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剛剛許了個願(結局)

第119章 我剛剛許了個願(結局)

肖子墨哪裏抵得住溫斯語這樣撒嬌,幾乎沒怎麼掙扎就同意了。

一米八幾的男人拿着一把小剪子,站在女孩身後有些為難的看着溫斯語的頭髮半天沒敢下手。

「快點,」溫斯語笑嘻嘻的催促道:「我又不會怪你」

她時間不多,不知道自己還能清醒多久了。

肖子墨終於下定決心,手起刀落,「咔嚓」一聲一縷黑色長發就掉落下來。

接下來就容易多了,肖子墨十分專註,一手微微托著溫斯語的下巴,另外一隻手比著兩邊的長度。

溫斯語腳下積了越來越多的頭髮,隨着肖子墨如釋重負的一聲呼氣,溫斯語的頭髮終於剪好了。

比想像總的好多了,雖然還是參差不齊像狗啃了一樣,好在溫斯語顏值高,撐得住。

她的一頭及腰的長發,現如今變成了利落清爽的齊肩短髮。

溫斯語對着鏡子笑了笑:「好看」

肖子墨鬆了口氣,大言不慚道:「那以後咱們算是省了剪頭髮的錢」

溫斯語捕捉到對方話語中一個十分微妙的用詞,笑了笑反問道:「咱們?」

「那要不然呢,」肖子墨輕咳一聲,似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過臉去,接着溫斯語就看到對方薄薄的耳廓紅了起來。

溫斯語眼波溫柔,伸出一根小指頭勾了勾,故弄玄虛道:「過來」

肖子墨不明所以的彎下腰去湊近對方,溫斯語用胳膊環住對方的脖頸,用力吻上去。

像是有煙花在腦海中炸開,無數絢爛的色彩展現在溫斯語面前。

兩人氣息交融,肖子墨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鼻尖全是小姑娘身上的柑橘香氣。

兩個人在醫院裏待了這麼久,溫斯語身上那股獨有的味道居然一直都在,而且在此刻越發的明顯起來。

肖子墨閉着眼睛,甚至可以感到對方長長的睫毛偶爾刷過自己的臉頰。

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無數倍,肖子墨感受到對方的唇是那樣柔軟,像是玫瑰花瓣。

原來和相愛的人接吻是這樣的感受。

溫斯語緩緩睜開眼睛,微微喘著氣結束了這個綿長濕潤的吻。

肖子墨臉紅的不明顯,眼神卻尤為明亮,忍不住追上去繼續跟對方廝磨。

兩個人又胡鬧了半天,溫斯語說想吃東西這才停下來。

已經是下午快接近黃昏的時候,街道上行人匆匆,川流不息,似乎都在趕着回家。

溫斯語這幾天根本沒什麼胃口,往日裏草草吃過幾口就不想吃了,還得肖子墨在旁邊盯着,今日卻將一小碗飯都吃完了,還喝了點湯。

肖子墨心中很喜悅,以為這是一種即將好轉的表現。

等兩個人吃完飯,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肖子墨想要開燈,溫斯語制止了對方,拉着肖子墨兩個人站在窗前看夜景。

黑暗像是一種保護色,將她的所有負面情緒很好的隱藏起來。

溫斯語所在的病房自然是最好的病房,向陽,取景開闊。

站在窗前向外望過去,入目是一片星星點點的璀璨燈光,城市中無數霓虹燈奪去了星辰的燦爛,閃爍在黑色的夜幕下,像是宇宙中無數星河。

溫斯語坐在輪椅上,眼神沉靜,單薄的身影像是廣闊的黑暗中泛著微光的一片羽毛。

肖子墨忽的有些害怕,忍不住拉住溫斯語的手,確定對方是實實在在存在着的。

溫斯語回以安慰一笑,也緊緊回握對方。

她今天堅持了很久,到現在實際上已經感到疲憊,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要去睡覺嗎?」肖子墨雖然對對方這種嗜睡的情況很擔憂,卻不明白這背後代表着什麼,下意識關心對方身體,怕溫斯語太累。

「不,今天想堅持到十二點,」溫斯語很是堅定:「這是我們一起度過的第一年」

肖子墨笑了笑,便由著溫斯語去。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溫斯語再次遭受了一次劇痛,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了。

她身上全是冷汗,嘴唇透明的像是沒有顏色,眼神微微有些渙散,等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來。

外面一片噼里啪啦的聲音,有煙花在空中綻放映亮了溫斯語的面龐。

肖子墨恨不得自己才是遭受這些的人,握著溫斯語的手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

因為在溫斯語所承受的痛苦面前,一切的語言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周圍的醫護人員還沒有散去,想對溫斯語打一劑鎮定。

溫斯語拒絕了,一雙眸子沉靜的看着肖子墨。

她知道鎮定劑並不起作用,只是叫人心理上得到些許安慰而已。

肖子墨讀懂了對方眼中沒有說出來的話,默默地叫醫護人員離開了。

「你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嗎?」溫斯語氣息有些弱,眼睛彎彎的笑着。

「在想什麼?」肖子墨半蹲在溫斯語面前,握住對方的手仰視着對方。

「我剛剛許了個願,算是新年願望吧,希望能夠實現」

肖子墨安慰對方道:「除夕夜零點許願是很靈的」

又問:「許了什麼願?」

「說出來就不靈了嘛,」溫斯語自然是不肯說的。

肖子墨就開始漫無邊際的猜想:「想和我結婚?」

「想和我睡覺?」

「想摸我的腹肌?」

「……」

溫斯語被逗得直笑,輕輕捏了捏肖子墨的耳朵:「你怎麼不說這是你的願望?」

不過她的願望確實是有關肖子墨的。

她希望以後每次過年的時候都有肖子墨陪在身邊。

可是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實現了,剛剛所經歷的一次是最痛苦的一次。

這種痛很難形容,不是骨頭,不是血肉,像是從她的靈魂滲透進去,又一點點被抽離。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下次了。

最後快要睡過去的時候,溫斯語請求道:「你陪着我睡」

「好」

溫斯語便看着肖子墨上了床,和自己擠在一處,將自己摟在懷中,給自己十分安全的感覺。

她舒了口氣,終於再次閉上眼睛。

……

等溫斯語再次醒來的時候,不但有肖子墨在,黎明玉、朱靜、莫一凡都在。

看到溫斯語總算醒了,眾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明明睡了這麼久,溫斯語卻感到自己如此疲倦,甚至連睜眼都有些吃力。

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清醒了。

「怎麼樣?」肖子墨出聲問道,其餘的人都看着溫斯語,在等她的回答。

她扯了扯嘴角,極力想為大家展現出自己很好的假象,卻實在是力不從心,微微蹙了蹙眉頭后終於放棄。

「我不想在這兒……」她有些懇求的看着肖子墨:「去墨苑好不好?」

她喜歡那棟房子,所有的一切都那樣合乎自己心意,可惜自己還沒有住過幾次。

她生命中最後的日子,不想在醫院裏待着。

肖子墨沉穩的答應:「好,我這就叫司機過來」

黎明玉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是眼圈很明顯紅了。

莫一凡的表情比以往更加淡漠,看着溫斯語的眼神卻十分溫柔。

朱靜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剛一張嘴就哭了出來。

「斯語……」她極力忍住,有些哽咽地說道:「下個學期說好要一起選周老師的課的……」

溫斯語呼了口氣,使勁伸出自己的手去。

朱靜立馬一把抓住,十分敏銳的感到對方比常人略低的體溫。

「……是啊」溫斯語停頓了好大一會兒,才有些艱難的說出兩個字來。

「我獎學金都沒來得及申請,」她握著對方的手,努力打起精神來。

「所以……下個學期,一定要來好不好?」朱靜的淚水順着臉頰滾落下去,砸在兩個人相握的手上。

溫斯語點點頭,做着口頭上虛無的承諾:「好」

最後,她看向黎明玉:「你們都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小玉說」

等人都走掉后,黎明玉過來,坐在溫斯語床邊,溫柔的摸著對方的額頭。

兩個人相識許久,彼此之間太多默契,光是看眼神黎明玉就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梁梓涵……她怎麼樣了?」

「進監獄了,還能怎麼樣」

溫斯語看着對方的眸子,逼視着黎明玉敗下陣來。

黎明玉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瞞過對方。

黎明玉本來打算利用手頭的關係將梁梓涵生母的消息散出去,將對方頭上的梁家二小姐的頭銜徹底拿掉,讓梁梓涵忍受漫天的流言蜚語后再將對方送進監獄。

但是肖子墨哪裏肯這樣就放過梁梓涵。

她最後一次見梁梓涵的時候,對方瘦的可怕,完全不像是個精神正常的人,聽說和娛樂圈很多人都睡過,但是始終沒什麼水花,已經淪為了華城最大的笑話。

她不敢去細想肖子墨的手段,但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梁梓涵咎由自取。

溫斯語從對方的神情中讀出了很多,最後笑了笑:「算了,她應得的」

「我有事要拜託你」

「什麼?」黎明玉十分鄭重,表情肅穆。

「你幫我照顧好何凌薇」

這個她名義上的母親,雖然許多地方並不如她想像的那樣,但也曾給予她許多溫暖。

她這個假期住院的消息半點沒有透給何凌薇,朱靜跟對方說自己是在學校做實驗。

聽到對方這句頗像是託孤的話,黎明玉有些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你……你自己來照顧,我工作這麼忙……」

她說着說着,鼻音漸漸重起來,眼眶中盈滿淚水。

溫斯語嘆了口氣:「小玉,你最是冷靜」

「你應該明白,我是好不了了」

這話她不敢對肖子墨說,只能託付給黎明玉。

兩個人彼此沉默起來,屋子中瀰漫着令人難以忍受的寂靜。

很多時候,沉默並非是無話可說,而是一言難盡。

過了一會兒,肖子墨推門進來:「走,我帶你回家」

溫斯語叫肖子墨背着自己,向後看了一眼,自己所有的友人站在後面目送著自己。

她收回視線不再看,乖乖趴在肖子墨背上。

「這是不是你第一次背我?」

「嗯」

「不知道狗子在家怎麼樣了」

「阿姨天天按時喂著,吃的比你都多」

溫斯語不滿:「幹嘛拿我跟狗比」

「誰叫你不好好吃飯,」肖子墨說着話,兩個人已經到了車前,他將對方小心放下,然後坐到另外一邊去。

「我想吃你做的,」溫斯語嘗試着讓自己的腳趾動一動,可還是沒有用,她現在甚至覺得自己的手指每動作一次都十分僵硬了。

「回去做,」肖子墨滿口答應。

溫斯語臉頰被凍得有些紅,看起來要比以往更精神一些。

「我可以開窗嗎?想吹冷風」

肖子墨想拒絕對方,話到嘴邊卻又停下來。

他怕這是溫斯語最後一次向他請求,而他沒有答應。

於是他說:「只准開個小縫,吹一會兒就關上」

溫斯語開心的笑了笑,開了個小縫,整張臉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面。

冷冽的寒風叫她頭腦情清醒,有時候這樣做的時候甚至能抵消一部分疼痛。

一路上車開的很慢,溫斯語一直看着外面,眼神中似有貪戀。

忽然什麼黃色的旗幌一閃而過,溫斯語愣了一下,然後喊道:「停一下」

車子立刻停下來,肖子墨問道:「怎麼了?看見什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她有些迷茫的往後看,但是兩邊只有一個賣紅薯的和行人,並沒有她剛剛想像中的東西。

「算了,走吧,應該是我看錯了」

她有些遺憾,轉過臉去正要將車窗按上去,卻聽到有人喊道:「小姑娘,算命嗎?」

一個算命先生扛着那張熟悉的旗幌,上面明晃晃四個大字「祖傳玄術」,臉上是一種神秘莫測的笑。

肖子墨皺眉,卻見溫斯語破天荒的一下子就笑了:「還真是你啊」

「是我,」算命先生還是上次見到的樣子,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鬍。

溫斯語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跟肖子墨要了一百塊錢:「上次算是欠你,這次還上,天這麼冷還出攤啊,買個紅薯趕緊回家吧」

算命先生似乎是有些意外,然後笑着打量了一下溫斯語。

當然,溫斯語是猜的,畢竟對方戴着墨鏡什麼都看不到。

算命先生沒有直接接錢,突然用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敲了敲溫斯語的額頭。

溫斯語這才注意到,對方中指上的戒指上鑲嵌著一個碩大的黃色寶石。

肖子墨一直注視着兩人的動作,看到那個所謂的算命先生突然伸手更是警惕。

他連忙將溫斯語抱回來一些,冷聲道:「別亂動手」

算命先生哈哈大笑,然後伸手抽走了溫斯語手中遞出去的一百塊錢。

「是啊,買個紅薯回家算了!」

肖子墨不是很高興的盯着對方的背影,將車窗按了上去,然後教訓溫斯語道:「你就是同情心泛濫,那很明顯是個騙子」

溫斯語撅了撅嘴沒說話,然後往旁邊挪了挪。

等等——

她盯着自己的腳,然後顫顫巍巍的往上抬了抬。

接下來就像是在發熱一樣,她的心臟處像有一團火在燃燒,暖呼呼的,將她的四肢僵化的部分變得柔軟起來。

「肖子墨……」

她的聲音中充滿不確定和生澀,眼睛一瞬不動的地跟着自己的腳,然後動了動自己的腳趾。

「我可以……」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肖子墨並不知道她之前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事情,之覺得溫斯語情緒激動了起來,緊張問道:「又疼?」

「不是,」溫斯語咧開嘴笑起來:「我的新年願望好像實現了」

肖子墨跟着一笑,摸了摸對方的頭髮:「你的所有願望都會實現」

「嗯!」溫斯語使勁點點頭,感到自己的精神力源源不斷的回來了:「我也想吃烤紅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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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待我如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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