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抹黃昏 一絲曙光
七日間，無一人回應。武林各派抱著看戲態度，想知道快刀下一步會怎麼做。眾人很快就失望了，武林盟主像是人間蒸發，不見蹤影。
第八日，楊鼎在院中練刀，一旁無人，桌上擺放著茶几。四周飄蕩一股淡淡的花香，仔細去聞才發現是桂花香。
深秋的清晨，寒意四起不像冬日那麼凜冽，卻比夏日清涼要冷上三分。屋頂落上一層露水，還以為昨夜下過一場小雨。
「噹」
楊鼎橫刀一擋，望向前方。不知何時，院中多了二人。正是四年前，救下快刀的聶小花，以及護花使者梁晉。
她那雙丹鳳眼，比當年靈秀，且多出一種成熟的魅惑，胸前依舊嬌小，卻傲然挺拔。皮膚如白雪般散發出刺眼光芒，綻放在這個深秋。
男子多出幾分穩重，不像當年那麼輕浮。臉頰上浮現一絲皺紋，皮膚有些泛黑，似乎一直在刻苦修鍊。
「在下楊鼎，敢問兩位是否是天院十二人中的排面，聶小花和護花使者梁晉？」
面帶白紗的聶小花，眼角露出一絲笑意。聲音柔軟，帶著一絲魅力。
「能讓當今武林盟主記住大名，是天院中人的榮幸，不知你召見三榜高手，所謂何事？」
楊鼎一拜，神情恭敬。
「在下想知道六大賊王具體住址。」
梁晉打量一眼快刀，比四年前成熟太多，臉頰上的滄桑道出四年來的艱苦。與之前心機算盡的青年相比，他現在才彰顯出穩重。
「公然向武林挑戰三榜高手，只為引出我們，快刀你好大膽子。」
聶小花柳眉一皺，嬌喝一聲，臉頰冰冷，殺氣外泄。
楊鼎一愣，一招「天外飛仙」將黑刀插入刀鞘。上前三步，再次一拜。
「懇請天院，為大唐、為天下蒼生而為。」
聶小花冷笑一聲，言語譏諷。
「你是為天下百姓，還是為大唐皇室和全天下商賈富人？他們哪一個，不吃百姓肉，不喝百姓血。」
楊鼎面色沉重，露出些許悲傷。
「如果真如你所說，到這裡我也放棄了。以你天院實力，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四年前，長樂村被燒死的一對父女。」
「只因他們救過我一命，替我療傷，就被殘忍殺害，這就是你認為的俠盜？」
聶小花目光深邃，緊緊盯著快刀瞬間蒼老的面孔，雪白胸脯一陣起伏。
「這不都是你咎由自取？」
楊鼎一陣苦笑，轉過身去。
「三十年前江湖新秀被人引誘，圍殺在原州亂葬崗，敢問，他們做錯什麼？只因當初集體討伐賊王，便落得如此下場，連屍體都被人帶走，這也是咎由自取？」
聶小花神情一暗，
「這麼說，你父親當年也因此事而死？」
楊鼎身體一顫，轉身望向聶小花。
「這麼說，你也是？」
梁晉眉頭一皺，聽著二人語氣，有些心心相惜，頓時吃醋，輕哼一聲。
「這麼矯情作甚？」
楊鼎抱拳一笑，
「失禮！」
聶小花收回目光，神情堅定，往左邊邁出一步。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能幫你。」
楊鼎一聽，壓制怒火。
「我只要他們住址。」
梁晉冷笑一聲，
「與我們何干？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想當年若不是花妹妹用花芯指封住你全身筋脈，你早已流血身亡，怎麼還能站在我們面前大呼小叫。」
楊鼎一愣，神情複雜的望向聶小花。
「你……」
聶小花臉頰一紅，急忙解釋。
「你不用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願意看見一位新秀就此喪命，僅此而已。」
梁晉看著快刀的表情，頓時一笑。
「小子，你也是花花腸子，據說，救你的那名女醫，並沒有被燒死。」
楊鼎一愣，急忙出聲。
「她在哪？」
梁晉一笑，
「我不知道。」
楊鼎怒目相視，
「是誰告訴你的。」
梁晉看了一眼聶小花，
「段令，就是那個差點被你一刀拍掉下巴的白日俠。他現在日子過得貧苦，不過有個心死踏地的女人願意跟著他，把他照顧的很好。」
楊鼎三拜，神情沉重。
「再次懇請天院，說出六大賊王住址。此生若不能斬殺他們，楊某也無臉活在世上。」
聶小花嘆口氣，接連走出幾步。
「來之前，我已經集結三榜中人，他們都表示愛莫能助。想必詹天已經告訴你，數年前圍攻六大賊王之事。」
楊鼎露出一絲堅決，大義凜然。
「這次不用你們出手，憑我一人即可。」
聶小花走到木架邊，撫摸黑刀。
「好一把唐刀，敢問此刀叫什麼名字？」
楊鼎有些不解，沉思片刻。
「莫問刀。」
聶小花輕盈一笑，
「莫問刀，是有什麼深意嗎？」
楊鼎露出一絲傲氣，
「莫問刀前，莫問天下事。」
梁晉雙目一縮，大喝一聲。
「好！哈哈！好一句，莫問天下事。」
聶小花隨手抽出黑刀，舞出一個刀花。
「刀是好刀，可惜人冥頑不靈。若是六大賊王能輕易打敗，當今天子早就解決了，還需要你來做什麼，這一點你想不明白嗎？」
楊鼎一愣，沒有想到對方會拔出黑刀。現在有求於人，只能忍讓。
「江湖事，自然只能讓江湖中人來解決。他一個皇帝，只需要管理好天下，整頓好軍隊和殺掉貪官污吏即可。這點事，還不需要他費心。」
聶小花抿了抿嘴，最後開口。
「當年詹天也是這樣說服我們的，可惜最後還不是苟且偷生，躲在長安了卻一生。你想做第二個他嗎？若是不管此事，你還是武林盟主，六大賊王對你不會有什麼影響。」
楊鼎呵呵一笑，露出些許悵然。
「自我做起逮捕工作，就已經與盜賊勢不兩立，現在又是武林盟主，怎能做事不管？楊某最後懇求，能否告知我六大賊王具體住址。」
梁晉正欲出口，聶小花隨手一指，一道氣流飛射向快刀膻中。他眉頭一皺，不知對方用意。抬手一彈，將內力匯聚的氣流擊散。
「你已經說服我，六大賊王住址，就在這張紙上，拿去吧。」
聶小花從袖口摸出一張對摺的紙張。
楊鼎上前一步接過，無意間觸碰到對方柔軟的玉指，神情一蕩漾，一股清香在鼻尖蔓延開來，急忙後退。
「多謝。」
聶小花溫婉一笑，
「不要讓我失望。」
話畢，二人飛向天空，消失在長安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