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功虧一簣

第112章 ?功虧一簣

金蛟這一式海皇怒確實不一般,不僅來勢洶洶且道意濃厚,海面雖然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但適逢海風吹過時仍能隱約聽見耳邊傳來的陣陣銳嘯之音。這是因為海皇怒雖然看上去是一式水行法術,可實際上卻是一招藉助金靈氣凝聚成的法決神通,且其中所含王道道意也不容小覷。衛刑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即便是像他這樣的遁天大修士都會感覺到臉上傳來的微微刺痛,由此可見那金蛟絕非是等閑之輩。至於被一道帶來的古蔚清要是沒有衛刑丘給她施的這層氣罩,估計剛到此地身體就要被撕開無數道口子,搞不好還會牽動起殘留下的道意再引來一波規模較小的海皇怒。

古蔚清:「衛前輩……滄海師弟…不會已經……」

雖然對這結果心知肚明,也知道衛滄海會去往何處,但在面對眼前這一切的時候,衛刑丘心裡難免還是會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所以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權作回答。

古蔚清:「那……現在…該怎麼辦?」

衛刑丘:「且先在此等一會兒,它差不多也該來了……」

話還沒說完,衛刑丘忽然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隨即二話不說便用胳膊夾起古蔚清向後一躍,同時單掌向下拍出,一個巨大的掌印便被他直接印在了海面上。

只見那原本在不斷下沉的掌印開始漸漸被撐了起來,待至極限迸裂過後從海里露出了一個頭生骨瘤,雙目靛青的巨大蛟首口吐人言說到

骨蛟皇:「喲!瞧瞧這是誰?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才算得上是本皇在這灝海之內為數不多的真故人啊!對吧?刑丘公子!」

古蔚清神情恍惚還沒法從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中緩過來,從相貌上不難判斷,它便是衛刑丘口中提起過的骨蛟皇!且先不論它修為道行如何如何,僅憑那一臉喜怒形於色的人相就能大致明白衛刑丘說的強大究竟是種什麼概念了。然而骨蛟皇出現在此……這也就是說天韻閣難不成已經……古蔚清努力讓自己不往那個方向去想,但事實卻是當她第一眼見到面前的骨蛟皇時,心就已經涼了大半。

衛刑丘:「嚯!這稱呼倒有些年頭沒聽到過了,別來無恙啊?骨蛟!」

骨蛟皇:「本皇好得很,有勞挂念。倒是刑丘公子你這修為可又精進了不少,本皇已是看不透了啊。」

衛刑丘:「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惺惺作態了吧?老夫是什麼修為你豈會不知?十餘萬載的光陰,老夫修為若寸步未進,那就不必在這丟人現眼了。對了,老夫突然想起來,你頭上那瘤子……怎麼?不疼了?」

這話算是戳到了骨蛟皇的痛處,它額頭上骨瘤的來歷別人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衛刑丘卻是一清二楚。海蛟生來獨角,肉鱗護體,遁天化龍,犄角成冠,骨蛟皇亦是如此。可它的角正是在上古時被眼前的衛刑丘硬生給折斷了,而這骨瘤便是它永遠都無法磨滅的恥辱。只見它瞳孔一縮,雙目由青轉紅、額間熾焰狂舞、身上骨鱗翹起,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它已是怒不可遏了。

衛刑丘:「來吧!老夫這血枯印許久未動,也該是時候拿出來讓它見見光了!」

一聽聞這話,骨蛟皇忽然間強壓怒意,它對衛刑丘的血枯印尚有幾分忌憚,況且衛刑丘的修為境界擺在那兒,心想貿然出手的話恐怕會吃了大虧。

骨蛟皇:「本皇沒功夫跟你爭這口舌,你刑丘公子有多少能耐本皇清楚,想激怒本皇出手好藉助界面法則來對付本皇?!今日就此作罷,日後混沌界內本皇定要好好領教一番!你可別先死了,刑丘公子!!」

骨蛟皇說完用餘光瞥了一眼古蔚清之後便翻身潛入海里,過了好一會兒衛刑丘才如釋重負般的長吁了一口氣。他目前的修為只高出骨蛟皇一個境界,何況血枯印根本就不在他身上,真要動起手的來不過僅三成勝算而已。所以他才利用骨蛟皇對他折角一事的陰影和對血枯印的忌憚讓它疑竇叢生。好在這骨蛟皇生性本就多疑才中了他的計,否則這灝海非得被他們倆給翻個個不可。

古蔚清:「衛前輩……天韻閣是不是已經……」

衛刑丘:「未必……」

古蔚清:「真的?!那骨蛟皇如此強悍,難道天韻閣眾修士真能從它的爪牙下逃脫?」

衛刑丘:「人界自有人界的界面法則,今日老夫與那骨蛟皆受制於此,否則的話老夫定要與之一戰。」

古蔚清:「界面法則?」

衛刑丘:「除去混沌界之外的其餘九界各有法則壓制。例如幽冥界非魔途修士無法生存、修鍊;聖界不容聖靈氣之外的任何靈氣;魔界則是洞神三境以上魔途修士再也無法留在魔界修鍊……諸如此類。」

古蔚清:「那我人界是何法則?」

衛刑丘:「呵呵……人界修士鬥法絕對不得傷及無辜凡俗,否則氣散神崩。根據人界法則,今日你便是那所謂的無辜凡俗之人。」

古蔚清這才明白如今自己體內靈氣被封印后和凡人無異,因此反倒還救了自己和衛刑丘一命。但天韻閣並無凡俗存在,骨蛟皇應該是無須忌憚這些的。衛刑丘見她愁眉緊鎖,瞬間讀懂了她心中所想繼而開口說到

衛刑丘:「對你來說那初生的嬰兒即屬凡俗。但對老夫來說,像你和海兒這樣的根本就算不上是修士。這麼說你可明白了?」

古蔚清聽到這話之後眼睛一亮,照這麼說當初孤曜沒有索取她和衛滄海的性命完全是因為界面法則的緣故。她有些激動的開口說到

古蔚清:「衛前輩的意思是說那我天韻閣那些剛入門的練氣、築基弟子對骨蛟皇來說也算凡俗?」

衛刑丘:「你就算修為尚存,在它面前依舊算是凡俗……不過合體期以上修為的修士……恐怕就沒那麼走運了。」

古蔚清:「這麼說!啊!師傅……掌門……」

衛刑丘:「夠了!你在見過骨蛟之後還能活著已經夠不可思議的了,哪還有閑心去關心別人?都是各自命中注定的事,與你沒有半點干係,憑你目前的能力改變不了任何事,明白么?」

古蔚清:「衛前輩教訓的是……是晚輩失言了。那滄海師弟現在在哪?」

衛刑丘:「方才老夫先後感知到了兩股十分強大的氣息,那骨蛟便是其中之一。好在這兩股氣息彼此相隔甚遠。僅是骨蛟的話,就算真打起來,即便贏不了它老夫也能全身而退。但讓老夫真正在意的卻是另一股氣息。」

古蔚清:「衛前輩的意思難道是覺得另外一人和您一樣也是遁天大修士么?」

衛刑丘:「不僅如此,從氣息上判斷那人少說離我們尚有萬里之遙,可那種古樸厚重的感覺竟能傳遍於整個灝海,讓老夫不禁聯想到了洪荒二字。最重要的是那股氣息與你和海兒體內的封印之力十分相似,而且恐怕還要強上三分。」

古蔚清:「衛前輩,滄海師弟曾說過那修士名為孤曜,如果照這麼說的話還真沒想到他居然也是傳說中的遁天大修士!」

衛刑丘:「非也非也,此人絕非你們口中所言之孤曜,現在連老夫都要懷疑他究竟還是不是遁天四境的修士了……就在片刻之前,那股氣息驟然間竟消失的無影無蹤。能夠做到如此收放自如還不留下任何痕迹……難不成是……先天修士……」

最後這句話更像是衛刑丘在自言自語,而一旁的古蔚清可從沒聽說過先天修士這種稱呼。對她來說遁天修士便是世間至強的存在,又怎會想過在遁天修士之上還有什麼先天修士的存在。

過了一會兒,衛刑丘嘆了口氣,這麼想也想不明白,既然對方並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不如先將衛滄海的靈魂喚出,待衛滄海安全抵至幽冥界之後他有的是辦法能搞清對方的身份。

衛刑丘:「事不宜遲,老夫先招出海兒的靈魂。」

言罷,衛刑丘雙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便從他掌間慢慢滴下了一滴鮮血,就在血滴落在海面的同時四周的景象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先是從海底升起三根石柱,這一看就不是灝海之物,雖然是從海底升上來的,卻沒有沾染到一滴海水。接著又憑空出現了許多鐵鏈將三根石柱連在了一起,衛刑丘和古蔚清正好處於正中央的位置。他們腳下的海面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作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古蔚清僅瞄了一眼就感覺到似乎有某種力量在不斷的拉扯著她的靈魂。衛刑丘口中念咒,周圍頓時陰風大作,無數肉眼可見的淡藍色幽魂從灝海的四面八方聚集而來湧入了那黑色的漩渦之中。哀嚎聲不絕於耳,古蔚清心生忌憚於是便閉上了眼睛,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此時衛刑丘的臉色並不算太好,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沒有招來衛滄海的靈魂,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心裡漸漸開始有些不安。

衛刑丘:「小丫頭,海兒的靈魂應該是附著在了某種東西上。如今他遲遲不來,你快想想你們這些日子可有碰過什麼詭譎之物?否則再過一會兒這三生柱就要消失了。」

古蔚清一聽這話,腦海中開始飛快回想起這幾日和衛滄海在浮島的日子。不一會兒她似乎便想到了些什麼,於是開口說到

古蔚清:「血晶!是血晶!!」

衛刑丘:「你說什麼?!此事為何從不曾聽你們二人向我提起?!難道你們倆沒有靈氣居然還殺了一頭海獸不成?」

古蔚清不敢有所隱瞞便將他們倆是如何遭遇赤鯀並且為何會向其索要血晶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全都告訴給了衛刑丘。衛刑丘聽完之後勃然大怒,凌冽的殺意將石柱都給震出了裂紋,那些被聚集而來的幽魂都還來不及逃跑就被撕成了碎片。

衛刑丘:「吳子齡!老夫定要滅了你天韻閣!」

古蔚清:「衛前輩息怒!掌門應該沒有惡意的,他或許並不清楚這血晶會給滄海師弟帶來如此厄運啊!」

衛刑丘:「不清楚?!連你都知曉這血晶是修士怨氣、精血所積化之物,他號稱灝海琴仙豈會不知?!八成是想藉此物日後好將海兒煉成你天韻閣的傀儡!什麼正道名門!什麼灝海七子!小丫頭!他們的所作所為比那海窟里的宮彥可惡多了!」

古蔚清:「衛前輩,一定不是這樣的,師傅和掌門是不會害滄海師弟的。」

衛刑丘:「若不是老夫施法途中沒法撤去三生柱,又豈容你在這兒胡攪蠻纏!夠了!待這些孤魂野鬼走完,老夫即使神崩氣散也要先滅了你天韻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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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海緣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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