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一

終於可以擺脫紅領巾。感覺每個人都忽然長大了。女孩子們開始打扮，討論大姨媽的話題，那個話題我一直沒有發言權，因為我還沒有來，家族原因，比較晚熟。等我上了高二，這個話題都沒人聊了，而且我需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不覺被教了四五年。男孩子開始整髮型。再也不要背書包了，大人只要帶一本書就可以，寧願抱著一摞書，也不要背個雙肩包。

除了英語老師，其他都是新老師，而且很多都是教過大姐姐二姐姐的。所以一回家，就嘰嘰喳喳討論比較個不停。

數學老師是柘榮來的，瘦瘦的女孩子，今年剛剛成為老師。特比敬業，每個周末，自己給我們印試卷，用蠟紙一張一張刷。或者請國斌，興建等幾個懂事的學生幫忙。雖然經常摸得手黑乎乎的，但是每一張試卷都是很感人的。

語文老師徐良銀，我是他的課代表，但估計我是最令他頭疼的。我做第一排，有時候，氣他，故意踩他的腳。話多得，他讓我上去上課。但是全班呼呼大睡的時候，只有我聚精會神地和他一唱一和，所以這就是他沒辦法的原因吧。我甚至會給他調動氣氛，有一回，他問，如果你們還有七色花，你們要什麼？沒人理他，我舉手，他無奈請我回答。我說「變變變，把你變成青蛙」哄堂大笑。教了我們兩年，快到初三的時候，他說他要轉回柘榮的時候，我們給他唱」長亭外，古道邊「。真的挺捨不得的。

英語老師，張珍喜。遠近聞名。每次來家訪，都會在我們家吃飯，休息。大姐姐，他說好，二姐姐雖然學習差了點，人聽話，說到我，他就搖搖頭，馬大哈。所以，全部叫我馬大哈。有一回，我拋書本玩，布料書本從樓梯的縫隙直接掉到一樓，我趕忙下去撿。不料，他就站在書本旁邊，怒視著我。我灰溜溜撿回自己的英語書，默念一句，讀書破萬卷，趕緊開溜了。他見不得人破壞書本。那個塗圈圈的事情令人望而生畏。

生物老師魏春燕，微胖界的美女。得過扁桃體發炎，幾天不能大聲說話的老師。

地理老師肖蘭青，有一回嫌我吵，要敲我的頭，我擋上面，他要敲我額頭，我擋額頭，他敲我腦門，我最討厭別人敲我腦袋。於是我天天和他作對。他甚至要報警叫警察把我帶走。後來有一天，在走廊外面，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和我語重心長地說「你知道典福吧，林芳，你要爭氣呀，爭氣」我突然覺得，他好有文化，「一定要爭氣」這不是剖青蛙的童第周說的嘛。好的，我開始喜歡這個老師，上課專心聽講。

我近視越來越嚴重了，要去換鏡片。和弟弟一起去柘榮二中。姐姐上課的時候，我們倆個學自行車。弟弟已經學會了，我還穩不住。他騎一會而，落地就輪到我。可是他能很久很久部落地。所以，我就扶著牆壁騎車，他說我賴，我不願意離開。他要來強取，我就往外一撇，哈哈，那一霎那，我就會騎自行車了。

家裡建了廁所，在旁邊兩梯菜園中間小路的盡頭。這下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如果早上來不及排隊，我們還是會去公共的。

家裡條件好像越來越不好，大姐姐的成績今年直線下降，一是談戀愛了，二是為爸爸的事操心，她想早點參加工作。

又過了一學期，她就在仙嶼公園彩虹橋邊上的草原牧家工作，住在五樓。我們過年前去看她，買年貨。她給我買了紅色的棉靴。當天，有個小插曲，她陰陰把錢給經理了，經理說沒有。她強爭無用，我在陽台看見她跪在床上禱告。我也心裡默默禱告，幸好，後來她的經理承認她收到了。

今年過年沒有新衣服，像往年一樣，但是我今年感覺很丟臉，因為愛花她有三套。後來，我給一條破了個洞的黑褲子縫了朵花，就開開心心穿著它去教堂聚會了。

同學們會花錢買很多教材，我沒買，但是我中午的時候會借來看，所以，經常一個人在教室看書看到寄宿生吃完飯回班級，我才回家吃飯。

吃了飯，我有時掃掃樓梯，洗洗碗，或者喂小豬吃飯，洗一下衣服，再去上課。我們的洗衣機壞了，都要手洗。其實想想，我的父母在這方面的消費觀念很奇怪吧，家裡常年受颱風折騰，也不裝一下走廊的窗戶，廁所花了8年才開始建，洗澡間則花了19年。我讀高中開始，就住校，我喜歡學校，因為有洗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