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事有轉機

第8章 事有轉機

三天後,一個夥計模樣的人突然登門,說是手裡有能證明魏小姐清白的證據。

至於是哪個魏小姐,他沒說。

魏應亡和魏梅沁被帶到廳堂,一起跪在眾人面前。

嫡姐魏蘭芝今日穿著一身春湖綠的交領襦裙,尾擺微微蓋過腳面,行動時微微起伏,明艷又不失端莊。

她此刻面容沉靜,不苟言笑,儼然已經端起了高門貴婦的架子。

身旁的溫氏見此微微頷首,顯然對於蘭芝的改變十分滿意。

「自報家門吧。」溫氏淡淡開口,並不正眼去瞧那夥計。

「回夫人的話,我是醉花樓的小二,我叫有財。當初來福送給魏梅沁小姐的媚i葯正是從我們醉花樓出去的。」

有財上來就交了底,眾人的反應卻不大。

實在是這件事鬧了太久,大家都有點麻木了。其實說到底,究竟是魏應亡還是魏梅沁,都沒什麼關係。

日子總歸是照舊過。

也就溫氏擔心蘭芝的婚事,不得不小心謹慎著。

「你這麼說,可有證據?」溫氏問道。

「有的,那天小人無意中聽見來福跟他姨要這種東西,以為他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多了個心眼,一直跟著他直到東街鬧鬼的宅子外面。」

有財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指著魏梅沁。

「誰知我就看見了這位小姐,她從來福手裡拿過那東西就要走人。來福哪裡肯,一激動,抓住這位小姐的手就把人抱住了!」

「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害我……」

魏梅沁的眼淚瞬間淌了滿臉,指著有財楚楚可憐地問道,儼然一副受苦至深的模樣。

原本她也算個清秀佳人,哭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這些日子關在柴房裡吃不好睡不著,整個人都瘦得不成樣子,臉也凹陷了進去。

此時再一哭,倒是醜態橫生。

嫡子魏博勇心裡那點憐香惜玉之情瞬間煙消雲散,當下別過臉去,甚是不耐煩。

侯爺魏承平也是一臉麻木,絲毫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魏梅沁一看這個情景,當下哭得更凶了。

「上次應亡姐姐說百口莫辯,我如今又何嘗不是。罷了,左右我的清白也被毀了,還活著做什麼!」

魏梅沁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好在趙姨娘及時衝出來,一把抱住了自己閨女。

「我的好梅姐你可別一時想不開,著了壞人的道!這擺明了就是有財受了人指使,專門害你來了!」

趙姨娘說到這兒,思路一下子清晰了,當即鐵青著臉指向魏應亡。

「對!就是魏應亡!這個小賤蹄子肯定早就這青i樓小二有一腿,指使著有財來害我們梅姐了!老爺,夫人,你們得打死這對狗男女,還我梅姐的清白啊!」

趙姨娘越說聲越大,這下好了,魏應亡的清白也毀了。

不過魏應亡也不打算嫁人,清白這個東西實在沒什麼要緊的。是以魏應亡並沒有開口反駁,可有財倒是先不樂意了。

「你可別胡說,就魏應亡這樣的醜八怪,倒找我銀子我都看不上!」

有財說著,眼珠一轉,望向魏梅沁。

「倒是梅沁小姐真有幾分姿色,眼看就要趕上我們醉花樓的頭牌了。這也怪不得來福會色迷心竅,又是給弄媚葯,又冒死說假話。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i流』啊!」

「你竟然敢罵我們梅姐是,是頭牌!小兔崽子,我今天非得給你剁成肉泥!」

趙姨娘氣得臉都扭曲了,劈手奪過牆上供奉的寶刀就往有財頭上砍去!

有財一個骨碌躲到桌子底下,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

「救命啊!殺人了!侯府的姨娘殺人滅口了!」

「住口!」

「住手!」

魏承平和溫氏同時怒斥道,幾個嬤嬤立刻上前,將有財和趙姨娘都堵住嘴綁了起來。

「現在怎麼辦?」

一直觀望的魏蘭芝低聲請教著母親,溫氏慈愛地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擔心。

溫氏命人去取了幾錠銀子,又叫人牽來幾隻惡狗,全部放在有財面前。

「你若是說真話,就拿銀子走人。你若是說假話,我就縱狗咬死你。左右你不過賤命一條,官府真要查問起來,就讓這幾個畜生給你償命就是了。」

溫氏指著那幾條惡狗,冷冷道。

有財原本對那幾錠銀子眼饞得緊,此刻聽了溫氏的話,不由得一陣后脊發涼。

等到嬤嬤將有財嘴裡的布條拽出來,他便立刻開口:「回夫人的話,我說真話,說真話,我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天打五雷轟,全家不得好死!」

「那我問你,此事你可有什麼確鑿的物證?」溫氏直接問到關鍵處。

人證永遠可以造假,但物證不會。

有財琢磨了一會兒,忽然點點頭。

「有的,來福他姨平時是個死摳,所有的錢財出入,人情往來都會詳細地記在本子上,夫人派人一搜便知。」

有財說的言之鑿鑿,溫氏也就派人偷偷去搜了。

果然看見那賬本上清楚地記著本月三號,給了來福八顆媚葯。

而當初在魏梅沁房間里搜出來的媚葯,正有七顆。少了的那一顆,正用在太子身上。

「父親,母親,求你們治我的罪。」

在這個節骨眼上,魏梅沁忽然膝行上前,對著父母行了三個大禮。

這話說得蹊蹺,魏承平不得不追問一句。

「此事真是你做的?」

「父親還是不要問了,所有懲罰,我願意一力承擔。」魏梅沁低垂著頭,緊咬著嘴唇,聲音幾度哽咽。

這哪裡是認罪,這分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魏應亡在心裡嘲諷魏梅沁真會演,抬頭就瞥見溫氏也是一臉冷意。

「咱們平陽侯府是高門大戶,是非曲直,必要查個水落石出。若真是奉公守法,必定不會冤枉了去。若是作姦犯科,也絕不容她!」

溫氏懶懶地摸著手上的暖玉鐲子,看似閑散隨意,實際上字字句句都在狠狠敲打魏梅沁。

魏梅沁一咬牙,將事情和盤托出。

「這賬本上寫的分明,卻也只能證明東西是來福送來的。可現在來福和有財各執一詞,一個說是送給魏應亡的,一個說是把東西給了我。兩人之中必定有一個在說謊。」

魏梅沁說到這,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仰著臉,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凄楚。

「若是因為這件事將應亡姐姐逼上了絕路,我就算活著,也永遠心神難安。所以,還請父親母親責罰我吧,所有罪過我願意一人承擔!」

魏梅沁的話剛落,魏應亡已經冷笑著鼓起掌來。

「梅沁妹妹要真是為我好,剛才怎麼不直接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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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裡追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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