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缺席的畢業照，顧學長補上
有些事，如果沒有親身體會過，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它是好還是壞。
就好比顧子夜曾經跟路微涼建議過讓她向文字有關方面發展愛好一樣，那時的她因為沒有規劃，從未細想考慮過，也從未想過嘗試涉足。
而對於畢業后的職業規劃，原本定下來的留校任教因為發生的這些事也擱置了。雖然畢業考試她有回學校參加，但對於未來要做什麼，仍舊是迷茫的。
說到畢業考這件事，還得從她提出休學之後，英語老師突然與她不間斷地聯繫開始。她老人家說休學可以，需要她本人去學校辦理手續，要麼就回來參加畢業考試，只要考試順利通過，缺下的課還有之前一塌糊塗的考勤，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業證照發。
反覆衡量之後，誰也沒說，誰也沒聯繫，她還是回了A大參加畢業考試，結束當晚直接買了返程的飛機票趕回來了，第二天照常工作。
畢業證書的事解決之後，最近還發生了一件事，似乎已經解決她畢業后從事什麼職業的困擾。
因為義工旅行大多數時間還是空閑的，所以呢她就買了一個平板和相機，將這一路上所見所聞所感都記錄了下來並且配上了圖，而後發在了一個新註冊的社交網站上。誰成想不過二三十篇文章下來，粉絲從零一下子噌地上漲到了五十萬，然後就是一百萬，目前還在慢慢地增加中。看到數字時她差點嚇得丟掉了平板，心情平復了很久才緩和過來。也是因為這件事，她才決定開始重新規劃要走的路線。
「Hey，Sun.Areyoustilltravelingtoday?」
問路微涼是否出去採風的大男孩叫Tony，是個攝影師，關於拍照技巧路微涼是跟着他免費學的，作為報答她做中國菜給他吃。
路微涼正在跟葉梓通電話，於是對她道：「葉梓，你先別掛等我一會。」
路微涼手拿着電話，轉身對Tony表示抱歉，「Sorry，Ican'tgoouttoday.CanIdoittomorrow?」
「Ok.」
見Tony走了，路微涼才又將電話貼在耳邊，走到度假村的沙灘區，然後在露天椅上躺了下來，「葉梓，我這邊好了，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葉梓放下手中的畫筆，看了一眼沒個正經瞎擺姿勢的顏智，實在是不想給他畫了，白了他一眼，「我說你中間回來參加畢業考，怎麼沒聯繫我。」
「就是突然決定的，也就沒聯繫你們。」
突然決定，葉梓不信，估摸着她是不想見到他們吧，「那畢業證呢，你也不算回來拿嗎？就在學校這麼放着。」
「我有讓班長寄給我。」
這就奇了怪了，趙子川到底算哪根蔥啊，能讓她這麼順手的麻煩，葉梓不明白了，「所以，你這是打算跟顧學長就這樣了嗎？就連拿個畢業證也沒讓他這個正牌男朋友，倒是讓你們班的拿那個什麼班長。」
「……」路微涼被葉梓這麼一說，沒話說了。這件事她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反正班長也得拿畢業證，順便幫她寄一下，就這麼簡單。
「微涼。」葉梓放下手中的畫筆，踹了一腳躺在沙發上撩她的顏智，順便還瞪了一眼準備搶手機的他，「你打算這樣多久。」
多久？這個問題，其實連路微涼自己都不知道，眼睛前方是浩瀚大海，抬頭便是藍天白雲，心沒有了任何的拘束，身沒有了任何的負擔，一切都是以自己為中心，一切按照自己的喜好而活着，至少目前這樣活着挺好的，「葉梓，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所以給不了你答案。」
葉梓嘆了一口氣，「好吧，好吧，看你目前的狀態也挺好的，只可惜了我們顧學長，顧男神啊，每天都在望眼欲穿啊！」
「……」這話沒法接。
「對了，」想起了什麼，葉梓朝沙發上正拿手機玩遊戲的顏智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手裏的手機遞給她一下，見他搖頭，她直接上前去搶，作勢準備湊他，見他慫樣還拿雙手捂著頭才作罷，「給你發張圖片，記得查收，你家的顧男神可是把你的畢業照都補上了。嘖嘖嘖，這樣的男人，真是看得我都心動了。」
沙發上的顏智一聽葉梓這話，氣急了撇嘴，活脫脫小媳婦樣子，「媳婦，你都已經嫁給我了，怎麼可以覬覦老二的美色。你說是不是我不能滿足你，所以你才故意說這些話來提示我，來來來，我們去房間蓋着被子聊會天。」
說完顏智還不忘扒拉開衣服，袒露小麥胸膛，一副來呀快活呀的樣子。
葉梓兩眼一瞪，抬手指了指他，「顏智，我看你是想死了是不是？」
得，葉梓的眼色嚇得顏智一哆嗦趕緊坐好，整理好衣服后，他委屈道：「不來就不來嘛，幹嘛那麼凶，媳婦你變了，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葉梓瞧他這個樣子快抓狂了，仰天長嘯，蒼天啊，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這輩子嫁給這樣一個滿身都是戲的男人。
聽到電話那頭倆人的對話，路微涼笑了。
葉梓胖揍了一頓沙發上的某個人後，對路微涼道：「反正話我也就這麼多，下次呢也不嘮叨了，照片發過去了你自己看。」
「好。」
這通電話結束，路微涼完全可以腦補到顏智學長的下場，肯定很慘。
點開了QQ，路微涼打開了葉梓發過來的圖片，是一張畢業照，確切的說出席人本該是她的班級畢業照。照片里的顧子夜穿着學士服，替她完成了一張張值得留念的照片，有正經站着的，有拋學士帽的……
「你們拍畢業照，我站在你身邊不好吧。」
「沒有什麼不好的，等你畢業了，我也會站在你的身邊。」
曾經顧子夜說過的那些話還在耳邊繚繞，只是他的承諾兌現了，而本該出現在照片里的主人公的她沒有出席。那時的她，腦海中想像的未來都是美好的，只是未來中會有什麼變數發生她猜不到。
跟着小林子學長的這次義工旅行在十月份就結束了，但路微涼並沒有回國，而是跟着工作中認識的幾個女孩繼續著這條路。
比起之前來的目的，接下來旅途里，路微涼貌似也找到了方向，也愛上了這樣的方式，從一個海島換到另一個海島，一直繼續尋找著自己要的東西，從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雖然今年身在海島的路微涼，不用過冬天。
閑暇下來，路微涼看了一下日曆，要是不看她倒是忘了國內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而她早已過了國外的新年。
除夕的前一天，路微涼有接到顧媽媽和顧爸爸的電話，兩位長輩大意都是問她會不會回國過除夕之類的，當然，也還有李叔的，她都以沒訂到回國的機票給搪塞了過去。而李叔的身體比醫生預期的要好，這也是路微涼覺得慶幸的地方。
國外新年在有些地方並不是最熱鬧的日子，至少路微涼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就是。等到除夕的這一天晚上，她也只能通過網絡來感受國內此時此刻的氛圍。
刷著微博，刷著社交平台，回復著QQ里葉梓他們的新年祝福，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路微涼盤著腿坐在床上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還有十分鐘就是國內的十二點，意味着新的一年即將來臨。
盤著腿久了有些酸，路微涼改為靠在床上，手指反覆滑動着手裏的屏幕，最後還是拿過柜子上的手機，在最後的兩分鐘，撥了顧子夜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似乎是在等她一般，兩人皆是沉默，路微涼選擇先開口，「學長，新年快樂。」
此時此刻的顧子夜，漫步在沙灘上，望着隱在夜色中的大海，感受這樣靜謐的夜，對着電話那頭柔著聲道：「顧太太，新年快樂。」
一如既往柔軟的聲音，讓路微涼忍不住眼睛熱了起來，可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海浪聲，她有些疑惑，問道：「學長，你在哪？」
「你猜？」
聽着他這兩個字，路微涼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從床上爬坐了起來，往陽台處走去。即便所有的東西掩在了夜色下，即便只有海面上的燈在閃爍，她還是看到了顧子夜，他就那般站在沙灘上，似乎感受到她在哪，轉過了身看她。
明明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黑的，可是路微涼就是感受他在看她，眸光一刻也不曾挪開如她一般，只剩下彼此，轉身進房間，對着電話那頭道：「等我。」
這一路很短，這一路想了很多很多的結果，卻從未想過他會來找她，心裏的一處牆倒塌了柔軟了，站定之後，她就那麼喘著氣看着半年沒有見的他。
「下次慢點沒有關係，不用這麼急。」
這句熟悉的話，讓路微涼想起了那個買好早餐在出租屋樓下等她的他。還真是一個大傻帽，她都已經對他說分手了，對他說了那些過分的話，還把戒指還給了他，為什麼他還要對她這樣的好。
再也忍不住，路微涼紅着眼罵他，「顧子夜，你是不是傻，你就是一個大傻子。」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過分，他怎麼還能這樣呢。
顧子夜就那樣站着看她，沒有上前，隔着腳下的沙子伴着海浪聲看她，看着她紅紅的眼，看着她罵他，心裏竟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
「還抽煙嗎？」路微涼抹了抹眼睛，之前聽顏智學長說，見他抽過幾次煙。
「不抽了。」見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賴坐在沙灘上，顧子夜將搭在手腕處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也坐了下來，撐着手看遠處的燈火。
這麼晚了，路微涼偏頭看顧子夜，「學長，你住哪？」
「早上五點的飛機，就沒訂房間了。」
現在這邊已經是凌晨兩點，有些到嘴邊的話，路微涼又憋了回去，挪動着身子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這個肩膀她想她還需要走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靠上。
顧子夜伸手攬過路微涼的肩膀，臉頰摩挲着她的發頂，倆人沒有在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海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半年飛逝，更何況是幾個小時，天已經微亮了起來。
顧子夜扶著路微涼站了起來，看了眼已經到了司機，見她要將外套脫下來，他抬手按住了，「有些冷，就別脫了。」
越是捨不得，越是要忍住，路微涼手指緊緊握著外套，仰頭看他：「到了給我電話或者短訊。」
「嗯，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
風帶起了路微涼的裙擺，也帶亂了她已經及腰的長發。
顧子夜替路微涼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還是沒能做到立刻轉身就走，還是沒能忍住將她拉入懷裏緊緊地抱住，嘮叨叮囑，「記得隨時跟我保平安，記得隨時跟我分享身邊發生的有趣事，記得不要感冒生病。」
原本十月義工旅行結束，他以為她會回來，卻沒有想過她會繼續，替她高興的同時，也不免擔憂，孤身在國外不比在國內，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控的。雖然還如之前那樣會收到她的平安短訊和照片，甚至有時候還會視屏，但他還是不放心，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來這一趟。
路微涼抬手，回以抱住他的腰，「我會記得的，你放心，我現在可以很好的照顧自己。」
拉開兩人的距離，顧子夜雙手捧著路微涼的臉，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低下眸看她，「我走了。」
「好。」
路微涼雙手緊了緊衣服，站在海邊看着顧子夜漸漸與她拉開距離的身影，腳下不由自主地跟了幾步，最後跟到了公路上，直到車子也消失不見了，才按原路返回，又坐在了剛才兩人坐的地方，等著太陽出來。
學長，我還需走走一段路，還需要些時間，你等我。
顧子夜上了車，快要登機時，想起了放在外套里的戒指，掏出手機給路微涼發了一條短訊。
顧子夜：戒指我放在外套的口袋裏，這段時間由你來保管，至於以後它的歸屬等你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