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顛覆行動
「諸位大人，快請進。」
蔡升雙手拱起，一臉笑容地走出府邸，將mén外三位衣著顯貴的大人引了進來。
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左霍派來的人。分別是荊湖運使余免龍，安撫使司參謀官（撫參）王海，京西路馬步軍副都總管戴劍。
三人來隆興府，自然是為了阻止林凡在江南西路征糧和募兵了。
等到得書房內，王海便先開口道：「蔡知府，不知這麼急著找我們來所為何事？若是擔心左霍大人會向主戰派妥協，蔡知府大可不必擔心。左大人之所以派我們三人過來，難道蔡知府還不明白？」
左霍之所以派這三人過來，其中撫參王海是左霍的心腹參謀，深得左霍信任。而余免龍則是荊湖路的運使，若是朝廷要從兩湖地區調遣糧食北伐，都要經過余免龍的手。至於副都總管戴劍，更是代表了左霍所掌控區域的軍方。
這三人一來，蔡升就已經明白左霍是絕對不願意北伐，更傾向與méng古議和。
「王撫參，左大人的用心，難道我還不明白嗎？」蔡升連忙笑拉著王海走到桌子旁坐下，熱絡極了。
王海就有些不明白了：「那蔡知府這又是為何？卻是將我三人都請了過來？」
蔡升的幕僚齊時先也在書房中，知道是自己上場的時候，立即說道：「三位大人，今日可有聽說那林興堂要在雲來客棧舉辦填詞大會，甚至還要競價雅間？」
王海不明白齊時先為什麼這般問，不過關於林興堂的事情，王海每日都會派人打聽，又豈不知這件事：「當然知道了，不過蔡大人高明啊，居然動東林社學子抵制林興堂。只要讓他明白在隆興府寸步難行，怕是要不了幾日就會離開，回臨安受罰了。」
「哎。」蔡升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卻yù言又止，彷彿一言難盡般。
戴劍本就是武將，脾氣耿直，見蔡升說又不說，當下也急了：「我說蔡大人，你有話就直說啊，只要我們能幫忙的就不會袖手旁觀。」
戴劍如此口無遮擋地拍著xiong脯保證，惹的轉運使余免龍趕緊咳嗽兩聲，提醒戴劍別太過熱心了。這終究是隆興府與朝廷的事情，自己等人不要陷的太深。
齊時先早在一般等著，此時戴劍的話一出，齊時先便搶著開口道：「三位大人可能不知道，這填詞大會怕是再有一會兒就得舉行了。那林興堂也不知道怎麼認識韓斯，借著他請出了江萬里，又把東湖書院的前山長6持之請了出來。這三位一出，再找個只談風hua雪月不論國事的借口，那些學子們又立即趕了過去。而且人數之多，怕是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多。」
王海何等聰明，齊時先的話語一出，立即明白了關鍵問題。
此三人分別代表老、中、少三個年齡階層，而且三人又都是主戰派，再加上江萬里本就是理學世家出身。在這隆興府的號召力，怕是足以影響隆興府的時局。
說不定今晚那林凡就借著填詞大會，鼓動隆興府的學子北伐。到時候輿論一旦掌握在林凡手中，隆興知府再不肯拿出糧食也不行了。而且輿論的強大作用，怕是會讓林凡額完成募兵的任務。
「這林興堂，果然棘手啊。」眉頭緊皺的王海將桌子上的茶水端起，剛放到嘴邊正要喝下去，卻又煩惱地放了下來。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今晚的填詞大會若是順利舉行，按照每三天舉行一次，怕是用不了多久，雲來客棧就是隆興府學子的大本營了。
余免龍也為這個消息驚到，不過還是很快理清頭緒：「既然蔡知府請我們過來，怕是已經有所對策吧？」
王海也知道蔡升肯定有所對策，不過王海為人比較自負，總是認為蔡升的主意肯定沒自己好，是以才沒有詢問蔡升。不過王海又從不把這種自負放在明面上，所以蔡升也沒看出來，還以為這王海不過如此，都抵不上余免龍。
當下也不免有些輕視起來：「辦法嘛，呵呵，其實早就想好了。我與齊時先商量過，打算來一出狸貓換太子。」
雖然這種輕視不明顯，不過以王海的敏銳還是感覺到了。心中自然不是個滋味，便yīn陽怪氣地問道：「那不知是怎麼一個狸貓換太子？不會又和白日的事情一般，被林興堂利用，最後給你來了一個包龍圖夜審郭槐吧？」
蔡升被王海這麼yīn陽怪氣地一問，肚子里也是一股怨氣，同時還很奇怪這王海怎麼突然就對自己這般了。
不過現在是有求於人，所以也只能強笑道：「此事保證萬無一失，只需按照我的方法，保准6持之和江萬里遷怒於林興堂。縱然那韓斯繼續與林興堂為伍，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見蔡升如此有把握，戴劍趕緊追問道：「蔡知府你就快說吧，我老戴等的都要急死了。」
「哈哈！」蔡升心中大悅，「其實也不是多難的事情，只是需要幾位到時候與我一同前往雲來客棧，到時候再……只需這般，林興堂此次必定身敗名裂。」
「好！」
戴劍大笑著出聲，雙手鼓掌起來，「蔡知府果然好計謀，我老戴第一個佩服。要是成功了，說不定明天咱們就能回去向左大人彙報了。」
余免龍雖然覺得手段有些惡劣，不過只要能成功還管什麼手段，也是含笑著點頭讚許道：「難怪楊平章如此看重蔡知府，果然是妙計。」
王海心中雖然不是滋味，卻也是對這計策很是認同：「既然如此，今晚便依此計行動。」
說完，便和余免龍、戴劍離開。越是呆在這間書房中，王海就越覺得不是味。自己雖然沒有知府身份顯赫，卻是左大人的心腹參謀，一般的知府見到自己那也得恭維幾聲。
可也知道這是隆興府，是東林社人的地盤，可心裡就不是一個味，總覺得不舒服。
心中不是滋味的又何止王海，齊時先有些皺眉地對著蔡升問道：「大人，這王撫參是不是對我們有偏見？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好像盼著那林興堂成為包龍圖似的。」
「不過是嫉妒我能想到如此好的計謀罷了，他那種人一向以出謀劃策自居，結果方才還不是被我的計策嚇到了。」
蔡升心中高興，倒是完全忽略是因為自己先輕視了王海，這才導致王海對他很不爽。
無意間的一個輕視語氣，卻是導致這兩個聯盟之間有了一絲縫隙。不過這道縫隙還足以致命，所以雙方的合作依舊在繼續，準備以一出狸貓換太子讓林凡身敗名裂。
江南西路是最後一個可征糧與募兵的地方。如果這裡也失敗了，那麼當今聖上除非是瘋子，才會以幾萬兩淮士兵去收服三京，據關守河，抗衡méng古數以十萬擊的鐵騎。
不久后，隆興府一處酒樓後院，十餘名酒樓老闆全是笑容滿面地跟著一位青年人走了出來。
領先之人開口道：「今夜我等一同前去，到時便與知府大人合作，將那林興堂bī出隆興府。等林興堂倒了之後，諸位便都能得到火雲jī的配方。」
身後之人紛紛點頭：「這是自然，屆時我們都會出來作證，保准林興堂身敗名裂。」
「那就好。」
青年人丟下一句話，便乘坐馬車往雲來客棧方向趕去。那些酒樓老闆們也紛紛上車，往雲來客棧而去。
此時天sè已經漸晚，參加填詞大會或競價的人，都準備出前往雲來客棧。
隨著太陽的落山，隆興府的夜市也隨之忙碌起來。而勞作了一天的人們，也都紛紛出mén，放鬆心情。可是今天不少人都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往日里隨處可見的學子們，今天彷彿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般。
而此時的東湖書院外，早有數輛馬車等候。
滿頭白的6持之。在江萬里和韓斯的攙扶下，帶領十餘名叱吒隆興府文壇的大儒、才子走上馬車。而隨著他們身後的，還有更多的學子。今夜雖然只論風hua雪月，不談國事。可如此之多的大儒前往，這些後輩們又如何不前去瞻仰？不去學習？
若是得到哪位大儒的看中，說不定從此就前途光明。便是不被看中，單是看他們鬥文爭yan，那也當受益匪淺了。
「大人，該出了。」
幕僚提醒了下正在處理公務的韓崇，此時天sè已經不早，再不出，怕是就晚了。
「行，剩下都不是重要的，晚些回來再處理。」將手頭事情放下，韓崇簡單梳洗了一番，便出mén往雲來客棧而去。
而在城南的一座宅子里，剛剛參觀完異獸園的素娘、小蝶和澄兒，正好遇到回來接她們的林凡。
見林凡從馬車上下來，已經換了一身淡白sè衣裙的蕭素娘，迫不及待地湊到林凡身邊問道：「相公，那火雲jī真是這異獸園裡飼養的？」
感受著素娘身上的香氣，林凡伸出手將素娘額前的一縷絲撥到耳後，打趣道：「當然了，這異獸園裡的植物都是相公從各地收集來的。就算把你飼養進去，保准我家娘子又要漂亮幾分了。」
結果惹的素娘狠狠地白了林凡幾眼，自然是不信林凡的話了。
抬頭看了下天sè已經不早，林凡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出吧。要是晚了，可就沒我們的位置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