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趙峫的大禮
其實，琅琊能想到的，裴央怎會想不到，即便眼前的壁畫可以作假，但她那雖模糊，卻真實的經歷，怎是作假。
她是有一個徒弟，即便僅教導十年，她上一百年也確實叫裴歡喜，如果那所謂的劍魔老祖亦是她，那便是她上一百年死過，後人給送的稱呼。
裴央握著琅琊手臂的手，突然鬆了，她不看向琅琊，直接問：「你知道……清河叫什麼嗎？」
琅琊鬆了一口氣，可驀地覺得……不該松，他猶疑了一下，慢吞吞的答：「清河大人同其師尊姓，師尊——」
琅琊說到這裏，一雙本就不小的眼睛，霎時瞪得老大，「姓……姓裴，裴姑娘……」
原來，真有可能是真的。
他頭垂了垂，還是有些覺得說不出口，掙扎了一會兒，答道：「清河大人名為裴雙喜，人盡皆知。」
裴央聽到這裏，眼中不知什麼流了下來，雙喜……雙喜是她給起的名字。
雙喜她死的時候，才十八歲啊！
他找到自己的親人了嗎？
表孫女有，應該是找到了……
裴央向前兩步，徹底放開了琅琊的手，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再問趙峫，「你最開始的目標，一定不是我，但……一定與我有極大關係，是我的傳人？」
裴央沒等趙峫回答，繼續說：「可我出乎你的意料，竟然再度出現了，我的傳人，哪有拿捏你仇恨的本人更解恨。趙峫，我說的對嗎？」
裴央轉回了身，正視人群中央的趙峫。
趙峫笑了，笑着說：「你不混蛋時，腦子轉的挺快。」
「好，我第三次問你，蘇折在哪？」裴央又問到了這個問題。
琅琊心揪了起，按主子的交代，主子與蔡大俠，應該也在墓穴里！可兩人怎麼都不見。
趙峫終於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反問裴央，「你不覺得，除了你的蘇折，還少了理應來的人嗎？」
……整個墓穴再度寂靜。
裴央緩緩遙望墓道石門之外，是啊，當日趙峫手下密謀過什麼人的。
「是玄真。」
趙峫微微笑。
「他和玄真在一起？」
「我怎麼知道。」趙峫回的棱模兩可，看的琅琊都忍不了了手痒痒。
***
裴央與琅琊來時的路上，殺死的豹子，腦袋上的木簪子，不知被誰取下拿走了，只剩豹子的屍體。
那青衫人這次出現，現身在了這林子裏，他像在等候什麼人，坐在一塊拂乾淨的青石上，入神的盯着手中的一樣東西看。
是一支木簪子，簪子尾端有微紅的鮮血痕迹，已經擦不掉了。
易逝水在這裏坐了有一會兒，終於，身後草木無風自動。
「你來了。」他開口，沒回頭。
身後來者靜默了一會兒，似在打量，易逝水沒有一點在意的意思，依舊只盯着手中一根已經算是破爛的木簪子。
他後方來的人……是蘇折，蔡無暇也來了，但在遠處，沒跟到近前。
蘇折同易逝水說話，「易安身上的毒，是你的手筆吧。」
他不是問對方，只是在開一個話題。
易逝水還是沒回頭，輕輕勾了勾唇角，此時已經是傍晚，林子裏更昏暗了。
他面上的銀色面具依舊流光溢彩。
易逝水拇指輕輕摩挲著木簪，回蘇折的話，「易安的毒我下的雖重，但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解。」
「你為什麼同他說抱歉？」
易逝水手似乎僵了一下，輕蔑的嗤笑，「小傢伙，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你果真是大曻先皇的長兄。」
「都已經是先皇了，我亦已經是庶人一個，猜到也別提出來了。」
「那你為什麼對易安用毒？你是他的親人，你對他用毒，想得到什麼？」
易逝水搖了搖頭，輕輕回：「你不用知道，少和裴央接觸，以免引火燒身。」
「你是指你嗎？」
二人氣氛，霎時劍拔弩張。
***
裴央這會兒頭又開始隱隱疼痛，腳下不知為何，也有些站不穩，後面發現，好似不是她站不穩……
墓穴在震動。
「裴姑娘，裴姑娘！趙峫想埋了我們！」
「……怎麼可能，通往地上的路這麼長……」
裴央腳下，開始越來越晃蕩，其他人開始明悟，驚悚。
趙峫這時開了口，目光卻惡意極。
「諸位，那詐死的劍魔老祖，想殺諸位滅口啊！諸位想逃，也逃不了。」
趙峫這一句帶有蠱惑的話，似妖精般，勾住眾人心神，就算有能分清青紅皂白的，現在也分不清了。
「劍魔老祖想殺我們滅口？」
「她想殺我們滅口！」
……
琅琊後背衣服都是汗，這場面，徹底令他毛骨悚然！
裴央不想解釋什麼，現在這個場景，解釋什麼也都沒用。
地面震動更劇烈了，但頭頂上仍沒有掉渣的情況，這墓穴是真結實。
她低眸去看那些漸漸目光不善的眾人。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不能讓她得逞！」
「啪！轟！鏘鏘鏘——」
一時，十八班武器都向裴央攻了過來，她立在原地，沒有動，就算躲避，這墓穴相對於外面，這麼小，又能躲到哪裏去。
琅琊急得臉上的汗都滾落了下來，他一劍擋住最快攻來的人，大吼著說：「你們醒醒！都醒醒！就算她是劍魔老祖，用得着興師動眾殺你們？！你們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是後面那個人！後面那個人才是真正想要你們命的人啊！」
琅琊喊出這一番話，被人劈了好幾刀，逼得他不得不離裴央越來越近。
裴央抬手，撐住了琅琊後背，將他帶到了自己身後。
琅琊不願，掙扎卻掙扎不開。
裴央腰間的鞭子，再次動了，「啪！」
一鞭子幾乎抽到了前排所有襲來的人的臉，這一鞭子，抽的那些面目猙獰的人，臉火辣辣。
「夠了么？夠了嗎趙峫！」裴央鞭子再次舞動，朝最後方的趙峫卷了去。
誰曾想，竟然失手了！
趙峫輕彈衣擺，就這麼漫不經心的側了過去，恰巧，與長鞭擦過。
裴央當真明白了，這人是真的勁敵！
「轟——」
「嘩啦啦！」
頭頂上，開始掉渣了。
裴央抬眸，眾人也抬眸，再不走，可能真的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