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長的煩惱1

在滾滾長江與隱隱汗水之間，有大片大片高低起伏的綠色原始山脈，數不清的白色瀑布自山頂山腰處傾瀉而下，如同一條條白色絲帶，靈動點綴著墨綠色的山脈，山脈由此變得活潑俏皮起來，時聚時散的層層飄渺白霧，給山脈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這是一片亞熱帶原始雨林，山腳盛夏山頂春，山麓艷秋山頂冰，赤橙黃綠看不夠，春夏秋冬最難分。這裡生長著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齊膝錯雜的灌木叢、還有遍地莫名的野草野花。在這片神奇的亞熱帶森林中，還生活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動物，其中不乏罕見的動植物，有金絲猴、白熊、白鹿、白猿等珍稀動物，還生長著珙桐、七葉一枝花、頭頂一顆珠、文王一支筆、江邊一碗水等珍稀植物。而在白晨的身旁，就總是有一隻白猿相伴。

這隻白猿不是白晨養育的，若是根據中國古代的稱謂，它算是白晨奶媽的兒子。

時間追溯到白晨出身的當天，長鬍須道長匆匆告別終黎府後，一路前往來到這片亞熱帶雨林，這裡，是他閉門靜修的地方，又或者說是隱居的地方。才進入亞熱帶雨林，襁褓中的小白晨就開始「哇哇。。。」的歇斯底里哭起來，道長敲破腦殼也沒把這個還不明事理的小人哄好，等到絞盡腦汁的時候才想起來，懷中的小人從出生到現在還滴水未進，趕緊從身旁的樹葉中收集了一些雨水，稍稍的餵了白晨一些，襁褓中的嬰兒吸允的嘴巴，提醒了道長一件必須而緊迫的事件，沒有母乳來餵養他，雨水、蜂蜜水只能暫時性救急的喂幾天，但這絕非長久之計，為了小白晨，他必須得找到一些乳汁。

這絕對是片萬徑人終滅的原始森林，而且白晨的樣子怎麼看也會嚇著普通人，苦苦思考了一個晚上的長鬍須道長，捋著越發銀白的鬍鬚，施展輕功飛於密林深處，開始為他幾十年來養育的第一個孩子找尋食物。

「哇哇。。。」懷中的嬰兒又開始歇斯底里了，白色透明的皮膚瞬間憋得紅撲撲的。

「小白啊，你可別再為難師父了，你一哭為師就像走火入魔般，心口發悶啊！」長鬍須道長加快步伐，看到不遠處的一個蜂窩，拿樹葉當做勺子，快速巧妙的取些蜂蜜，餵給懷中的嬰兒。嬰兒用嫩嫩的嘴唇美滋滋的舔著蜂蜜，不一會，就安靜的睡著了。可憐的長鬍須道長，還在山巔樹尖處舉目遠眺四處尋找著能不能長期解決嬰兒的吃飯問題。

已經連續尋找兩天了，道長拖著略顯疲憊的身影坐在山腰的茅屋內，無奈的看著懷中的嬰兒，一臉疼愛的說：「小白啊，你要真有靈性，就自己想想怎麼解決你的吃飯問題吧！這實在是為難你老師父了。」

懷中嬰兒扭了扭身軀，雙眉間淡淡的皺出一個川字，彷彿真的聽懂了道長的話，正在冥思苦想。

長鬍須道長看著還未睜眼卻微皺眉頭的小白，一臉疼惜的說：「小白是不是正在想辦法啊，那師父今天就休息了，反正昨日尋回的蜂蜜也夠你吃兩天的，師父太累了，小白也累了吧，我們今天哪也不去好好睡一覺可好？」

懷中嬰兒露出淡淡笑著的表情。

長鬍須道長興高采烈的晃悠著懷中的嬰兒，說：「小白不哭就表示同意了，那我們睡覺吧！」

不一會，在山腰水岸旁參天大樹下的茅屋內，一老一幼兩個身影齊齊躺在床上，鼾聲有規律的響徹山谷。

「哇。。。」震耳欲聾的哭聲將穩沉的鼾聲驟然打破。

老者無奈的聲音緩緩響起：「小白，你一次多吃點，別沒過一會就餓了，這麼三番五次的，為師這把老骨頭遲早要被你折騰散架。」

「來，再吃點，」道長把粘了蜂蜜的樹葉伸到嬰兒嘟嘟的嘴邊，這會嬰兒連理都沒理他，直接接著睡覺了。

長鬍須道長饒有興緻的搖著頭說：「這孩子，說不吃就不吃，有個性，像我！」

然後，道長又躺下抱著小襁褓睡著了，山谷里鼾聲來回飄蕩。

「嗯。。。嗯。。。」

不知道過來多久，長鬍須道長被一連串不規律極其享受的呻吟聲吵醒的，他蹭的睜開雙眼，一個白色長毛龐然大體突然擋住了視線，條件反射性準備出手消除危險，卻被眼角偶然瞟到的情景震驚了，帶著不可思議和不可言語的喜悅，道長懷著感激無比興奮激動的心情接受了眼前白色長矛的龐然大體——一隻母的白猿，而且還是處於哺育期。

眼前的白晨正哼哼唧唧悠哉悠哉的吸著母白猿的乳汁，而奇怪的是母白猿還一幅呵護狀，甚至看到突然起身的長鬍須道長，還眼神一把刀子一把刀子的攻擊。

看著頭髮白、眉毛白、汗毛都是白色的白晨，長鬍須道長突然明白，肯定是這隻母白猿的幼崽被偷了，而四處尋找的母白猿無意發現了白晨，就誤認為是自己的幼崽了。

長鬍須道長一臉佩服的看著吃得正香的白晨，感慨的說：「果然不是常人啊，連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都能碰到，得了，現在吃飯算是解決了！」

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敵意，道長將眼神投向了正一臉敵意盯著他的母白猿，道長緩慢的將手伸向白晨，一臉諂媚討好的笑著說：「他不是你的孩子，呵呵，不不，他是你的孩子，不過也是我的徒兒！」

母白猿警戒的護著懷中明顯喜悅的白晨，一雙眼睛豪不鬆懈的緊緊盯著長鬍須道長。很明顯，一場人猿奪子戰即將上演。

長鬍須道長的手馬上就要碰到白晨了，母白猿突然警惕性的往後縮了縮身子，護著懷中嬰兒跟道長的手隔開一段距離。

道長無奈的收回自己的手，是的，白晨現在能有母白猿的乳汁餵養，的確是天大的幸事，但總不能叫白猿把孩子帶走，真當猴子般養大吧！母乳要接著喂，孩子一定要留下來自己親自教養。

抱著堅定的信念，長鬍須道長再一次破例開始他幾十年來的第一次委曲求全。

道長向白猿伸開雙手，表示自己手上並沒有武器，然後將自己的氣場調到最友好攻擊力最低的狀態，他一臉和善的笑看著白猿，然後緩慢伸手試探性的摸了摸白晨，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友好，又緩慢輕輕的下床，取來之前喂白晨的蜂蜜和樹葉，挑了一點，自己吃了吃，然後挑一點，準備餵給白晨，結果樹葉還沒伸到白晨嘴邊，母白猿本來有些放鬆的情緒，又緊張起來。得了，道長想了想，這母白猿算是把白晨當親生孩子了，連自己提前嘗過的蜂蜜也不給白晨吃。一邊端著蜂蜜，道長一邊搖頭的往門口走去，無奈啊無奈，雖然白猿也挺聰明的，但一個是人，一個是動物，怎麼溝通怎麼相處，枉費自己聰明過人一世，從遇到這個徒弟開始，就節節敗退了。

已經睜眼的白晨，看著越走越遠的道長，瞪得圓鼓鼓的大眼眼淚越聚越多，終於放肆的大哭起來，彷彿覺得道長要拋棄他一樣。

一副呵護狀的母白猿看著懷中哭得稀里嘩啦的嬰兒，也抬頭往道長方向看去。

本來想出去透透氣的道長，聽到白晨的哭聲后，立馬轉過身，長長的鬍鬚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看著使勁將手伸向自己的白晨，道長立馬展開擠成一團的皺紋，露出慈眉善目的笑容，向白晨張開雙臂，巧妙施展功夫從白猿懷中自然將白晨抱起，哄在自己懷中，而襁褓中的白晨，剛被道長抱起，就咧開嘴呵呵的笑著。

也許是懷中嬰兒犀利的哭聲提醒了母白猿這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或者是感覺到了襁褓中嬰兒對即將走遠的這個人類的不舍，也有可能是這聲哭聲觸碰到了母白猿的什麼記憶，總之最後的結果是：白猿無奈的看著道長手中笑嘻嘻的嬰兒，委屈的蹲在床邊。

第二日、第三日。。。。。。

一連三個月，母白猿一日不差，每天都按時來茅屋，給白晨哺喂母汁，每次喂完后，也總會陪白晨玩爽一會才走，而道長看到越來越健康的白晨，除了日益滋長的成就感，還有對白猿越來越友善的態度。

這天，道長正抱著白晨在山谷里曬太陽，極其聰明的白晨才三個月大，就能開始依依呀呀的學講話了，雖然目前只能偶爾蹦出一個字，但這已經把道長高興壞了，現在，他正指著遠處的樹叫白晨「樹」、「樹」、「這棵叫做。。。」

道長停下了口中的說辭，眼前越來越清晰的情景實在是太出乎意外了。

在道長所指的樹的方向，一大一小兩個白色的身影，正攀援著朝自己這邊來，大的身影道長太熟悉了，這三個月，這個身影日日出現，是母白猿，而小的身影，他從來沒見過。一路，大的身影速度很慢，總是走一步，就回頭看看身後的小白點，而小白點，也一步不落的跟著白猿。等到距離稍微近了些，道長彎起笑眯眯的雙眼，他猜到了，這個小白點，肯定是母白猿的孩子，只是，難道這隻母白猿當初一胎生了不止一個，這才日日過來喂白晨，然後又回去照顧那個小白猿。

看來小白猿現在會攀爬樹枝些了，所以母白猿才帶著他，過來看看自己的「兄弟」。有趣、有趣、道長笑眯眯的看著一大一小兩隻白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