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巫婆

第22章 巫婆

「伊諾娃的說話都是一直沉醉在自己成功的喜悅中。」

媽媽停止了說話。

……

我擦着眼淚,急問媽媽:「媽媽,後來茨科伊阿姨死了嗎?」

燕子阿姨過來,她還紅著雙眼對我說:「我當時只想着救金樂叔叔,倒是把茨科伊阿姨給忘了。

當時我還對你媽說茨科伊真是神奇,連醫生都覺得她的病能活到今天都是一個奇迹。」

燕子阿姨援了一口氣,又接着說:「你媽當時馬上瞪眼望着你爸,我感覺十分奇怪,趁你媽上衛生間,我急問到底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你急回家說拿什麼東西來救茨科伊?」

當時你爸就把茨科伊是如何把自己治病的茶給我喝,那茶壺是怎麼個神奇和如何碎了的事情跟我說了。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怎麼一下子的嗓子就變了樣?原來這一切都是茨科伊的暗中幫助。

我心頭一緊,鼻子一酸,雙眼一熱,就撲在茶桌上嗚嗚哭了起來。」

媽媽接過燕子阿姨的話說:「我從衛生間回來,看到伊諾娃在哭泣,我就明白,肯定是這個碎嘴的郭二樂把事情抖了出來,我見她哭着老提對不起茨科伊,而郭二樂說回去馬上帶家裏另一個鶴頂鮮茶壺來救茨科伊。

我突然就想起來那個鶴頂鮮不就是含有狼尿的瓷泥和一種神秘的紅釉燒製成的嗎?紅釉這裏有呀?到有紅房子的河邊找找就得了,至於狼尿,我還包了幾層紙放在行囊里呢。

想到這裏,我馬上對郭二樂和燕子說:「茨科伊的病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在下一站我馬上下車。」

我開始興奮起來,先拿下行囊,摸了一下,感覺那狼尿還在。

郭二樂摸了我的額頭說:「沒發燒吧?說什麼胡話呢?」

燕子只是擦着眼淚盯着我。

但是我不能說呀,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我只是含糊地說:「我知道如果粘貼好那個破碎了的鶴頂鮮茶壺,茨科伊就有救了。」

郭二樂說:「神經病,那鶴頂鮮碎得那麼細小,人家早就掃走了,你去那裏粘貼?」

我不管,就在一個列車臨時停靠站,我毫不猶豫地下了車。

郭二樂當時氣得直跺腳。

我重登上了返回了聖彼得堡的列車。

走出車站,我在車站外叫了輛的士,手腳並用地用僅知道一點的生硬俄語和司機說:「找一條河,河邊有紅房子。」

司機還是雲里霧裏的,最後我拿他車上的筆,在紙上畫了一條河,還把河邊的房子塗上紅色。

司機將信將疑地把我拉到了一間河邊的紅色外牆的教堂里。

我打着啞語,叫司機等候。

在河邊很快就找到了細膩的紅泥。

回到車裏,司機驚訝地看着我拿到的紅泥,笑着直搖頭。

我在商場里買了一個奶瓶和一隻碗。

我把紅泥放在碗裏加滿水,待紅泥沉澱后,把水倒到奶瓶里,然後放入一滴狼尿。

我趕緊走到茨科伊住院的病房,發現病床上已經沒有人了。

我急問護士,護士指着急救室,急救室外只有校長還在長椅上坐着。

我走過去,在急救室外和校長坐着。

當急救室紅燈熄滅,幾個醫生走了出來,校長上前詢問了一下,醫生攤了攤手無奈地搖了搖頭。

校長愣了一下又坐了下來。

我馬上衝進急救室,一個護士欄着我,她正要拉走躺在推車上,蓋着白布的茨科伊。

我不管那麼多,用力推開那護士,掀起蓋在茨科伊身上的白布,打開她的嘴,用奶瓶嘴放到茨科伊的嘴巴里。

護士驚訝地看着,走到門口的醫生也是無奈地搖搖頭走了。

校長走過來,用手拍拍我肩膀表示安慰。

我一直用力按壓着奶瓶,把一瓶調好的紅泥狼尿泥水,灌到了茨城伊的胃內。

護士等我灌完,擦乾茨科伊嘴邊的水滴,蓋好白布,默默地把車推走了。

我跟在護士後面,心在默默地祈禱:起來,茨科伊!

轉過一個拐角,前面應該是太平間了。

突然,護士驚叫起來:「啊……」然後掉頭就跑。

我一看:茨科伊已經坐在推車上,我一下衝上去,一把就把還在坐着驚愕不已的茨科伊抱入懷中……

幾分鐘后,一大群醫生護士圍着看着我和茨科伊。

我把茨科伊抱下推車,校長也過來協助著。

醫生和護士在說話。

我問茨科伊:「他們在說些什麼?」

茨科伊說:「他們在說一個巫婆在給一個屍體做最後的洗禮!」

我大笑起來,原來我在他們眼裏是一個巫婆!

我和校長把茨科伊扶著走過人群,茨科伊走了十幾步就掙脫我們的扶持,自己一個人向醫院大門走去。

校長從我手裏拿過奶瓶,咕嚕著,用鼻子聞了一下。然後給我伸出了一隻母指。

背後跟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

和茨科伊回到大學宿舍,我給茨科伊講述了以後如何配製紅泥水。

當然,狼尿是不能說的。

茨科伊知道了是要分別最後的交待后,緊緊抱着我說:「你不要走,你去那裏我就去那裏,沒有你,我是不會調配這東西的。」

我解釋說:「這裏是你的家鄉,家鄉里有盼着你的父親,這裏還有你喜歡的學生,還有關懷你的校長,你怎麼捨得離開他們呢?」

茨科伊馬上淚水溠沱地說:「我知道這裏有我的親人有我的事業,但是比起遠方多次夢回的第二個故鄉,我義無反顧。

那是我父親曾經踏上過的土地,在那片土地上,有父親未曾完成的夢想,有父親許下的諾言,父親能毫不吝嗇地把青春獻給那片土地,我當然也能,因為是那片土地走來的你,給予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也想要用我的生命回饋她,這雖然是我父親的叮囑,也是我的夢!」

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我的傻洋妞茨科伊!

我只能叫茨科伊去辦理手續。

因為離職,安排父親肯定要一些時間。

然而,當我在火車站的入口處,回頭遙望着這個令人難忘的聖彼得堡時,在夕陽餘暉的映襯下,一個飄逸輕盈的異域風情女子拉着行囊,像夢境般的畫面向我微笑着走來。

上帝,這個茨科伊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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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與討厭是同一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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