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老闆揍了以後

第4章 把老闆揍了以後

八月底的時候,徐生的英雄因為要開學,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義工之旅。

臨走前一天,何昶帶徐生去了一趟郊區的花田,花田裏種了滿滿一片向日葵。

兩人在花田裏從早上待到傍晚太陽下山。

何昶告訴他:「向日葵總是朝着太陽,不只是因為受光照的影響,還有它們總是願意麵對美好的事物;即使夜晚沒有太陽它們都低着頭,它們也還是在期待着第二天的美好。即使生活把人的脊樑壓的再低,也不要忘記總有第二天的希望。」

何昶走了,留給了徐生一個用毛線織的向日葵和一個信封,信封里只留着一張帶着留言的照片「世界這麼大,總有人會把你當作稀世珍寶。」

照片里徐生的頭髮有些長,但臉上是來孤兒院后,鮮少出現的笑容。

移開目光,從回憶里抽出思緒,何昶的目光也轉向了別處。

指出幾處存在的不足之處,何昶冷聲道:「食人祿,盡人事。」

等陸雲笙綵排完,何昶早已經帶着陳助理離開了秀場。無奈,陸雲笙只好獨自回了住處。

回到住處已是深夜,懶得開燈,扒掉衣服隨手一扔,一頭栽倒在沙發上。頭似乎碰到了一個類似於人類肢體的東西,嚇得陸雲笙瞬間從沙發上滾了下來,好死不死頭磕到了茶几的一角。

對方似乎也被嚇得不輕,從沙發上跌落下來,滾到了地毯上。

陸雲笙顫抖著身體悄咪咪爬到門口,將玄關牆上裝飾用的木製棒球棍摘下來橫在胸前,做防禦之用。

偷偷摸摸挪步到那人跌落之處,高高舉起棒球棍向那人身上掄過去,強忍懼意,任那人怎樣哭喊求饒也未曾減輕一分力道。

忽然,陸雲笙聽到一聲似曾相識的聲音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何昶?大慶哥不是說他和陳助理去外地了嗎?

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開關處將燈打開,不等適應一下子從黑暗到光明眼睛的不適,跑回沙發邊。

只見何昶仰頭捂著鼻子,鼻青臉腫的躺在地毯上,指尖留出一絲鮮紅。

陸雲笙連忙跑過去將何昶扶到沙發上坐好,嘴裏一個勁兒的喊著對不起。

幸虧是深秋,小區還沒有供暖,何昶穿的厚,即使陸雲笙下手狠了一些也沒怎麼受傷,只是臉在躲避棒球棍的時候無意間被砸到了幾次。

何昶低着頭沖向了衛生間,深秋的水已經開始有些涼了。浸泡過涼水的毛巾貼上鼻樑骨的那一刻,冷意從鼻頭蔓延到了大腦皮層細胞。

閉着眼睛盤腿坐在沙發上,陸雲笙坐在對面的茶几上,手裏拿着棉簽給何昶臉上受傷的地方消毒上藥。

兩人相對無言。

酒精一沾到傷口,陸雲笙能明顯感受到何昶的顫抖,內心不禁又開始想,自己不該下手那麼的沒輕沒重,今天挨打的要是壞人小偷還好,可挨打的的是何昶……

強忍疼痛的何昶突然感受不到酒精帶來的刺痛感,睜開眼睛,便看見陸雲笙低着頭,長發遮住了臉讓人看不清表情,拿着酒精和棉簽的手垂在身側。

「你怎麼了?抬起頭我看看。」何昶發現陸雲笙的異樣,緩和了面部神經,柔聲問他。

陸雲笙還是低着頭,也不回應他。內心一陣懊悔:為什的自己進門不先開燈,為什麼要這麼暴力的解決問題,即使挨打的不是何昶是別人自己也不應該下這麼狠的手,更何況自己把何昶打成了這樣……

得不到回應的何昶剝開擋住陸雲笙臉的長發,彎下腰把頭歪過去。只見陸雲笙紅着眼眶,豆大的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黑色褲子的顏色又深了一大片。

伸手將陸雲笙的臉抬起來,拿過茶几上的紙給他把臉擦乾淨道:「挨打的又不是你,你哭什麼?」

何昶是那種見人哭就要上去安慰幾句的,偏生又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主兒,結果經常會反其道而行之,被哄的人往往會哭的更加厲害,甚至到撕心裂肺的程度。

眼下,陸雲笙就是一個被何昶安慰不成,哭的更加厲害的『受害者』。

陸雲笙哭,一是因為自己無意間毆打了自己兒時的白月光,使其受到皮肉之苦。二是因為剛剛被磕到的額頭疼的厲害,估摸著都腫了。

一開始看到何昶慘不忍睹的樣子內心緊張,一時間忘了自己額頭被磕的生疼,放鬆下來后,慢慢的疼得越來越厲害。再加上想到自己居然對何昶動粗,內心就更加難過,眼淚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何昶摸了摸陸雲笙的頭,摸到那一塊凸起,撩開頭髮一看,陸雲笙的額頭腫了一大塊兒。

顧不得已是深夜,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給他套上,拉上還在掉金豆豆的陸雲笙開車往最近的醫院走。

倒不是陸雲笙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兒愛哭,嬌氣的不行。只是他是個淚失禁體質,但凡有一點傷心難過,就會哭的不能自已。

到了醫院,護士在給陸雲笙處理被撞出來的大包的時候,本來已經快收住淚水的陸雲笙又開始狂掉眼淚。

在旁邊被另一個男醫生處理傷口的何昶忍不住道:「能不能輕點兒,沒看見他疼得不行嗎?」

被說好幾次的護士終於忍不住轉過頭,面帶微笑的對何昶說:「帥哥,你行你來上啊?」

被懟的何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確實,這方面自己是真不行,只好乖乖閉嘴坐在一邊。

給何昶處理傷口的醫生看見哭的撕心裂肺的陸雲笙,語重心長的以過來人的口吻對何昶道:「女朋友嘛,是要哄的,三天兩頭的吵架打架的,倆人怎麼會好好在一起呢。」

「他不是,我沒有……」不等何昶說完,男醫生打斷了他「別狡辯了,你這情況我也經歷過,誰還沒有年輕過呢……」

男醫生巴拉巴拉的給何昶傳授了一大堆自己當初和老婆談戀愛時的哄女朋友的經驗,何昶聽的一臉無語,奈何插不進去話,便只好作罷。

最後,男醫生越說越來勁兒,直到何昶帶着陸雲笙走出科室的的門,男醫生還追在後邊給何昶傳授自己的戀愛經。

可能如果不是因為要值班,就差帶着何昶去找個地方細細交談了。

陸雲笙哭着哭着哭累了,就倒在何昶車的後座上睡過去了。可憐的何昶就是過來送個湯就挨了莫名奇妙的一頓毒打,最可惡的是打自己的施暴者還是個哭包。

古人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在何昶這裏,哭包比女子與小人難養多了。

次日,悠悠轉醒的陸雲笙感覺眼睛難受到睜不開。門鈴被按的震天響,揉着眼睛下樓將被拍的快散架的門解救出來。

沈慶帶着小助理站在門口,兩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掛在手臂上。沈慶一手拍著門,另一隻手還在拿着手機給陸雲笙打電話。

看見陸雲笙終於開門了,沈慶乾嚎一聲,推開陸雲笙帶着小助理殺進了敵方陣營。

一進門,沈慶扔下手上的東西直衝沙發而去。

勤勞的小助理任勞任怨的把沈慶扔在門口的袋子搬去陸雲笙的卧室。

陸雲笙和沈慶在樓下沒聊幾句,便只聽樓上傳來一生尖叫。

小助理剛推開房門將袋子裏的衣服掏出來扔到床上,打開衣櫃準備將它們掛起來,就被剛醒的何昶一聲:「你誰啊?」嚇得魂不附體。

二人連忙撇下手上的杯子衝上二樓,只見小姑娘一臉驚恐的站在房門口,房間內衣服散落了一地。何昶頂着一頭亂髮坐在床上,一臉收到驚嚇的臉上還帶着剛睡醒的迷濛。

「出去。」許是在陸雲笙和沈慶上樓途中,何昶度過了剛睡醒的迷濛期,在二人進門前一刻恢復了清明。

小助理是剛畢業的一個小女生,算起來比陸雲笙還大幾歲,但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長了一張很討人嚇的臉。

陸雲笙將小助理帶下了樓,沈慶則留在房間里幫小助理收拾殘局。給了她一杯溫水,安慰了幾句,確認沒事後陸雲笙上了樓。

何昶不是應該在隔壁住着么,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里,還在自己的床上,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沒發現床上多了個人。

看到何昶的臉,陸雲笙終於想起了昨夜自己的暴行,和自己哭的稀里嘩啦的慘樣,不由得一陣頭疼。

一扶額,又碰到了額頭得腫塊兒,眼淚又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兒。

何昶和沈慶好不容易大著頭把房間里的一片雜亂收拾妥當,一出門就看見陸雲笙捂著頭,肩膀一抽一搭。

下意識間,何昶以為陸雲笙又進入了昨晚那個狀態,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昨晚的陸雲笙越哭越來勁兒,到後來哭到大腦供氧不足,硬生生把自己給哭睡著了。擔心陸雲笙半夜起來又開始哭,何昶便在陸雲笙身旁睡了一晚。

穩了穩思緒,使勁兒把眼淚憋了回去。

「老闆這是怎麼了,鼻青臉腫的?」終於逮到插話的機會,小助理抱着溫水杯子湊了過來。

沈慶也問道:「被誰打了?」

那真的是太好了。

何昶和沈慶從小一起長大,見多了何昶小時候飛揚跋扈當孩子王的模樣。當時,只是因為另外一幫小孩搶了何昶這邊小孩的奧特曼,何昶就帶着小朋友們過去和人家打架。把人家小孩兒打的鼻青臉腫不說,還讓人家家長賠了一個大奧特曼。

沈慶從小到大都沒見過何昶像今天這樣,被人打到如此地步。那個人一定是個神人,把一眾對何昶敢怒不敢言的人的憤怒一下子給發泄出來了。

何昶送了沈慶一個白眼。小助理是個女孩子,出於紳士風度何昶沒送她一個。不咸不淡的出聲道:「都這麼閑嗎?每人工資扣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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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總是比我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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