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該要算的賬
「有人用假錢了，都快來看看呦。」攤販吆喝起來。
一目了然，攤販為了拿回這個鐵盒子，不僅違反了行裏頭的規矩，甚至還捏造事實，想要誣陷別人。
真是狗急了跳牆，沒有他想不出的辦法。
很快，一群人圍了過來。買東西用假幣，先不說有沒有違反行裏頭的規矩，用假幣可是犯法的，是會被抓去坐牢的。
房小姐看周遭都是人，她不想多事，心想，既然說是假的，那就當着大家的面換次錢，大不了一張張驗過後換一換就好。想到這，她便準備掏出錢包拿錢。
千珏看出來她的動機，穩穩按住了她要掏錢的手，輕聲說道：「不要做多餘的事兒，這麼做只會坐實你用假錢，而後果呢，錢你是拿不回來不說，東西還會陪進去。」
這條規矩，也算是約定俗成的，用假錢沒什麼好說的，不退錢，還得讓買家退東西，再接着就是報警抓人，有些時候甚至會有人上演地痞行為。
「那怎麼辦？」房小姐有些害怕，這樣的事顯然她是沒經歷多少。
千珏看着她，臉上露出微微一笑，他笑的很溫柔，眼神乾淨，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和安全感，讓她放鬆不少。
「有我呢。」簡單的幾個字，千珏說出一種任由天地都不可動搖的氣勢。
千珏轉頭盯着攤販，攤販依舊被盯的不敢直視他，但他賴著一張臉，看向其他地方，還一口認定他們用假錢。
「你說假的就假的？哪張是假的？你錢包里那麼多錢，不能隨便挑出一張就說是我們給的，你得拿出真憑實據。」千珏說的話，字句在理，由不得旁人嘀咕。
攤販一聽，被難的不知所措起來。精瘦男子又貼着他耳邊說了幾句，那攤販就跟發瘋一樣，不管死活，就是死死咬定千珏和房小姐用假錢，手裏還拿出六張假的離譜的錢，別說和給的錢完全不同，那錢都有「道具用品」字樣，誰看不出似的。
攤販撒潑的行為着實欠揍，不過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動手，誰動手誰沒理。
就在爭執的正起勁的時候，旁人看的正熱鬧的時候，救星來了。
錢掌柜從人群中走出來，上去就給了攤販一巴掌，這一巴掌還不過癮，打完之後招呼兩個手下動手，攤販被按在地上暴打。
「對不起，房小姐，讓您受驚了，這都是我的錯，還望您體諒。」錢掌柜畢恭畢敬的說。
錢掌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現在對人這麼恭敬，着實讓旁人驚訝。
錢掌柜看向千珏，說道：「對不住了大師，這是我的人，在這擺攤賣些雜亂物件，今天的事我一板一眼看的仔細，從頭到尾看的清楚，還給您添麻煩了，還請您別見怪。」
錢掌柜說話之餘，被打的攤販子一直問著為什麼，可是越問換來的是越凶的暴打。
房小姐看不下去，再打下去指不定得出人命，便開口制止著。
「房小姐大度，要不是她，我今天就打死你。」錢掌柜惡狠狠的說了這麼一句，叫兩個手下停了手。
「我們走吧。」千珏漫不經心，他看向周遭，不見精瘦男子的蹤影。
房小姐應了聲，他們一前一後走去，只不過這次千珏在前她在後，而錢掌柜一直在那站着，畢恭畢敬目送他們離開。
「了不起，不大的年紀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和閱歷，真讓人欽佩，真讓人羨慕。」錢掌柜看着千珏遠去的身影，不經感嘆而道。
走出人群，走出古玩街，倆人向著車的方向走去，房小姐心裏疑問眾多，千珏在她眼裏實在是個謎團。
「你以後千萬不要在想不開了。」房小姐找著話茬說道。
「知道了，畢竟沒有壯烈犧牲呢，是得好好活一回。」千珏微笑着。
「犧牲？」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千珏聽聞，笑了笑，依舊不打算說出自己的名字，便回答道：「算了，還是不要知道了，我們以後也不會再見的，後會有期。」
看似冷漠的話，說以後不會再見，但最後又用後會有期，房小姐心裏對他更加好奇。
「這東西很值錢么？你還沒有介紹呢！」房小姐不知為何就是想要多說些話。
「五千往上，一萬往下。」他逐漸走去，邊走邊說。
「我叫房一菲，後會有期。」她努力大喊出來，因為他走的挺遠的了。
千珏沒有轉身，背對着揮手示意后消失在地平線上。
分開后，千珏一路走着，夕陽的橙黃色完整的撲在他身上，使得他一個人的身影，顯出額外的孤獨。
走了許久，他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左右思索著，自己為什麼沒有壯烈犧牲呢？明明那個時候自己抱着炸藥的啊。
看着夕陽，千珏慌神，恍惚回到那個時候，在他被炸死之前的時候。
那塊有着神秘色彩的石頭——山海脈絡，無疑是華夏瑰寶，是整個神州大地的寶藏，要說它屬於誰的話，那也是屬於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每一個人，絕不只是一個人的。
可人心畢竟是人心，這樣的瑰寶誰又不想獨佔呢？
在爭奪山海脈絡上，各方權勢都加入進來，這其中賣國賊可不少，要落入他們的手裏，瑰寶必定流落海外。
輾轉反側，千珏勇敢的站出來轉移瑰寶，可姦細的深入太過密集，他的每一步都被實時監視着，直到他帶着瑰寶被逼上懸崖。
懸崖高聳入雲，跳下去后掉落的時間都足夠跑馬燈來回個三回。
他當時想，瑰寶質地堅硬堪比鑽石的程度，單純的跳崖不足以解決問題，眼下賣國賊又步步緊逼，若真落入他們的手裏，在他們眼裏這東西也僅僅是一個能賣錢的物件而已。
千珏毫不猶豫，拿出烈性炸藥，這樣的炸藥專門針對堅硬的物體。
「華夏瑰寶若不能留在華夏，也絕不會被你們這種人得手，就讓我帶着它，粉碎在華夏神州的大地上。」
千珏站在懸崖邊，眼神兇惡，語氣冷漠，意志堅定無疑，氣場十足乃至無人敢近身一步。
千珏仰天一笑，背對着懸崖縱身一躍，跳入煙霧繚繞的深淵之中。在半空中他看着瑰寶，緊緊抱着，而後引爆了烈性炸藥。
炸藥的威力之大，爆炸過後，煙霧被衝擊波炸的猶如水紋一樣四散。
那之後，一切都沒有預想中一樣，沒有見到黑白無常，也沒有見到什麼地府，而是睜開眼就來到了當下。
千珏回過神，看着逐漸落下去的太陽，他站起身沐浴在橙黃色的陽光下，仔細看着自己這副身體。
「你這個可憐人，居然想不開要去跳海，那麼屁大點的事都承受不住，不過這副身體既然是我的了，你的思想也一併與我合二為一，那我就替我們兩個活上這一回，好好活一回。」他自言自語的時候還不忘停頓，顯得非常投入，就像是在演話劇似的，他繼續說道：「這麼一來，我們得去找那個賤貨算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