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唯一的皇后

第一百九十八章:唯一的皇后

夏侯罹沉默著沒有說話,菩提也垂下了頭。

有一件事她沒有告訴夏侯罹,當初在楊城施粥棚里喝下那碗被添了樟楠花汁的白粥時,嗅覺靈敏的小白早已察覺出不對,但它卻沒有阻止菩提喝下去,因為它知道菩提身死之後便會回歸仙位,無法再留戀人間,那時的菩提已經對夏侯罹動了凡心,小白不想讓她越陷越深,所以便任由她將那碗粥喝了下去。

若是夏侯罹知道了,他一定會責怪小白的吧,可菩提還想讓小白陪伴在他和翛兒身邊,以後將他們的點點滴滴說給她聽。

那這件事就這樣隱瞞下去吧,以後只有她和小白知道就好。

「阿罹,有一件事我從未對你說過,楊君宇他的身份......」,菩提對此有些遲疑,不知道夏侯罹知道楊君宇就是妙空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我知道」,夏侯罹打斷她的話。

「你知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夏侯罹輕點一下她的鼻尖:「我早就猜到了,楊君宇就是妙空,對不對,你找到他之後再不提為我改變命格之事,是因為他也沒有辦法了,否則你也不會等我死之後才為我犯下天條,那時我是真的死了,我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是你強留了下來,菩提,你不僅給了我新生,更將我的心從地獄里救贖出來」。

菩提有些愣怔,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可他從未對楊君宇有過任何責怪之色,菩提本以為他應是恨極了楊君宇的,但現在看來,他早就釋然了,如他所說,他的心得到了救贖,不再充滿仇恨,也不再困於從前。

「阿罹,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楊君宇十幾年前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受你外公所託,為了讓你父皇留你一命,這十年雖磨難困苦,但一直有人愛着你,他們苦心竭力安排下這一切,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走出那裏,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夏侯罹痴痴望着她,對她所說的話並不怎麼在意,遇見她的時候,他已經將從前都放下了。

「菩提,我從前也曾埋怨老天不公,讓我受那麼多的苦,但自從你出現,我便覺得一切都是命運的恩賜,只是現在老天又要將我重生的那條命收回去了,我願意拼盡一切將她留下,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只能被迫接受,其實我很痛,痛到不能自已,但我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阿罹......」,菩提心疼的撫上他的臉,心中一陣絞痛,她又何嘗不是沒有辦法。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菩提不敢再多加傷感,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阿罹,給我買根糖葫蘆吧,以前你給我買過一根,很好吃」。

「好,還有什麼想要的,我都買給你」。

夏侯罹緊緊牽着菩提的手,片刻也沒有鬆開過,菩提吃着糖葫蘆,明明那麼甜的糖衣,她卻吃出了滿嘴苦澀。

中午他們找了一家夫妻兩開的小客棧,夏侯罹借了廚房親自下廚給菩提做飯,做的都是些她愛吃的素菜。

夏侯罹食不知味,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菩提一點也沒有捨得浪費,將肚子填的鼓鼓的才作罷。

下午他們一起在花海中徜徉,到寺廟懸掛許願牌,放紙鳶,做花燈,做了一切男女兩心相悅時會做的事情。

傍晚華燈初上,菩提提着自己做的蓮花花燈,望着街道上無盡的燈籠人海,不舍的對夏侯罹道:「阿罹,我們該回宮了」。

「天色尚早,不着急」,夏侯罹看着皇宮的方向,無論白天黑夜,那裏都是軼城最華麗的地方,也是他費盡心血爭奪來的宮殿,可是現在站在菩提身邊,他竟一點也不想回去。

菩提牽着他朝皇宮的方向走去:「回去吧,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你要養足精神,讓我看着你神采奕奕的登上皇位,對了,聽說你放過了夏侯隳,謝謝你」。

夏侯罹停住腳步,皺眉看着她:「你因為他對我說謝謝?」。

「不是」,菩提說完后頓了頓,又反口道:「沒錯,我救了你,你搶了他的皇位,我一直對他心存愧疚,你能放過他我很開心,因為你們是親兄弟」。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兄弟情誼,我放過他只是因為他十年間從未對我動過殺心」。

「恩」。

無論是什麼原因,夏侯隳沒有死在夏侯罹的手中,菩提就已經很欣慰了。

她拉着夏侯罹繼續往前走,進得宮門后,她突然停下腳步道:「阿罹,你背背我吧,聽說人間的女子被心愛之人背在背上,會有一種既踏實又甜蜜的感覺」。

「好」。

夏侯罹寵溺的看着她,彎下腰將她背起來。

不知是皇宮太大,還是夏侯罹走的太慢,這段路他們走的很漫長,一路上遇見不少宮女太監,菩提有些不自在想要下來,夏侯罹卻熟視無睹,堅持要背着她走。

菩提只能強行無視周圍宮人的存在,與他搭話:「阿罹,從前白昱送過我一盞花燈,非要讓我保存好,後來我才知道人間的男女常用花燈作為定情之物,你幫我還給他好不好,也讓他改改性子,別再遊戲花叢了」。

夏侯罹偏頭看她:「你至今還留着那盞燈?」。

菩提搖搖頭:「沒有了,丟在楊城了,將我手中這盞還給他吧」。

夏侯罹腳步一頓,無奈道:「不必了,既已不是原來那盞,還回去就沒有什麼意義了,這盞花燈留給我吧,當做我們的定情之物」。

菩提方才出口太快,現在才想起不太對勁,既然夏侯罹這樣說,她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菩提......」,夏侯罹有些猶疑的叫她:「明日與我一同參加登基大典好不好,我想冊封你為皇后,做我唯一的皇后,我要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妻子叫蕭菩提」。

菩提有些猶豫:「我的身份不太合適」。

「有何不合適,我們早就拜堂成親,還有了翛兒,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即使你不在,我也不會再娶妻,不會再立皇后」。

菩提圈緊他的脖子,與他靠的近一些:「自古皇后之位從未有過像我這般來歷不明的女子」。

夏侯罹扭頭蹭蹭她的臉:「這有什麼,自古也沒有像我這樣十多年行蹤不明的皇子當皇帝,你就當給我一個名分,聊以慰藉」。

從來只有男子給女子名分,哪有女子給男子名分的,菩提輕笑兩聲,不忍拒絕,點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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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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