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12）

劉制律在上小學期間，一共干過3.5場架，期中有3場都把對方打得嚎啕大哭而取勝。還有剩那0.5場，只是對方把他叫了出來，並動手打了他一耳光，但他沒有還手，所以這架只能是按半場來算。

打劉制律一個耳光的是隔壁村的阿強。原來，前一天晚上阿強到劉制律家裡看電視，阿橫和阿關他們也來了。阿橫見了阿強就起鬨大家一起喊阿強為野種（阿強的媽媽帶著阿強從廣西改嫁過來）。

劉制律不明就裡也跟著阿橫一夥笑鬧了起來。阿強強忍著怒火，一聲不吭走了，第二天就找劉制律算賬。

「你居然也和那些混蛋一起嘲笑我，你好自為之吧！」

劉制律已清醒認識到自己實在是有愧於阿強，所以才沒有還手。他們的友誼也就這樣走到了盡頭。第二年，阿強就回廣西去了，劉制律從此再也沒有見到過阿強。

阿強第一次邀劉制律到他家玩，一進門就能見到他家裡的牆都貼滿了他的獎狀。阿強還就此勉勵劉制律要好好學習。這樣的童年益友，是十分難得的。多年以後劉制律想起自己與阿強的這段往事無不愧疚和嘆息。

爛鋤頭大敗錦光團伙的老二、老三和老四的第二天早上，劉制律正端在學校的大便處方便中。突然，他看見錦光被一個又高又大的人推了進來。接著，錦光就被那人暴打。

劉制律由錦光後背被捶時發出的深沉悶響，就可推斷出打錦光的人出手非常重，幾乎是下了死手的。沒一會兒，那人打完就離開了，錦光十分狼狽捂著後背在擦淚。劉制律擦了擦屁股，提起褲子就什麼也沒有看見般離開了。

打錦光的就是錦光團伙的社會大哥馬梁，至於他為什麼打錦光呢。是不是和前一天的事情有關呢。劉制律一直都沒有弄清楚，也懶得弄清楚。錦光被打了這事，劉制律從來也沒有跟村裡的小夥伴說起過。

馬梁曾經也是這學校的學生，只是很早就輟學了。過了些年月，馬梁犯罪拒捕被刑警當街開槍打死了。

這消息傳到學校，劉制律那時的班主任語文老師在課堂上一度哽咽落淚，就如同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母親。她十分自責當初沒有能教好馬梁。同時，她告誡同學們一定要好好學習才能有更好的出路，違法犯罪是條不歸路，一定要引以為戒。

劉制律聽了，馬上就回憶起馬梁在大便處打錦光的情景。劉制律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小舅阿帆、村裡的阿橫、阿關、爛鋤頭和爛廢鐵（爛鋤頭的二哥）之所以染上毒品，都是由馬梁的犯罪團伙直接或者間接引誘造成的。

在那些人染上毒品之前，劉制律一家都已經搬離那小村鎮了。他們一家住進了縣城裡新蓋的兩層的小房子里。

漸漸，劉制律和上面的那些人幾乎都沒有任何的交集了。只是後來劉制律時不時聽到了從村鎮里傳來了他們的死訊。先是爛鋤頭和爛廢鐵兩兄弟，接著是阿關和阿橫，最後是他的小舅阿帆。

劉制律要是沒有及時搬家，最終也跟這些人是同樣的命運嗎？這倒不一定的，因為在同樣的一個地方，有的人活得風生水起，有的人卻無法存活。

人的命常常都是各有各的不同的。有些人無論在惡劣的環境里還是在良好的環境都是能提煉出讓自己茁壯成長的養料的。不過，說環境無關緊要又是錯誤的，豈不聞孟母三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