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染血

第二百六十章 染血

聽到這些話,餘明珠想到了顧懷明。

「他說的是對的,人生的幸福,就是平淡。」

……

第二日清晨,外面下着大雨,但是街上卻意外的多了一些人,這些人打着傘,聚集在午門法場之中。

餘明珠和小皇帝也在。

餘明珠打着傘,站在擁擠的人群之中,她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為不會有多少人給顧閑送行。

可是此番看來,顧閑在百姓中的口碑,還算不錯。

餘明珠問了身邊的一個男子。

「不是說顧閑是個大奸臣嗎?」

男子開口道:「大奸臣,為百姓做好事的人叫做大奸臣嗎?我們這些人都是因為顧大人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他今日落難了,我們若是不來看看,那邊真的是忘恩負義了。」

顧閑廢除了許多苛捐雜稅,還殺了不少貪官。

據說刑部的大牢之中幾乎已經裝滿了貪官。

「可是他威脅皇權,這是奸臣才會幹的事情。」

千百年間,無數威脅黃泉的臣子都成了奸臣,都成了史書之中禍亂朝廷的災禍,可是這一次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這世上也不是必須要有皇帝的。」

一個大梁最底層的人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此刻餘明珠好像突然明白了顧閑的良苦用心,他不是沒有機會活下來,他只是選擇用自己的死,在人民心裏頭留下一些東西。

大雨滂沱,顧閑被壓到法場,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甚至還同下面的一些人打招呼,他跪在地上,顧閑突然高聲對着監斬官說:「梁大人,我可否說幾句話?」

坐在上首之人正是梁寬,梁寬有些為難。

顧閑又說道:「左右我都要死了,說的這些話,應當也不過分。」

梁寬無奈之下,只得說道:「你說吧。」

顧閑看向看台下的眾人,他開口說道:「這世上沒有救世主,也沒有什麼神仙皇帝,要想過上好日子只能憑藉自己,若是我死了,你們這些人可以多想一些,我心甘情願,而且我絕對不會後悔。」

顧閑說完這句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劊子手手起刀落,顧閑的頭顱落下,餘明珠的臉色一陣蒼白,小皇帝淚流滿面。

「姑姑,我好想聽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我能感覺到顧師傅很輕鬆,是不是說對於他來說,也許死了是解脫呢?」

餘明珠沒有說話,任憑大雨沖刷著染了血水的土地。

只見到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在滿天大雨之中,蹲下來拿着針線一針針將頭和身子縫合在一起,白衣女子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看起來非常的傷心。

人群散盡之後,餘明珠跟上了素衣。

素衣一雙眼睛裏滿是紅血絲,她這幾日非常的糟糕,她本以為自己和顧閑只是朋友,可是當顧閑死去的那一刻,她終於明白。

他們之間不是朋友。

外頭下着雨,素衣細細地給顧閑擦著身上的雨水。

餘明珠在外面敲了敲門,素衣走過去開了門,只見到穿着蓑衣的餘明珠和小皇帝。

素衣認得餘明珠,卻不知道餘明珠的真實身份,她看到餘明珠身邊的小姑娘,便開口說道:「這是你的女兒?」

餘明珠搖頭道:「他是宮裏頭的皇帝,如今出了宮,沒地方去,我想讓他在你這邊待一段時間。」

素衣頓時愣住了。

餘明珠繼續說道:「顧閑的遺願,就是希望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皇帝。」

素衣思索了良久最終嘆了一口氣。

「你告訴我,你是顧閑的什麼人。」

「他是我的舅舅。」

素衣頓時一愣,她開口說道:「你是大梁首富餘明珠?」

餘明珠頓時一愣,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外號,聽着居然還有幾分氣勢,餘明珠笑道:「是,可是現在我已經是個階下囚了,只希望你能幫幫我,就當是幫他。」

餘明珠看着站在一旁的小寶。

小寶有些疑惑,餘明珠笑着說道:「孩子們都應該活在一個更好的時間,或許我的話可能會有些想當然,但是我要去做的事情和所有人的未來都有關,我希望那個未來是好的。」

素衣聽得雲里霧裏,但還是點了點頭。

餘明珠將小皇帝留在這裏,便離開了。

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今年黃河決堤,中原腹地發了大災,可是朝廷卻根本無暇顧及,據說中原之地已經開始出現了人吃人的可怕事情,大小官員有關係的調走離開,沒有關係的便被饑民直接抄了家。

只是即便如此依舊有許多人餓死,加之顧閑人亡政息,許多人已經到餓死的邊緣了。

此處有人反了。

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但是因為朝廷的大意,這股反賊勢力迅速壯大,如今對外宣稱已經有十萬大軍了。

朝廷一眾官員自然知道不可能沒有貓膩,可是此時卻沒有任何人敢將這層紙捅破。

因為宮裏頭髮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皇帝不見了。

謝宏祖十分着急地走來走去,他對着王皆說道:「若是此番,恐怕只能將藍玉顧老將軍派去,這顧家便更加動不得了。」

說來也真是好笑,偌大的大梁拉出去能打仗地,如何似乎也只剩下顧懷明和藍玉還有幾個顧閑的老部下了。

王暨忍不住問道:「你們準備如何處置顧懷明?」

……

陰暗潮濕的地下監牢裏,顧懷明被折磨不成人形,一雙眼睛卻無比清亮。

「顧閑已經死了,你們還有什麼底牌?」

王暨的表情有些不好,他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事情,可是不知為何看到顧懷明這雙眼睛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錯了。

「舅舅是你的老師,你親手把他送到了斷頭台,感覺如何。」

王暨皺眉,冷冷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若真是按照他的改法,大梁就要亡國了。」

王暨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追求,他所接受的教育讓他無法割捨自己的國家。

顧懷明無比嘲弄地說道:「大梁本來就是一個註定滅亡的國家,大梁只是一個朝代,而我們關係的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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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贅婿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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