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妹妹別哭

就在這時下課鈴響了，黃老太不得已收回粘在黃鶯身上的眼光，極勉強的誇了她幾句，就急匆匆的走了，黃鶯也不在意，大概每個人的學生時代會遇到這樣的小老太，固執的沒理由的看你或周圍某個同學不順眼，你就是愛因斯坦在世，她也不會改變看法。

黃鶯現在很興奮，她飛快的跑回座位找了最難背的歷史書，投入的看起來，連什麼時候又上課都沒察覺，好在這節是文科生來說可有可無的化學課，只要你不違法基本的課堂紀律，老師一般都不會管你。

背了五章，黃鶯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在紙上默寫，時間飛速的流逝，很快就又下課了，第三節是自習課，自然更沒人打擾黃鶯，她把默好的內容和書上的做了仔細的對比，發現真是一字不錯，這下黃鶯沸騰了，她激動的不能自已，緊接著把數學公式，英語單詞甚至是課本前言，書籍編碼都背了下來，幹得是熱火朝天，直到放了學還手舞足蹈的。

可興高采烈的跑回家，就被老黃一盆冰水澆下。

「放學了也不說早點回來幫家裡幹活，趁早別念了！」老黃找茬道。

黃鶯看看錶，五點半放學，從學校勻速步行到家10分鐘的時間，現在是5點36分.

黃鶯一聲不吭的鑽到廚房幫黃媽做飯，跟老黃這種人是沒道理可講的，重生前她已經對這個父親徹底的死心了，現在她的心裡只當他是「老黃」，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誰叫自己沒本事長不出小弟弟呢，她的爺爺黃有金老先生，原本有兄弟三個，卻都命苦生到到了舊社會，天災**的最後只活下他一個，有金先生的的爸爸臨死前的遺願就是生兒子，生兒子，生兒子……

原本有金先生的計劃是最少也得生三個兒子，結果造物弄人兒子沒生夠，到是集齊了三個女兒，無奈之下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他的兒子們。

沒成想他的兒子更沒用，大伯拼死拼活的只生了三個丫頭，又趕上計劃生育，被罰的差點傾家蕩產。老黃也很努力，總算是有個兒子了，但也被罰了個家徒四壁。

黃鶯想到這撇撇嘴，冷笑的想：結果就養出那麼個玩意。

不一會黃鸝手裡拿著本英語書，嘴裡念念有詞的回來了，要說這個家最應該上學的就是勤奮刻苦，成績優異的黃鸝了，黃鸝愛學習是出了名的，黃鶯還記得當時老黃不給她學費不讓她上學，那孩子氣的絕食了好幾天，天天坐那哭，鄰居都心疼的看不下去了，老黃還是不為所動，最可氣的是黃佼那個死孩子，還專門拿著新課本過來刺激黃鸝，氣的黃鸝當天就離家出走了，萬幸後來找回來人沒什麼事，要是有個萬一……

黃鶯透過廚房的窗戶看著院子里板著臉訓黃鸝的老黃，再次冷笑：你就做孽吧。

等天已黑透髒的跟泥猴樣的黃佼回來了，老黃才眉開眼笑的宣布開飯，飯桌上老黃把盤子里有數的肉絲全部夾到黃佼的碗里，黃鶯看著黃鸝撅著嘴一臉渴望，看著黃佼扔出來的肥肉時再也忍不住了，她摔掉筷子，一把拉起黃鸝同時也扔掉她手裡的筷子，對著老黃恨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有本事當時不要生我們啊，二鸝跟姐走，姐給你買雞腿吃。」說著拉著黃鸝頭也不回的出了門，也不管老黃在身後咆哮什麼。

到了街上去熟食店給黃鸝買了個雞腿，看她狼吞虎咽的啃著，心裡難過，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老黃，即使當年也只是絕望的死心，可重生了，她不再是原來那個懵懂的黃鶯，此時的她擁有一顆做父母的心，再次身臨其境的體會老黃的不公，覺得實在無法忍受。

當年生了苗苗沒人在乎，她就拼勁全力想給孩子力所能及的最好的東西，尤其怕她和齊斌這種畸形的家庭給孩子心理帶來創傷，曾大量的閱讀過有關兒童心理學的書籍。

那時她就想過，她的命運之所以扭曲成這個樣子，跟從小在老黃那裡養成的自卑懦弱的性格是分不開的。現在看著瘦得跟豆芽菜樣的黃鸝，想到她最後被老黃傷透了心，一個人南下打工，整整三年都沒回過家，即使打電話也只問自己和媽媽的近況，對老黃和黃佼隻字不提，心裡嘆氣，少女的心敏感而脆弱，傷了就留下永不磨滅的痕迹。

她看黃鸝肉已經吃完卻還在那啃著骨頭，憐惜的說：「把那扔了吧，姐再給你買一個。」

黃鸝搖頭：「不要了，我飽了，可是姐，你從哪來的錢啊？」

黃鶯說不出來，這錢她醒了就在身上，她也是無意發現的，估計的魅放得。黃鶯捏著剛買了雞腿找剩下的18塊錢，真是恨死那個鬼東西，要麼你就別放，要麼你就多放點，20塊錢，猜也是故意鬱悶她的。

「這你就別管了，別讓那個老黃，恩，咱爸知道就行了。」黃鶯摸摸她的頭，囑咐道。

黃鸝立馬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說，然後姐倆坐在熟食店的台階上相對無言了。

過了會黃鸝終是忍不住問：「那姐，我們以後怎麼辦啊，不回去我們睡哪啊，我書還在家呢。」

黃鶯好笑：「你個小書獃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你的書。」然後自己也發愁了，剛才自己太衝動，現在落到無家可歸。專頭看著抱著胳膊的黃鸝，苦笑著脫了自己的校服上衣，披到了她的身上，黃鸝立刻懂事的說自己不冷，不要。可在黃鶯的堅持下，最終還是披上了。

過了一會就聽黃鸝吸著鼻子說：「姐，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對我這麼好，那回我和黃佼打架，你訓我，我不服氣就偷偷的把三姑送你的卡子扔茅房了，我現在跟你坦白行嗎？」

原來是你扔了啊，事隔15年才知道真相的黃鶯，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對不起小鸝，以前的我此時只顧著跟劉育林卿卿我我，在你最需我的時候，沒有盡過一點當姐姐的責任，但善良可愛的你，在後來姐姐遇到困難的時候，在父母親朋都袖手旁觀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毫不猶豫的的拿出自己辛辛苦苦打工所攢的那點積蓄。

黃鸝心酸的摟過黃鸝，讓她的頭靠到自己的肩膀上安慰道：「沒事，姐早都忘了，姐以後再也不讓你委屈著讓黃佼了，他有他爸爸疼，你有姐疼，行嗎。」

「恩。」黃鸝乖巧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