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驚世出生

五月的江南如詩如畫，奼紫嫣紅開遍大街小巷，清澈的溪水漫過了光滑的洗衣石，緩緩流進小河裡，抬高了河邊停泊的小船隻，又彎彎曲曲的不知流向何處，都說江南是水的故鄉，在曲折幽深的一條條小溪邊，總是毫無知覺的偷偷隱藏起一些豪門富商。在這條名為玉帶溪的溪水邊，拱橋旁，就悄悄居住著一家江南富商終黎氏，終黎氏只是家眷住在這，真正的生意還是在集市繁華處經營的，所以每天，總有三五隻船停靠在玉帶溪溪邊，終黎氏的老爺和管家還有一些生意上的重要夥伴，總是從船隻里下來，在登上筆直的小巷，七拐八拐才走進終黎家的大廳，人都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民，終黎氏就是有這種感覺。

往上數起來，終黎氏也是代代書香門第，雖然沒當成達官顯貴，卻也是生活舒適，只是到最近幾代，漸漸讀書不行了，就改為經商，也算生意順利，到現在終黎謙當家時，終黎氏也多少累積了一些資產，雖不是江南首富，但前十還是排得上名號的。按說這樣的終黎氏應該是合家歡樂其樂融融的，其實也差不多，但就像所有的名門望族一樣，終黎家有一個隱晦，一個不能道與他人，甚至在本府內也只有終黎謙這個當家老爺知道，或者還有人知道吧，但應該被當年江南的一場大雨悄悄淹沒了，那是一場血雨，一世正直與人為善的終黎謙心頭永遠的痛，那就是終黎白晨，一個終黎氏莫名失蹤，除了他父親終黎謙，誰也不知道他存在的人。

8年前，那是個大雨傾盆的夜晚，江南的雨一向是溫順細雨綿綿的，那天，突然就下了大雨，天空中電閃雷鳴的，碩大的終黎府，跟轟隆隆的雷聲遙相呼應的，是終黎謙的夫人也就是終黎府的大太太，正在難產，幾位鎮上有名的接生婆都被請來了，可惜終黎夫人一聲慘叫接著一聲，就是沒把孩子生下來，雨，越下越大，終黎府里忙忙碌碌亂成了一團，終黎謙半步也不敢移動的守在產房外，緊張的等待著他第一個孩子的到來，從產房裡端出的血水一盆接著一盆，這較真的小孩就是遲遲不肯出來，從晌午到現在，都三更天了，終黎夫人還在一聲一聲的叫著，從最初的鬼哭狼嚎到現在的呻吟，眼看著母子都要保不住了。

「哇……」孩子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讓終黎老爺緊繃了一天的精神終於放鬆了。

「轟！」天空狠狠的炸了一記響雷。

「恭喜老爺，請老爺謹記承諾！」終黎老爺身旁的一位長鬍須道士朝他鞠了一躬，認真的說。

終黎老爺早把這一茬忘了，這個道士是二更天時來的，來時終黎夫人正在難產，產婆都說情況越來越緊急，夫人和孩子現在非常危險，這個長鬍須道士就在此時走進了終黎家深宅大院，直接要求見終黎老爺，說有辦法保母子平安，只是孩子生下來后，必須交由他帶走，等到孩子十歲時，自會送還。

終黎老爺聽說有人能救難產中的母子，哪裡還聽得清後面的附屬條件，直接就答應了道士的請求，先把母子二人保住再說。現在突然聽到長鬍須道士的提醒，才想起來救人的條件，終黎老爺看了長鬍須道士一眼，臉上的喜悅只稍稍收了收，又綻放開來，他半刻也沒有停留的大步朝產房走去，那些什麼規矩禮儀，也全都拋之九霄雲外了。

終黎老爺大步進到了產房內，然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昏迷的夫人，發抖的產婆震驚的雙眼，產房內除了新生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屋外不停傳來轟隆隆的炸雷聲，其他一切都極其極其的安靜，沒有人在動，沒有人在說話，所有的一切都安靜得恐怖，這種安靜不能被人觸碰，一觸碰，就是崩潰的邊緣，而終黎老爺堅定的腳步踏在實木地板上哼哧有力的聲音，就觸碰到了這種安靜，於是，接下來的一切都是崩潰的。

「妖怪啊。。。」抱著新生兒的產婆最先尖叫起來，懷裡的小人頭髮銀白銀白的、銀白的眉毛、銀白的睫毛，雪白透明的肌膚下一根根紅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產婆驚慌的尖叫發抖著，恐怖的情緒促使她毫不猶豫的將懷中剛出生的小人像空中拋去。

幸好終黎老爺眼明手快，飛身一下就抓住了這個銀白色的小人，周圍都是尖叫聲，一聲一聲的「妖怪。。。妖怪。。。」，此起彼伏，終黎老爺滿懷慈愛和震驚的看著他的第一個孩子，這個被眾人稱為「妖怪」的孩子，他還不知道怎麼抱孩子，所以他只會托著，然而孩子在碰到他肌膚的那一刻，突然就不大聲的哭了，只是安靜的流著眼淚，彷彿懷中抱著他的父親能讓他感覺到安心，而他又似乎能聽到周圍刺耳的「妖怪」是在稱呼他，所以他安靜的流著眼淚，有著一種被幸福包圍著又不可抗拒的傷心。

「老爺，孩子就由貧道帶走吧！」長鬍須的道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終黎老爺的身旁，一臉淡定的看著這個小孩，彷彿他早知道這一切的發生，只是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來接這麼一個人。

「老爺，孩子交由貧道吧！」長鬍須道長發現終黎老爺依然一眨也不眨的用疼惜無奈震驚的表情盯著懷中流淚的小人，他加大聲音又說了一遍。

「哦！」終黎老爺終於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長鬍須道長。

「麻煩道長先代終黎某看護一下懷中小兒，道長先在一旁的偏廳等在下片刻，府中有些急事，須馬上處理！」終黎老爺盯著長鬍須道長片刻，極其認真誠懇的說了這番話，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把懷中小兒交由道長，或許是道長眼神中的真誠和肯定還有一種安逸理解打動了他，又或許這是現在他唯一的選擇，有些事，他必須馬上處理了。

終黎老爺看見長鬍須道長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道袍將小兒從頭到腳認真的包裹住，只留小小的五官暴露在空氣中，又認真的哄著小兒向偏廳走去。終黎老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大步的走到院中。

「咕、咕嘰，咕…，」三聲不同聲調的哨聲在院外的夜空中響起。

「老爺，何事吩咐？」終黎府暗衛隊長襲著一聲夜行衣，在終黎謙身後恭敬的說。

「將產房內除夫人外，其餘人等通通滅口，屍體處理乾淨！」終黎老爺冷靜的說著，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抖動著。有些事可大可小，今晚的事，絕對不能傳出這個屋。

終黎老爺看到四五個暗衛悄悄潛進了產房，不一會，原本熱鬧的產房安靜下來，這種安靜讓他莫名的心安。他緩步朝偏廳走去，最主要的問題，還在那裡。

「讓道長久等了！」終黎老爺一踏進偏廳的大門，就對道長鞠了一躬作禮。

「哪裡，老爺既然來了，貧道就要帶小孩走了！」長鬍須道長抱著懷中小兒起身，一臉祥和的說。

「敢問道長為何要帶走懷中小兒？」終黎老爺稍稍停頓了一下，還是沉住氣問了一句。

「終黎老爺欲留下他在府中撫養嗎？」長鬍須道長微眯眯的笑著意味深長的問終黎謙。

「不，」終黎老爺脫口而出，「我不能，只是他終歸是我的孩子，我，還是想問問！」終黎老爺吞吞吐吐的說完這句話，臉上眼中全是深深壓抑著的痛苦和無奈。

「貧道會好生照顧他，等到十年後的今天，貧道送回一個正常的他，為了他，終黎老爺您還是忍痛割愛交給我吧！」長鬍須道長慈祥認真的看著終黎老爺的雙眼，用他的誠懇來讓這位心情不安的家長放心。

說完這些話，長鬍須道長邁著矯健的步伐，抱著懷中小兒朝門口走去。

「道長稍等，小兒還沒取名字！」終黎老爺朝空中道長的方向伸了神手指。

「終黎老爺請取，」道長停下了腳步，看向終黎謙的方向。

「他渾身銀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他能如清晨第一縷白光一樣生命擁有無限的力量，就要終黎白晨吧！」終黎老爺睜著疲憊的雙眼無力的說。

「終黎白晨，好名字，」道長笑著說完就轉身朝屋外的迴廊走去。

看著越走越遠的道長，終黎謙如夢初醒般朝著道長追去，邊追邊用力喊著：「道長欲往何處去？」

「從來去來，自去處去，本是不老心，多情空白髮！」道長並沒有回頭，也沒有減慢腳步，空蕩蕩的迴廊里，只剩這麼幾句話沉穩清晰的在回蕩。

終黎謙悵然若失的站在迴廊里，任由耳邊道長清晰有力的話語靜靜回蕩、最後變得飄渺，飄渺得他都覺得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過這個兒子，是的，這個兒子，奇怪的長相註定了不能在府中健康成長，就算他能壓制府中，不讓丫鬟小廝亂講，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就算誰都不講，孩子遲早是會長大的，長大后他就會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到時他又該怎樣去解釋呢？既然無計可施，便只能送走了，人各有命，能不能好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了，罷了罷了，還能怎樣呢？就當他從未來這一趟吧！

終黎謙久久不能平靜的看著傾盆如柱的暴雨，直到暗衛隊長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緒。

「老爺，事情全部處理完畢！」暗衛隊長用沙啞的聲喉說著，聽不出這具身體原本的聲音。

「好，過幾日等家屬發出遇難消息后，再取些錢財好好安撫一下！」終黎老爺有氣無力的問。

「知道了！」暗衛隊長肯定的回答。

「沒事了，下去吧！」終黎老爺無力的擺了擺手，吩咐著。

「是，」暗衛隊長回答完就悄無聲息的隱沒於黑夜中。

陰霾的大雨一連下了幾日才停，等天終於放晴的時候，終黎夫人也終於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夫人，你終於醒了，」終黎老爺用沙啞的聲音握著終黎夫人蒼白的手指，溫柔的說。

「老爺，辛苦你了，我們的孩子呢？是兒子還是女兒？」終黎夫人往房屋內四處掃了一周，什麼也沒發現，她好奇的問。

「夫人，你先養好身體，」終黎老爺整理了一下床上已經很整齊的被子，掩飾自己慌亂的眼神。

「孩子在哪，你告訴我啊？」終黎夫人有些著急了。

「你先鎮定，聽我說，只要你好好的，什麼都不重要！」終黎老爺安撫的說，用手輕輕拍打著握住的手背。

「老爺，我很好，告訴我吧，孩子怎麼了？」終黎夫人失血過多的臉頰變得更加的蒼白了，難產生出的孩子會是什麼結局，她大概猜到了。

「孩子夭折了，沒事的，我們都還很年輕，以後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終黎老爺一邊安慰著懷中虛弱的人，一邊讓自己忘掉那個被抱走的只有他知道叫終黎白晨的小孩的模樣。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吧，終黎謙心裡想著，與其讓她知道自己生了那樣一個小孩，還被人抱走了不一定回來，還不如現在就說小孩夭折了痛苦來得小，若是十年後小孩真的健康回來，到時也是個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