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樂

什麼是快樂？

清晨，趙陽抱着小糰子，坐在門口公園的長椅上。

每天早上，他都要抱着小貓到公園坐一坐，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感覺到久違的清新和快樂。

不遠處，一個青春靚麗、身穿白色運動短褲的女孩正在跑步，她在不遠處發現了趙陽，朝着他跑了過來，停在他的面前。

「嗨，你好，不記得我啦？」

「你是那天陪我一起去寵物店的女孩，我記得。」

趙陽抬起頭，看到眼前的女孩，正是雲菲，他怎麼可能不記得呢，給人深刻印象的女孩。

「小貓怎麼樣？突然養了貓，還習慣吧。」

「還行，家裏多了一隻小貓，感覺好多了。」

「我可以抱抱它么？」

「當然可以」

雲菲抱着小貓，眼睛裏的愛心，都快滿溢了出來。

「你給它取名字沒有，那天我聽雲菲說，這隻小貓是女孩子。」

「沒有，我不習慣給小動物取名字。」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死了的那隻小黑狗，他叫它「黑子」，是他童年唯一的玩伴。

「不如我給它取一個女孩的名字吧。」

「我看它經常團成一團，像朵棉花雲，不如就叫朵朵吧。」

「可以，就這麼叫它吧。」

接着，就是一陣沉默，但是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小貓朵朵的身上，氣氛並不顯得尷尬。

感受着這種氛圍，趙陽感覺到很快樂，不禁笑了起來，如清風拂面，又帶着孩童般的純真，他的眼神，看起來非常的純凈。

雲菲有些怔住了，她也跟着笑了起來，這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為何有這樣純真的笑容。

「你一直都是這樣么？」

「你指的是什麼？」

「我看你對小貓的時候，好像小孩子一樣，和你相處，又時時感覺到你很快樂，可以傳遞給別人。」

「每個人都有童真，只是我保留了下來罷了。」

「陪我走走吧，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家族內永無休止的內鬥和爭權奪利，已經讓雲菲感覺非常的厭倦，身在大家族，她逃不開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今天只是第二次見他，她卻感覺難得的放鬆和快樂。

「走吧。」趙陽還是寡言少語，這是他多年獨居的習慣，他不知道怎麼和一個陌生人交流、溝通，畢竟他的世界，只有惡毒的上司、麻木的同事，還有和他一樣為生活奔忙的這個世界底層的人們。

雲菲抱着小貓朵朵，和趙陽並肩走在綠地中的小道上。

「有你這樣陪着走走，就很好了。」

「你的家族，人很多吧。沒有人陪你么？」

「前呼後擁的人是很多的，但是可以這樣一起放鬆的走走的，是很少的。」

「有這麼難么？」

「大家族嘛，利益為先，蠅營狗苟的事情特別多。我也不過是置身於漩渦的普通人而已。」

「對了，你做什麼工作的？」

「普通的文員，加班猿，猿猴的猿。」

「有想過以後做一些別的事情么？」

「最近有在想，正在理清頭緒。」

雲菲問的，也正是趙陽最近在思考的問題。自從得到了這個系統之後，他就感覺，在公司當普通的文員，做一些繁瑣的工作，只是在浪費他的時間，而離開那個公司，以後做什麼，以什麼為生，他還沒有想好。

【宿主，擁有偉大的系統，你竟然在為了生活發愁。在數個紀元以來的宿主之中，我還沒有見過。】

「系統，自從綁定了你之後，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如何保持我作為人的本性，你看那些做了交易的人，得到了美貌、才華，但是他們，本質上，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做人有什麼好，只要你願意，交易的夠多，你很快就能成為這個紀元的神】

【就比如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只要你願意，只要小小的兌換一個高等人類控制法術，那麼她就任你予取予奪】

「那樣很快我就會像做過交易的那些人一樣，變成怪物，走向自我毀滅。」

【混亂和毀滅，也是世界的真理，並不是只有光明和秩序才是】

「我希望我持中立，俯瞰這個世界，同時又保有作為一個人的一切。」

【當你擁有巨大的力量，你就無法再成為一個人，你只能成為神，這是數個紀元以來，我見到的所有宿主的結局】

「我想試試，你也很有興趣不是么？神的話，你見過的、親手造就的，早就數不勝數了，不是么？」

【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類，我承認，我對你的未來，有些期待了。希望你能讓我愉悅】

「那麼你以前果然是個大邪神么?」

【說我是神，是對我的侮辱，我是不可見、不可思、不可憶的未知終焉的偉大存在，憑你現在的認知水平，還無法理解我的存在。現在你感知到的一切，包括和我的對話，系統的存在，都只是在你可憐的認知水平之內能夠呈現的極小的一部分。】

「那麼你為什麼會找上我，綁定我這樣一個普通人？」

【你並不普通，你的不凡之處，這個世界的常人是無法理解的。你有着平衡所有多元宇宙的終極天賦，這是我找上你的原因。在數個紀元之中，你是唯一具有這種天賦的人】

「那怎麼我毫無感覺，在我貧瘠普通的人生裏面，沒有任何不平凡的事迹，也沒有任何閃光？」

【僅僅只是對於一個渺小微弱的神靈來說，這個世間的一切財富、權利、地位，對這個神靈來說，就如同微塵般渺小。你的價值，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標準所能衡量的】

和系統的對話，讓他更加摸不著頭腦，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和雲菲並肩走着，聽着雲菲的訴說，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

「一不下心就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我都忘記回家了，你想和我吃中午飯么，中午我來接你？」

雲菲有些戀戀不捨，這種溫暖放鬆的感覺，自從母親逝去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感覺到了，她此刻被這種溫暖和依靠的感覺圍繞着。

「可以，你定吧。」

「那好，我先回家了，等下十一點，你在我們初次見面那裏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