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佛光耀眼

葉初心的注意力全在老人的身上，根本不知道一旁的毛豆手持鋤頭對著他揮過來。

事實上，葉初心單純善良，又初入世俗，不會想到他行醫救人時毛豆會下狠手。但正如隆覺所言，世俗複雜，隆覺的擔心不無道理，現在應驗了。

只見，毛豆閉著眼，她是柔弱，但下手狠重，用來鋤地的鋤頭磨得鋒利，在夜幕下都是寒光一閃，當葉初心察覺時已躲閃不及，鋒利的鋤頭出現在他的脖頸前，不足一寸。

不過就當鋤頭要傷到葉初心時，葉初心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一股耀眼的佛光，佛光綻放而出，好似一初升的大日。

『哐璫』！

鋒利的鋤頭頓時彈了出去，在空中旋轉，『喀嚓』一聲插入到了地面，而毛豆直震飛，『哎呀』一聲，屁股著地，跌坐在地上。

過了片刻，葉初心身上的異象佛光才是淡去。

老人性命垂危，若不及時相救，真的會死去，而葉初心也只是看了一眼毛豆。

過了一會，田間的人大多數已逃竄出去，有個別老翁腿腳不利索，慢了一些，不過也在剛剛時，頭也不回的逃回了村子，這會兒田間到是人去樓空，很安寧，時不時田間的蛐蛐會是叫上幾聲。

不遠處，被震飛的毛豆坐在田地上，屁股底下壓壞不少莊家，她『瞪』著一雙大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葉初心，害怕二字就寫在臉上。

而葉初心目光專註，以聖術救治老人。夜幕下，他一身佛光，像一盞照明的油燈，很是柔和奪目。

葉初心生來眉清目秀，在佛光的襯托下，宛若活佛再世，他佛光盡顯，幾乎把老人籠罩在佛光之中。

「你……你在幹什麼，你放開我爺爺。」

毛豆的眸子在微弱的佛光下閃爍，她不斷尋問。

現在毛豆察覺到，葉初心似乎沒有惡意，而且是在救她爺爺，只是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見有人可以發光，心中驚奇。

葉初心不過十三歲，比毛豆還要小兩三歲，他面色稚嫩，眸子清澈，小聲回答道：「我……我在救老伯伯，我不是在害他。」

葉初心單純，但又不傻，佛在世俗中為罪人，這個問題比他認知要嚴重很多，他要正視，而眼前的少女視他為罪人。

「我在救老伯伯，真的，我不會傷他。」葉初心再次強調。

毛豆眨巴著眼，面色單純，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望著葉初心，不通道：「哼，你少要騙我，你是罪人，罪人是大壞蛋。」

「我爺爺就是你……」

說著，毛豆一頓，大眼珠子轉了轉，心想著：「爺爺是讓鄉鄰推倒在地上的，與眼前的『罪人』沒多大關係。」

「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逃啊。」毛豆換了個說法道。

佛是論述因果的，若佛是罪人是『因』，嚇到人們便是『果』，對於毛豆的說法，葉初心不可否認，他低了低眸子，道：「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可是佛不是罪人，我也不是罪人。」葉初心立馬又道，他的出現嚇到田間的人們，這才導致老人摔倒，但他不是故意的。

「佛？」

少女皺眉，疑惑地望著葉初心，不知是什麼。

「就是……」

葉初心剛要說，忽然，一陣『咳、咳』聲，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與毛豆聊得忘我，那老人在佛光的籠罩下已經醒了。

「爺爺！」

毛豆開心的喊道，見老人醒來，她的眉頭舒展開來，整個人一下趴過來。毛豆一時欣喜，竟是忘了對葉初心的懼意。

「咳、咳。」

咳嗽了幾聲，老人閉著的眸子微微睜開了，毛豆喜極而泣，道：「爺爺，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我這把老骨頭，死不了。」

老人睜眼，笑著說道，昏厥前，他聽見毛豆的哭喊，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而現在死而復生，他心中感慨萬千，剛才真的以為就要死掉了。

說著，老人要起身，然後他注意到了葉初心。

頓時，老人眼珠子一瞪，嚇了一大跳，差點兒又一次背過氣去。

「……」

葉初心心中委屈，面露難堪，明明救了人，可他覺得像做了錯事一樣。

「爺爺，是他……救了你。」

毛豆自小在李家莊長大，和他人一樣，視葉初心為罪人，恐慌不已，可是剛才路過的鄉里鄉鄰無一人理她，要不是葉初心出手，她爺爺已經死了，她害怕葉初心，但懂得知恩圖報。

這時，葉初心身上的佛光已經散去，歸於寧靜，他望著老人，像犯了錯一樣，說道：「老伯伯，我不是罪人的，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話雖如此，但老人依然慌張，目露驚恐。老人起身，離葉初心遠了些，然後對毛豆擺手，滿是褶皺的臉上是對葉初心的忌憚，道：「快走啊，愣著幹嗎？快走啊。」

果然，世俗複雜，人心不古，葉初心才出手相救，可老人沒有一句感謝，反而視葉初心為瘟疫。

「老伯，我不會害你們的。」

葉初心與老人耐心溝通，他天性善良單純，見相救的老人這樣的態度也不惱怒，他只是想說，佛不是罪人，他也不是罪人。

不過老人不聽，直接上前拉上毛豆，要快點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毛豆看了一眼葉初心，『哦』了一聲，拾起地上的竹簍，隨後跟上老人。

「不對，這個奇怪的少年要是古訓中的罪人，會為人們帶來災禍，那他為什麼還要救爺爺呢？」

毛豆轉著眼珠子，三步一回頭，一雙大眼望著葉初心。

忽然，走了一會的毛豆停下腳步，她甩開老人，回身大步走向葉初心，不忘義正言辭對老人道：「爺爺，你這樣是不對的，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他救了你，你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