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夜下的酒

「好！」

九嬰大手一揮，將林往手中的東海花收入懷中，神色果斷，

「這是我欠你的承諾，無論如何，這個世界我都會幫你滋養下去！」

「多謝……」

九嬰走了，帶着那一朵花，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這個蒼茫。

而距離千年之約最後到達的時間，還有一年。

林往緩緩地站起身，走下了風雪中。

他已經能夠感受到，那無盡蒼茫中的東海花，開始出現凋落。

這一個世界的這一朵東海花，開始出現枯萎。

一千年花開，一千年花謝，花滅的那一刻，便是這個世界消亡之時。

這是無法改變命運，不管是林往，還是東海花本身，都無法改變註定的死亡。

一朵花謝，便會有一朵花開，花開花謝之間，便是生死輪迴。

這最後一年裏，林往走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感受整個世界的變化。

地震，海嘯，颶風，火山爆發，雪崩，冰川融化……

各種各樣的自然災害在世界各地發生，肆意地破壞著一切。

林往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他無法改變花的枯萎，也無法改變世界的消亡。他能做的只是將記憶中的面孔珍藏於心中。

不少修鍊者也注意到了這中異常的變化，不少隱世強者紛紛爆發出最強的氣息，試圖去抗衡天地的異變。

但在花滅面前，他們終究只是徒勞反抗的螻蟻……無法窺見真正的毀滅，只是在荒亂中，至強者去虐殺弱者。

他們無法得知東海花的存在，卻能感受到生死的威脅。

……

林往一路走過，看到了不少修鍊者仗着自己的修為，盡情地做一些平時不允許做的事。

但有一個強者，自然就會有兩個強者。在混亂中沒有絕對的強者，前一刻在殺戮，或許下一刻便會變成被殺之人。

唯有一人除外。

林往走過每一個地方都沒有出手，直至他在一片廢墟中，看到了一個高傲的身影。

秩序女王！

「膽敢擾亂秩序者，一律殺無赦！」秩序女王冷冷地宣佈，她帶領的秩序者則對那些作亂的修鍊者進行追捕斬殺。

「遵守修鍊者秩序……是鐵的法則，不管何時何地，膽敢違反這個法則的，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秩序女王，不可言。

以她的修為，足以鎮壓所有的作祟的修鍊者而無對手。

哪怕是在這種絕境之下，她沒有選擇如九嬰那般離開這朵花，離開這片蒼茫。而是選擇了留下來，留下來維持秩序，不負她秩序女王的名號……

為此，她不惜大開殺戒，不惜用鮮血染紅衣衫，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將這最後短暫的時間裏，將混亂鎮壓。

……

千年之約前一天。

林往再次回到了龍雁山，在龍雁山下，他遇到了句芒。

「你沒走？」看到句芒，林往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句芒會和九嬰他們一樣，離開這片蒼茫。

「我幹嘛要走？」句芒慵懶地躺在石台上，懶洋洋地抬起眼眸，撇了撇嘴，

「本大爺在這裏生活的好好的，要什麼有什麼，才不想遠途跋涉地跑去別人的世界，說不定還會被揍一頓呢。」

林往笑了，在這最後一個夜晚，他選擇了在句芒身旁坐下，看着黑夜慢慢降臨。

「你為什麼不走？」句芒瞥了一眼旁邊的林往，

「年輕人，要拿得起，放得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要保持着此花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心態，這麼多花，你還怕沒地方去嗎？」

「我也怕被人打啊。」林往笑了笑。

「唉，終究是別人的地方，就算去了也不爽，還是自己家舒服。」句芒躺着，看着夜空中稀疏的幾點星光，輕嘆道。

林往抬頭看着那空中的點點星光，沒有說話。

「喂，要不要喝兩杯？」句芒猛地坐起來，變戲法地從身後拿了兩壇酒出來，上面還沾滿著新鮮的泥土。

「酒？」林往愣了一下。

「那是自然，我跟你說，這可是好東西，我也忘了是什麼時候藏起來的，反正是被封印之前，到現在怎麼說也有兩三千年了。」

句芒一邊激動地說着，一邊開了一壇酒，頓時酒香四溢，濃郁的酒香沉寂了千年，僅僅是聞一聞，就足以讓人醉上千年。

「我跟你說啊，男人呢就該學會喝酒。做事前喝酒壯膽，做事後喝酒也是壯膽，喝上兩杯才能看到真正的自己。」

句芒又拿出了兩個杯子，倒滿了兩杯一人一杯，

「來來來，喝。」

林往笑了，沒有拒絕，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讓那沉澱千年的酒水，化作火熱在喉嚨里滾滾而下，化作一股暖意遊走全身。

「好酒！」

「是吧，跟你說，哥以前可是釀酒的天才。」句芒一邊給林往倒酒，一邊侃侃而談，

「別看我是幾千年前的老古董了，我們也是有我們的愛好的，想當初還是我把釀酒的方法告訴你們人類那個什麼神農的。」

「是嗎？還有這種事？」

「那當然！」句芒神色驕傲，

「我最擅長的是釀酒，還有九嬰那個多頭蛇，你別看它有九個頭，其實它只有一個頭是真的，其他都是老眼昏花的傻愣子。」

「還有這種事？」

「嘿，要不然你以為啊。」句芒說得興起，也喝的興起，乾脆直接捧起了一壇酒，一邊「咕咚咕咚」地喝，一邊大聲說話，

「那個九嬰的小弟，就是狌，你們以為它一直是吃人的，其實在你們人類沒出現之前，它吃的都是些蟲子啊，小鳥之類的，一想到它那麼兇猛的一個樣子，卻要趴在地上找蟲子吃，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那你認識猰貐和勝遇嗎？」

「那兩個噴火的？最適合用來燒烤了，他們的火可是燒烤的一絕，當初它們可是我們最受歡迎的兩個妖獸，畢竟能有一口熱騰騰的燒烤吃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那你呢？」

「我？本天神可厲害了，在它們還在地上爬的時候，本天神就已經去看管天上的神樹了，和它們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