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封家先祖的傳說

封家位屬群山深處，又是群山環水，所以天邊總是霧茫茫的，到處籠罩著白色的煙霧，有如蒸氣一般。太陽從山脊緩緩升起，把那附近白白的霧，蒸散在天空中。

那旭日的光彩，也是千變萬化，多彩多姿，照射在霧上，現出了一層又一層的色彩，最接近朝陽處，是最亮麗的金黃色，愈向西邊，顏色就愈暗，最後和霧連成一片了。

薄薄的霧氣在樹林的空隙里，慢慢地串列，初升的太陽，把大樹的枝頭照得金黃金黃。

清晨，鳳晴早早的就拉著穆靈來欣賞這如夢如幻的朝霧，兩人漫步在溪水邊，兩旁高聳的一棵棵參天大樹，在微風中盡情搖擺，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溪水邊的野花倒映水中，讓溪面形成了一幅漂亮的，田園風格的油畫。

封家隨便一處的景色，竟是這樣的迷人，使鳳晴陶醉，忘卻自己的不如意，這裡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新鮮、清麗。隨處可見，忙碌的封家門人們，在這種大自然的氣息里，以親切快樂的心情，又十分和諧的氛圍中，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像念姐姐家這麼古老又樸實的氣氛，再配上這渾然天然的美景，我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現在已經找不到這麼原始的美景了，不止是穆靈，連鳳晴都不想離開了。

「比起花花世界，繁花似錦的銅臭味，這裡真的很乾凈。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封念總是那麼的超凡脫俗，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生在這裡，難免有些孤傲清高。」

「鳳姐姐，你這是在誇念姐姐嗎？」

「誰說我誇她了？我是在誇這裡的風景好。」

鳳晴被花花草草上的露珠吸引了，露珠也似乎也被鳳晴給驚到了，慢慢地滑落，溜到別處遊玩去了，地上留下了它們的痕迹，濕濕的，潤潤的。

「靈兒，你快來看啊，這些草葉上的露水，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亮，閃爍出五彩繽紛的光點，好漂亮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好，看什麼都覺得比別處好看。」

「我覺得啊，有一半原因是心情好，另一半啊，是因為這裡的花草樹木，還有這條溪水搭配的好，簡直就是名人畫筆下的黃金比例。」

「還黃金比例。」

鳳晴剛準備逗逗穆靈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妹妹，就被封家門人給打斷了，好興緻也被打破了。

「鳳大小姐，穆大小姐，早餐已經好了，少主有令，讓你們去餐廳把早餐吃了再參觀。」

主人叫吃飯，客人當然是客隨主便，再者，昨晚封念似乎挨了家法，鳳晴和穆靈還是挺擔心的。阮紅一大早就聽說封念回來了，就親自做了早餐給封念吃，又見封念帶了男朋友回來，吃早飯的時候，可沒閑著，問這問那的。

「小念，昨晚什麼時候到的啊，也不見你先打個電話什麼的，也好讓我給你準備點宵夜。」

「阮姨，晚上吃東西會睡不著的，你忍心嗎？」

「這麼瘦，不吃宵夜怎麼養得好？你可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還和小女孩一樣，擔心胖了沒人要嗎？小煜，你說我說的對吧？」

「我也覺得念念有些瘦，前段日子我就按食譜幫她調理了，可她總是東跑西跑的，都沒有時間給我。」

墨煜一幅委屈的小媳婦樣，跟阮姨抱怨著封念的不愛惜自己，把封念都給逗樂了。

鳳晴和穆靈來的時候，阮紅，藍心沐，墨煜，雲澤，連鴻幾人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將封念團團圍起來，你說我笑的，話著家常，鳳晴和穆靈都有一種打擾別家團圓宴的感覺。

這頓早餐吃得，真是有人開心，有人尷尬，還好封影來了之後，一切就安靜了，把食不言發揮到了極致。

「小念，既然是你帶來的客人，那麼就由你自己安排。」

離開餐桌前，封影便把這些客人交給了封念，封影就和往常一樣，不是在書房裡看書，就是去練習室練習術法，或者偶爾和藍心沐逛逛。

因為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不太方便，封念便讓封玥和封瑜領著鳳晴和穆靈參觀，封念則是領張洛師徒去了封家墓地，雲澤，墨煜，還有連鴻，則是陪著藍心沐和阮紅聊天。

封家的先人們，都葬在後山的曼珠沙華的花海里，紅白相間，亦正亦邪的，矛盾極了。封家先祖的墓地附近，是雪白的荼蘼花，那些緋紅的彼岸花似乎很害怕這位先人，都躲得遠遠的。

「昨日，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雖然張洛大概已經猜到了，但張洛始終不願意去相信，也想不明白，自己都可以不老不死，宓兒怎麼會死？

「我看見你追逐羚羊來至洛水之濱，與先祖不期而遇，兩個同病相連的人，生了情。」

張旭見張洛已經確定這墓地里躺著的就是自己的師母，張旭便留給張洛和封念一些交談的空間，閑來無事，張旭便幫師母整理了下墓地。

「我就是后羿，你先祖便是宓妃，宓兒長得很美，她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日，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追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綠波。她與黃河之神河伯門當戶對，順理成章地，就結為了夫婦，婚後有也算是郎情妾意，過得甚是甜蜜。然而，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河伯非常好色，易於變心，愛情的火花很快就讓時間的流水澆滅了。河伯吩咐巫嫗每年替他挑個妙齡少女做新娘，並警告洛水兩岸的百姓，說是若不為河伯娶婦，水來漂沒，溺其人民。宓兒她心地善良，又怎麼會甘心，和這樣的人共度此生此世。久而久之，宓兒也厭倦了狂妄自大的河伯，更是厭倦了其輕靡浮華的生活，她樂得脫身返回洛水之濱。」

張洛說著說著，就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宓妃的情景，人生真的是宛若初見，果然是什麼事情都是在最初的時候最為美好。

「在人界有這樣一個傳說，女媧伏羲之女洛神，是掌管洛水的神，名喚宓妃，也叫作有洛氏，故又名洛妃，因其迷戀洛河兩岸的美景，從而降臨人間，來到洛河之濱。那時，居住在洛河流域的是一個勤勞勇敢的民族，有洛氏。宓妃便加入到有洛氏當中，並教會有洛氏的人們結網捕魚，還把從父神伏羲那兒學來的狩獵、養畜、放牧的好方法，也教給了有洛氏的人們。而此後宓妃經常在洛水之濱彈奏伏羲琴，給洛水兩岸樸實的人們聆聽。後來，這琴聲引來了黃河裡的河伯，他看到宓妃，一下子就被宓妃的美貌所吸引，於是河伯化成一條白龍，在洛河裡掀起軒然大波，吞沒了宓妃。宓妃被河伯押入水府深宮，終日鬱鬱寡歡，只好用七弦琴排遣愁苦。後來，這琴聲又吸引了人間的皇帝夷羿，夷羿聽出了這琴聲中的訴求，就來到了宓妃的身邊。將宓妃解救出深宮，並與宓妃相愛。」

「你們人，還真的個奇怪的物種，宓兒是父神母神之女，若非自願，區區黃河之神，又怎麼能強行要了宓兒。就因為黃河之神如同妖魔一般，強要洛河兩岸的百姓貢獻妙齡女子，就被傳成了強盜嗎？」

「前輩是在替河伯不值嗎？」

原本以為封念會被真相驚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封念就像個局外人一樣，對這位封家先祖的往事這麼淡定，張洛真是越看越喜歡宓妃這位後人了。

「小丫頭，你的腦迴路還真是不一樣，你不應該更關心，你為何不是神的問題嗎？」

「是人還是神？有那麼重要嗎？」

「也對，是人又如何？是神又如何？有的人，一生平安喜樂，心想事成。還有的神，總是被一些規矩定著，因為高高在上，不能不去注意別人的看法，我與宓兒不也是分離數萬年嘛，到頭來，我也只能陪著他的墓過餘生。」

「說到好奇，我還真有一事不明，前輩與先祖，相知相愛，為何不相守？」

封念以為是張洛捨不得不老不死，先祖失望了，從而離開，一人來這裡獨居。

「小丫頭，神與人一樣，皆有私慾，你又怎麼會知道？我與宓兒就沒有相守過呢？我與宓兒在洛水之濱相愛同居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左擁右抱，享盡艷福的河伯耳中，雄性的妒嫉和一方霸主的自尊令他惱羞成怒。但他又懼怕我的神箭，更是擔心宓兒動怒，不敢當面對決，便化作一條白龍，探頭探腦地浮在水面上盯梢。白龍出水，瞬時龍捲風起，宓兒見百姓又要造殃，於心不忍，我便射了白龍左眼一箭，那河伯負痛，捂住傷口竄入河底。而後獨眼龍河伯更是哭上天庭，請求天帝為他報仇，河伯無理，宓兒的身份又放在那裡，天帝也無可奈何，便將河伯狠狠地訓斥了一番。事後，我與宓兒定居人界洛陽，依舊麻煩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