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我一眼吧,就一眼

第3章 看我一眼吧,就一眼

次日,陸雲笙一到公司就看見沈慶在工位上頂着黑眼圈啃包子。

「怎麼啦,大慶哥,這眼圈黑的,都可以媲美國寶了,昨天晚上打狼去了?」陸雲笙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損大慶的同時也不忘順走他一個包子。

大慶黑着眼眶眯着眼睛斜斜看了他一眼,「你個沒良心的,我熬夜給你處理工作,你還損我,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昨天從何昶辦公室出來之後,沈慶就去了趟劇組,給公司里的另一個藝人處理工作,回到帝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自從陸雲笙宣佈簽約晴空傳媒,算是藉著公司的熱度名氣愈大,短短兩天郵箱裏就堆了上百封郵件,等處理完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怕遲到扣工資,今早又起了個大早趕緊來公司。

陸雲笙笑着拍了拍沈慶的肩,「謝了大慶哥,回頭送你護膚品給你補救一下,哈哈哈。」

「算你還有點良心,我已經把篩出來的工作給老闆過目了,通過了三個雜誌封面,下個月還有一場咱一個服裝品牌冬季新款的秀。」沈慶揉了揉鬢角「小夥子,前途無量啊。」

晴空傳媒簽的藝人剛簽約的大半年裏都在上公司安排的課程,很少在簽約第二天就接到這麼多工作,還接到了自家公司的秀。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咱飛一趟杭州。」吞下最後一口包子陸雲笙向沈慶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就扎進了健身房。

整整一天都沒見到何昶的面,連陳特助的影子都沒見着。

等再次見到何昶,已經是在秀場綵排那一天。

這一個多月給何昶發消息,一般都是石沉大海。偶爾回復一條,還是在陸雲笙發消息之後的一個禮拜的凌晨。

在地下車庫見到的時候,何昶比上次見面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滿臉倦容,面色蒼白到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去。

「何先生」何昶聽見有人叫他,下意識回頭,便看見素麵朝天的陸雲笙一臉欣喜的奔向自己。

陸雲笙好像比上次見到時又高了一點,頎長的身軀被一件黑色的大衣包裹着,顯得愈發的挺拔。

站在旁邊的陳特助忍不住想像陸雲笙如果是個女孩兒,這樣跑過來該是多美好的衣服畫面。

當然,作為一個好的助理,是不可以有這種想法的。陳特助開始在心裏做一個深刻的自我反思。

陸雲笙跑過去一把摟住何昶的肩,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何昶的身上。

一瞬間的發力讓原本累極的何昶打了個趔趄,幸好在旁邊的陳特助扶了一把才不至於讓何昶一頭栽倒在地斯文掃地。

剛從車裏把陸雲笙東西收拾好的沈慶看到陸雲笙如此作風,趕緊把東西塞到新招的小助理懷裏,跑過去把陸雲笙從何昶身上扒拉下來。

「誒呦,我的祖宗呦,何總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你這樣鬧了,快撒開你的爪子。」

沈慶一臉擔憂的扶住何昶「永日,你沒事吧,腦子摔傻了沒?」

何昶站穩後向沈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順便踹了他一腳。

陸雲笙站在旁邊一臉懵,內心狐疑道,不就是去非洲大草原看了一個月的大象么,身體咋就虛成這樣了?

陳特助在心裏默默告誡自己,做一個好助理,莫要多言,言多必失。

揉了揉眉心,何昶輕聲道:「我沒事,走吧。」說罷轉身邁進了電梯里,閉目養神。

沈慶招呼新招的助理趕緊收拾東西,說罷快步跟上恨不得貼在何昶身上的陸雲笙進了電梯。

到了公司租的場地,裏面還是一片狼藉。讓本來身體就不舒服的何昶立馬黑了臉「陳助理,叫負責人來。」

負責人從後台跑過來,便看見何昶和黑面神一樣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的盯着他,立馬放軟語氣「何總,你來了啊?」

正要發火,瞥見站在一邊沉默無言的陸雲笙,見何昶看過來,陸雲笙立馬有眼力見兒的遞上一杯熱水,原來小孩剛急匆匆跑開是去買水了。

接過來喝了一口,甜甜的,有槐花蜜。微微一笑「多謝。」

陸雲笙看着何昶喝了半杯,就轉身去後台化妝室化妝了。

到了化妝室,還沒等他推門進去,就聽見裏面一個刻薄的男聲不滿的發牢騷「憑什麼讓一個剛出道還沒幾個月的新人和我們一起走。」

緊接着便是一個清朗的男聲呵斥道:「平川,拿自己的錢,做自己的事,不該管的事少管。」

「可是......」剛要說話,便被推門二入的陸雲笙打斷了化妝室立坐了20多個男人,都在被化妝師或者是造型師各種擺弄,只有一男子坐在一張桌子前,造型師站在旁邊無所動作。

見有人進來都轉過頭看了過來,只見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長發人站在門口。

「諸位前輩好,我是陸雲笙」來人正是陸雲笙。

只有一個坐在中間的男子揮手叫停了化妝師的動作,起身走了過來主動伸出手「你好,我叫於煜,歡迎。」

回握住於煜的手,簡單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后,陸雲笙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化妝師給自己化妝。

收拾完,試了裝后,陸雲笙一行人來到入場口熟悉流程,一個接一個跟着音樂從入場口魚貫而出。

走在秀場的T台上,陸雲笙滿眼都是那個面目澄俊的男人,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他站在燈光下,而何昶就這樣在暗處看着他。

陸雲笙在心裏祈禱,看我一眼吧,就一眼,就像21歲的何昶看11歲的陸雲笙一樣。

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何昶的目光。

這一看,10年前的徐生沒能移開眼眸,10年後的陸雲笙亦是如此。

至今,陸雲笙都能清楚的記得十年前他和何昶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陸雲笙剛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才6歲,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和人交流。

孤兒院的老師一度認為這個長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可能因為不會說話不理人,家裏人認為他有問題就把他扔在了廟會的人潮中。

聽孤兒院的老院長說,陸雲笙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孩子。即使衣着破爛的趴在民警的肩頭啃手指,也比別的小孩坐在高檔玩具車裏舔棒棒糖賞心悅目的多。

陸雲笙來孤兒院那天,正是迎春花開的最茂盛的時候。被民警抱進孤兒院的陸雲笙,小小的臉被凍得通紅,不哭不鬧,也不說話就只知道趴在民警的肩頭啃手指。

院長問他叫什麼名字,他也只是轉過頭抱緊了送他來孤兒院的警察的脖子。而警察只是辦理好手續之後交代院長務必好好照顧小孩,就離開了。

自此之後,一個不知名的孤兒院裏又多了一個名字叫徐生的孩子。

老院長說,生兒是在迎春花開的最茂盛的時候來的孤兒院,迎春花代表着春天,春天代表着生命代表着希望,也希望他能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再遭受被人拋棄的苦楚,就讓他隨了自己姓,單名一個生字。

就這樣,徐生就在孤兒院裏住下來了。因為不愛說話,不和別的孩子一起玩,也不會像別的小孩一樣會討大人歡心,院裏的工作人員對他的一切也不怎麼關心。

少年人的幼稚心態讓他們搞起了小團體,徐生的不合群,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們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每次受了欺負,徐生不反擊也不找院長告狀,久而久之,孤兒院的孩子都已欺負徐生為樂。

領新衣服,徐生的永遠都是最丑的一件;

發點心永遠沒有徐生的那一份;

......

慢慢的徐生越來越沉默,別的小孩越來越肆無忌憚。

後來,和徐生差不多時間到孤兒院的小孩,甚至是後來的小孩,都在一月一度的領養日裏被人領養,重新擁有了溫暖的家。

年幼的徐生也曾問過老院長,為什麼自己不能和別的小孩一樣,有叔叔阿姨來帶他走。

老院長只是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告訴他,生兒是孤兒院最特別、最漂亮地孩子,自然要最好的叔叔阿姨來帶生兒走。

直到後來,徐生才知道,領養家庭大多都想領養一個愛笑愛鬧活潑調皮的孩子,都在擔心不愛說話不喜與人交流的徐生有什麼心理問題。

和以往一樣的夜裏,徐生的被褥被同房間的小孩藏了起來。

無奈之下徐生只能蹲坐院子裏的路燈桿下,用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打着地面。

感覺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徐生也不在意,應該是同房間的小孩來看他怎麼樣吧。

突然,一個溫柔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怎麼不回去睡覺?蹲在這兒幹嘛呢?」

徐生抬頭看去,是今天下午才來孤兒院的義工。

沒有理他,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回過神的徐生繼續用樹枝抽打地面。

義工說:「你是出來透氣的嗎?剛好我也是。我剛來,什麼也不懂,你能和我說是這兒的事嗎?」

徐生沒有回答他,偶爾被纏的煩了,才和他搭一兩句話。

這一夜,新的義工問了他許多問題,也告訴了他許多外面的世界的模樣。

第二日,徐生在早操的時候才知道和自己聊了大半夜的人叫做何昶,21歲,是暑假過來做義工的。

何昶在孤兒院的這一個多月,徐生的日子過得還算是比較舒坦的。

習慣了受欺負之後默不作聲的徐生也有了為自己出頭的英雄。

英雄會在他不開心的時候死纏爛打的追着徐生談心,也會在徐生高興的時候送給他一個小禮物作為慶賀。

這個英雄就像是一簇白月光,驀然照亮了徐生塵封許久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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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總是比我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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