喊佳音上岸去，歇一晚再走，說是那邊的款項出了問題。佳音不疑有詐，跟著去了。

早上由客棧醒來，早已不見楊端午人影。想走，卻走不了了，被幾個男子脅迫著帶到一家妓院。這才知道自己被楊端午賣了。此時又氣又恨。卻又毫無辦法。

不過佳音等於是重操舊業，也就暫時落下腳來。只是心裡時常想著有朝一日要是得以恢復自由之身，定當報復楊端午，這都是后話。

且說楊端午處理了佳音，心裡鬆快。拿賣佳音的錢給寇雨燕添置了好些首飾，歡歡喜喜帶回去取悅新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