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旅途啟程

我正打點行李，看有什麼漏了，媽媽幫我弄好東西，不忘在一邊嘮叨起來，「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回家，天冷穿衣，不要吃太多熱氣得東西……」媽媽的嘮叨功很厲害，通常我會打斷她，但是這次我並沒有。

因為我覺得心裡暖暖的。

「嵐，牧叔叔的車已經到了，不要別人等太久。」爸爸在樓下大聲喊。

我以最快得速度收拾好行李下樓，經過院子，我看見自己心愛的自行車，決定連車也帶走。

我向爸媽道別時，用儘力擁抱著他們，這時，眼淚在眼眶裡醞釀著。

「啪」我重重地關上車門，搖下車窗，我向爸媽揮手，眼淚肆無忌憚地流過臉龐。

爸媽一直目送我，直到車子消失在他們的眼裡。

我的眼淚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第一次出遠門，帶著我的自行車，到一個未知的世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不讓眼淚再丟人了。

一股梔子的清香，淡淡的。好像在什麼地方聞過的。

等我收拾好眼淚，猛抬頭，才發現我旁邊一直坐著一個人。

是他，牧晨。

糟了，我剛才的醜樣子一定給他一覽無遺，真想挖一個洞鑽進去。

他正閉著眼聽MP3，他側面的輪廓線條很優美，高高的鼻樑，頭髮在風吹的作用下飄逸地撥動著。一件白襯衣配一條深色的牛仔褲，顯得很隨意。

我第一次清楚地看他，彼此那麼近。

靜謐的香氣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

又不知什麼時候，我被推醒了，鷹般銳利的眼睛正望著我。

「你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牧晨說完把頭別過。

「不好意思，昨晚沒有怎樣睡好。」我揉了揉眼睛。

我拿起手中的礦泉水，扭開瓶蓋，「咕咕」地喝下去。

車廂里很靜，前面的司機自顧自地開車，我想找些話來打破這麼沉悶地局面。

「我叫向嵐，曉嵐的嵐。」我對他說完這句話，才意識我的話很無聊。

「呵呵。」我立即用笑掩蓋我的「丑」。

「你的事，我沒必要知道。」牧晨冷冷地拋下這句話，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哦。」良久，我才吱了一聲，我再找不出更好的回答了。

車子駛進了一個半山腰的高尚住宅區，我眼前一亮，在永和鎮從未見過這樣豪華的洋樓。

牧晨沒有我這樣的反應，可能他經常出入這裡，見怪不怪了。

汽車駛入一個綠林成蔭的花園裡。

司機笑嘻嘻地說：「到了，少爺，向小姐。」

向小姐，我第一次被人這樣稱呼的。

我打開車門，抬起頭看，平坦筆直的大路兩旁種著不知名的喬木，龐大的樹冠足以把整條路覆蓋，陽光透過樹葉射進來，一點點的陽光想滿天星星，抖動著。樹旁一個又圓又大的花壇，鮮艷的花卉在爭奇鬥豔，花壇中心還有一個噴泉，灑落的水珠在陽光下歡笑玩耍；樹的另一旁是一個標準的游泳池，，遠一點還有一個掛滿葡萄的棚架，底下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花園四周都種著一簇一簇小花，蝴蝶、蜜蜂都忙著工作。

我還陶醉在這一派美景當中，從出發到現在，沒有想過我要去哪裡。莫非這裡就是牧晨住的地方。

「你終於到了」一座歐式洋樓走出一個端莊大方的女人。

「嗯，阿姨，你好。」我微微鞠躬，微笑著說。果然是我想的那樣。

「快進裡面，我做了蛋糕和泡了茶。」李潔熱情地向我招手。

我跟隨她進屋，偌大的客廳，大得有點可怕。眼前的一切很華麗，一盞水晶吊燈懸挂在天花板中心，發出鑽石般光芒，真皮沙發，古式電話機，古老的大笨鐘，昂貴的精品擺設等我叫不出名字的物品恰到好處地放在每一個地方，給人舒適的感覺。

我不經意看到旋轉樓梯上，牧晨正拿著一本書，穿著拖鞋悠閑地走上去。

他很優雅，像一位王子，唔，但應該是一位冷酷的王子。

光潔地大理石地板映著我的樣子，我的一身裝扮跟這座華麗地大屋格格不入，頓時，想念矮矮的平房——我的家。

傍晚時分。

我端坐在擺滿美味可口的食物桌面前，牧帆坐在主人的位置，李潔在其側邊，我和牧晨分坐在長桌兩邊，剛好正對著。

「看，本來想親自接你來，可是實在走不開，只好叫晨代我去接你了。」牧帆有點歉意。我微笑地搖下頭。聽李潔說，他老是忙著他的房地產生意，工作很忙，經常要應酬，所以很少回家吃飯。這時我突然想起嘴饞的爸爸每晚收攤回來，都會溜進廚房，趁媽媽不注意偷吃幾塊燉肥肉，但每次都給媽媽逮到，罰他飯後收拾餐桌。

想到這裡，我不經意地噗哧一笑。

牧晨抬起頭，瞥了我一眼，眼神冷冷的，像黑夜裡的一潭幽水。

牧帆笑著對我說：「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跟我們一起分享吧。」

我點點頭，毫不吝嗇地把我剛才想到的和盤托出。

「哈哈」牧帆一邊聽，一邊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很爽朗。李潔也抿著嘴笑。

久久，「你爸爸就是這樣的。」牧帆才收起他的笑聲道，「嵐，明天就開學了，你有什麼缺，不要不好意思，直接跟李潔阿姨說就行了，還有你爸爸說你高考時填報的專業都是漢語言文學，所以我幫你報了中文系，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跟學校說一聲幫你轉系。」

我使勁搖頭，一來我不想再麻煩他，二來，我真的喜歡文學。

「我想問學校可不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我怯怯地問。我想先申請貸款，等拿到獎學金或者沒有拿到獎學金，靠自己賺錢來慢慢還。

「貸款？不用了，我已經幫你交了學費，你放心讀書吧。」牧帆喝了一口紅酒說。

不知不覺，我的臉罩上一層凝重的霧氣。我不想再得到他的恩惠，因為他幫我已經很多了。

牧帆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著說：「你就權當向我貸款，不收利息，分期付款，這樣好不好。」

我會心地一笑，輕輕地點一下頭。

「學校離這裡很近，你就在這住下來，你爸媽放心把你交給我們，我豈能放你一個人在外面住。」牧帆接著說

我正要說點什麼，牧帆卻擺了擺手，說：「我們只顧說，菜都涼了。」他不由分說地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我的碗里，說：「你明天可以跟晨一起坐車去學校。」

我扭過頭，看了看牧晨說：「不用了，我帶我的自行車來了，我騎自行車好了。」

李潔憐愛地望著牧晨說：「晨，你只顧自個兒吃飯。」

牧晨略略抬起頭，輪廓線條分明的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握起蕩漾著紅酒的杯子，向我舉了舉，眼睛溫柔地看著我說：「歡迎你到我家。」話落，優雅地把杯子放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我也充滿敬意地咕咕地把杯中地酒喝了一大半。

「哈哈，好。」牧帆高興地拍手，「你們要友好相處，彼此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這詞碰到我腦袋中的某一條神經。

我控制不了，紅了眼眶。

觀察細微的李潔見狀，安慰地說：「傻孩子，快吃飯，我想你今天沒有怎樣吃東西，別餓著。」

我擠出笑容，心想爸媽現在是否也是在吃飯。

漆黑的夜幕一輪月亮掛在枝頭上，月華溫柔地灑在每一寸黑暗的地方，花園裡的一切都顯得十分恬靜，我獨自坐在葡萄藤架下，晚風撲在我臉上十分寫意，但可能喝點酒頭暈暈的，有點昏昏入睡的感覺。

一句話打破了寧靜。

「演戲演得挺不錯的，」身後傳來冷峻的聲音。

我當時醒過來，向後轉過頭，牧晨正站在我不遠的地方，輕輕倚著藤架，月光披在他的身上，清涼的夏風吹來，頭髮撥動著，臉上的五官十分精緻，清澈的眼睛卻掠過一絲憂鬱沉重，薄薄的嘴唇向上揚，顯得很妖氣，但十分誘人。

我頓了頓，只顧看他，忘了他剛才說了什麼。

「啊？」

「你果真會演戲。」他臉上一抹令人不安的笑。

「什麼演戲不演戲？」我疑惑地問。

他慢慢走向我，「把牧帆李潔轉的一團糟，到最後還施『眼淚計』來博他們同情，實在……高明！」他的眼睛滲出冷氣。

我低著頭，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在沉默著。

「不要真的以為我們是一家人，你只不過是寄人籬下……」牧晨還沒有把話說完，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個拳頭重重落在他白皙的臉上。

掩耳不及迅雷。

「閉嘴！」我喘著氣，低呼著，眼淚奪眶而出，拳頭懸在半空中，好久沒有手回來，這一切都像停止那樣，又恢復寧靜。

我艱難地抬起腳步緩緩回到「屬於」我的房間，趴在床上哭。

月亮升高了，牧晨杵在藤架下，在黑夜中，他的臉看不到任何錶情。

「早啊」李潔甜甜地向我微笑，「快下來吃早餐。」

「嗯」我點點頭，昨晚哭得太晚了，眼睛像核桃那麼大，我摸出眼鏡，在下旋轉樓梯的功夫，趕緊把它戴上，自然地走到餐桌前。

牧晨正慢條斯理地吃著土司，他今天穿了一套校服格條領帶配著深藍色西裝，左胸前印著「光源學院」字樣的校徽。我刻意看看他的臉，果然瘀了一塊，雖不大，但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可見。

我覺得自己沒錯，只是大力點。心裡想著，隨手拿起一片麵包往嘴裡塞。

「這一身校裙挺合適你的。」李潔讚許地對我說。

李潔的話使我差點被麵包噎住了。

「慢慢吃，傻孩子。」李潔疼愛地撫我的後背。

我辛苦地擺擺手，吐出兩個字「沒事」。

看看手錶，已經是八點三十分了，我抓起書包向李潔說再見，拔腿就跑，耳際傳來李潔的喊聲：「跟晨一起坐車吧！」

我假裝聽不到，在藤架下找到我的自行車，熟練地一騎，穿過綠樹成蔭的大道出了庭門，可是問題來了，我究竟怎樣去光源學院？我明白李潔在我跑出門時說的話，根本不懂路的我像盲頭蒼蠅，在亂打亂撞的情況下，我終於到了光源學院，只要下一個大斜坡，經過一個叫月光的湖，穿過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光源學院就在那裡，在一個繁華熱鬧的路段，十分大氣的校門上刻著四個金燦燦的燙金字「光源學院」，路人也不由自主地昂起頭看看全市乃至全國最著名的貴族私立學院。

接送學生的昂貴汽車絡繹不絕地進出校門，我明白了為什麼學校的門口要建這麼大。

我騎著自行車興奮地向門口邁進，可是—

「喂」一個穿著整齊服裝的門衛攔著我，「自行車要推進去。」

我看看校道來來往往的汽車。「好吧」我微笑地點點頭，說著推車進去。

（請多多留言，你的支持是對我的鼓勵，謝謝）

我正打點行李，看有什麼漏了，媽媽幫我弄好東西，不忘在一邊嘮叨起來，「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回家，天冷穿衣，不要吃太多熱氣得東西……」媽媽的嘮叨功很厲害，通常我會打斷她，但是這次我並沒有。

因為我覺得心裡暖暖的。

「嵐，牧叔叔的車已經到了，不要別人等太久。」爸爸在樓下大聲喊。

我以最快得速度收拾好行李下樓，經過院子，我看見自己心愛的自行車，決定連車也帶走。

我向爸媽道別時，用儘力擁抱著他們，這時，眼淚在眼眶裡醞釀著。

「啪」我重重地關上車門，搖下車窗，我向爸媽揮手，眼淚肆無忌憚地流過臉龐。

爸媽一直目送我，直到車子消失在他們的眼裡。

我的眼淚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第一次出遠門，帶著我的自行車，到一個未知的世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不讓眼淚再丟人了。

一股梔子的清香，淡淡的。好像在什麼地方聞過的。

等我收拾好眼淚，猛抬頭，才發現我旁邊一直坐著一個人。

是他，牧晨。

糟了，我剛才的醜樣子一定給他一覽無遺，真想挖一個洞鑽進去。

他正閉著眼聽MP3，他側面的輪廓線條很優美，高高的鼻樑，頭髮在風吹的作用下飄逸地撥動著。一件白襯衣配一條深色的牛仔褲，顯得很隨意。

我第一次清楚地看他，彼此那麼近。

靜謐的香氣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

又不知什麼時候，我被推醒了，鷹般銳利的眼睛正望著我。

「你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牧晨說完把頭別過。

「不好意思，昨晚沒有怎樣睡好。」我揉了揉眼睛。

我拿起手中的礦泉水，扭開瓶蓋，「咕咕」地喝下去。

車廂里很靜，前面的司機自顧自地開車，我想找些話來打破這麼沉悶地局面。

「我叫向嵐，曉嵐的嵐。」我對他說完這句話，才意識我的話很無聊。

「呵呵。」我立即用笑掩蓋我的「丑」。

「你的事，我沒必要知道。」牧晨冷冷地拋下這句話，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哦。」良久，我才吱了一聲，我再找不出更好的回答了。

車子駛進了一個半山腰的高尚住宅區，我眼前一亮，在永和鎮從未見過這樣豪華的洋樓。

牧晨沒有我這樣的反應，可能他經常出入這裡，見怪不怪了。

汽車駛入一個綠林成蔭的花園裡。

司機笑嘻嘻地說：「到了，少爺，向小姐。」

向小姐，我第一次被人這樣稱呼的。

我打開車門，抬起頭看，平坦筆直的大路兩旁種著不知名的喬木，龐大的樹冠足以把整條路覆蓋，陽光透過樹葉射進來，一點點的陽光想滿天星星，抖動著。樹旁一個又圓又大的花壇，鮮艷的花卉在爭奇鬥豔，花壇中心還有一個噴泉，灑落的水珠在陽光下歡笑玩耍；樹的另一旁是一個標準的游泳池，，遠一點還有一個掛滿葡萄的棚架，底下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花園四周都種著一簇一簇小花，蝴蝶、蜜蜂都忙著工作。

我還陶醉在這一派美景當中，從出發到現在，沒有想過我要去哪裡。莫非這裡就是牧晨住的地方。

「你終於到了」一座歐式洋樓走出一個端莊大方的女人。

「嗯，阿姨，你好。」我微微鞠躬，微笑著說。果然是我想的那樣。

「快進裡面，我做了蛋糕和泡了茶。」李潔熱情地向我招手。

我跟隨她進屋，偌大的客廳，大得有點可怕。眼前的一切很華麗，一盞水晶吊燈懸挂在天花板中心，發出鑽石般光芒，真皮沙發，古式電話機，古老的大笨鐘，昂貴的精品擺設等我叫不出名字的物品恰到好處地放在每一個地方，給人舒適的感覺。

我不經意看到旋轉樓梯上，牧晨正拿著一本書，穿著拖鞋悠閑地走上去。

他很優雅，像一位王子，唔，但應該是一位冷酷的王子。

光潔地大理石地板映著我的樣子，我的一身裝扮跟這座華麗地大屋格格不入，頓時，想念矮矮的平房——我的家。

傍晚時分。

我端坐在擺滿美味可口的食物桌面前，牧帆坐在主人的位置，李潔在其側邊，我和牧晨分坐在長桌兩邊，剛好正對著。

「看，本來想親自接你來，可是實在走不開，只好叫晨代我去接你了。」牧帆有點歉意。我微笑地搖下頭。聽李潔說，他老是忙著他的房地產生意，工作很忙，經常要應酬，所以很少回家吃飯。這時我突然想起嘴饞的爸爸每晚收攤回來，都會溜進廚房，趁媽媽不注意偷吃幾塊燉肥肉，但每次都給媽媽逮到，罰他飯後收拾餐桌。

想到這裡，我不經意地噗哧一笑。

牧晨抬起頭，瞥了我一眼，眼神冷冷的，像黑夜裡的一潭幽水。

牧帆笑著對我說：「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跟我們一起分享吧。」

我點點頭，毫不吝嗇地把我剛才想到的和盤托出。

「哈哈」牧帆一邊聽，一邊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很爽朗。李潔也抿著嘴笑。

久久，「你爸爸就是這樣的。」牧帆才收起他的笑聲道，「嵐，明天就開學了，你有什麼缺，不要不好意思，直接跟李潔阿姨說就行了，還有你爸爸說你高考時填報的專業都是漢語言文學，所以我幫你報了中文系，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跟學校說一聲幫你轉系。」

我使勁搖頭，一來我不想再麻煩他，二來，我真的喜歡文學。

「我想問學校可不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我怯怯地問。我想先申請貸款，等拿到獎學金或者沒有拿到獎學金，靠自己賺錢來慢慢還。

「貸款？不用了，我已經幫你交了學費，你放心讀書吧。」牧帆喝了一口紅酒說。

不知不覺，我的臉罩上一層凝重的霧氣。我不想再得到他的恩惠，因為他幫我已經很多了。

牧帆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著說：「你就權當向我貸款，不收利息，分期付款，這樣好不好。」

我會心地一笑，輕輕地點一下頭。

「學校離這裡很近，你就在這住下來，你爸媽放心把你交給我們，我豈能放你一個人在外面住。」牧帆接著說

我正要說點什麼，牧帆卻擺了擺手，說：「我們只顧說，菜都涼了。」他不由分說地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我的碗里，說：「你明天可以跟晨一起坐車去學校。」

我扭過頭，看了看牧晨說：「不用了，我帶我的自行車來了，我騎自行車好了。」

李潔憐愛地望著牧晨說：「晨，你只顧自個兒吃飯。」

牧晨略略抬起頭，輪廓線條分明的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握起蕩漾著紅酒的杯子，向我舉了舉，眼睛溫柔地看著我說：「歡迎你到我家。」話落，優雅地把杯子放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我也充滿敬意地咕咕地把杯中地酒喝了一大半。

「哈哈，好。」牧帆高興地拍手，「你們要友好相處，彼此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這詞碰到我腦袋中的某一條神經。

我控制不了，紅了眼眶。

觀察細微的李潔見狀，安慰地說：「傻孩子，快吃飯，我想你今天沒有怎樣吃東西，別餓著。」

我擠出笑容，心想爸媽現在是否也是在吃飯。

漆黑的夜幕一輪月亮掛在枝頭上，月華溫柔地灑在每一寸黑暗的地方，花園裡的一切都顯得十分恬靜，我獨自坐在葡萄藤架下，晚風撲在我臉上十分寫意，但可能喝點酒頭暈暈的，有點昏昏入睡的感覺。

一句話打破了寧靜。

「演戲演得挺不錯的，」身後傳來冷峻的聲音。

我當時醒過來，向後轉過頭，牧晨正站在我不遠的地方，輕輕倚著藤架，月光披在他的身上，清涼的夏風吹來，頭髮撥動著，臉上的五官十分精緻，清澈的眼睛卻掠過一絲憂鬱沉重，薄薄的嘴唇向上揚，顯得很妖氣，但十分誘人。

我頓了頓，只顧看他，忘了他剛才說了什麼。

「啊？」

「你果真會演戲。」他臉上一抹令人不安的笑。

「什麼演戲不演戲？」我疑惑地問。

他慢慢走向我，「把牧帆李潔轉的一團糟，到最後還施『眼淚計』來博他們同情，實在……高明！」他的眼睛滲出冷氣。

我低著頭，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在沉默著。

「不要真的以為我們是一家人，你只不過是寄人籬下……」牧晨還沒有把話說完，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個拳頭重重落在他白皙的臉上。

掩耳不及迅雷。

「閉嘴！」我喘著氣，低呼著，眼淚奪眶而出，拳頭懸在半空中，好久沒有手回來，這一切都像停止那樣，又恢復寧靜。

我艱難地抬起腳步緩緩回到「屬於」我的房間，趴在床上哭。

月亮升高了，牧晨杵在藤架下，在黑夜中，他的臉看不到任何錶情。

「早啊」李潔甜甜地向我微笑，「快下來吃早餐。」

「嗯」我點點頭，昨晚哭得太晚了，眼睛像核桃那麼大，我摸出眼鏡，在下旋轉樓梯的功夫，趕緊把它戴上，自然地走到餐桌前。

牧晨正慢條斯理地吃著土司，他今天穿了一套校服格條領帶配著深藍色西裝，左胸前印著「光源學院」字樣的校徽。我刻意看看他的臉，果然瘀了一塊，雖不大，但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可見。

我覺得自己沒錯，只是大力點。心裡想著，隨手拿起一片麵包往嘴裡塞。

「這一身校裙挺合適你的。」李潔讚許地對我說。

李潔的話使我差點被麵包噎住了。

「慢慢吃，傻孩子。」李潔疼愛地撫我的後背。

我辛苦地擺擺手，吐出兩個字「沒事」。

看看手錶，已經是八點三十分了，我抓起書包向李潔說再見，拔腿就跑，耳際傳來李潔的喊聲：「跟晨一起坐車吧！」

我假裝聽不到，在藤架下找到我的自行車，熟練地一騎，穿過綠樹成蔭的大道出了庭門，可是問題來了，我究竟怎樣去光源學院？我明白李潔在我跑出門時說的話，根本不懂路的我像盲頭蒼蠅，在亂打亂撞的情況下，我終於到了光源學院，只要下一個大斜坡，經過一個叫月光的湖，穿過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光源學院就在那裡，在一個繁華熱鬧的路段，十分大氣的校門上刻著四個金燦燦的燙金字「光源學院」，路人也不由自主地昂起頭看看全市乃至全國最著名的貴族私立學院。

接送學生的昂貴汽車絡繹不絕地進出校門，我明白了為什麼學校的門口要建這麼大。

我騎著自行車興奮地向門口邁進，可是—

「喂」一個穿著整齊服裝的門衛攔著我，「自行車要推進去。」

我看看校道來來往往的汽車。「好吧」我微笑地點點頭，說著推車進去。

（請多多留言，你的支持是對我的鼓勵，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