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栽培
「要是你們結婚，我小爺爺肯定就能和那臭丫頭冰釋前嫌，到時候……別看那臭丫頭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實際上這麼多年，她被小爺爺帶大，對他很依賴，只是用這種幼稚的方式來博得注意，真的很難想象，如果我小爺爺……她會怎麼樣。」
秦敬之的話反覆在他的耳邊迴響，喻澤欽翻了個身，怎麼也睡不著。
不用他說，他也能猜到，秦老之於秦亦凝而言有多重要。
現在的情況，結婚貌似真的是最優選了。
秦老那麼在意秦亦凝的感情狀況，自己不就是安排的相親嗎，從她想要自己假扮男友也看得出來，她是被壓得狠了，才會選擇這樣做。
自己要去和她說這件事嗎？
可是他又覺得，如果和秦亦凝的結婚，依舊是因為外界因素，而不是因為她的心，又莫名讓他覺得煩躁。
只是因為他們門當戶對，只是因為結婚會讓兩人的長輩開心，只是因為自己可以做擋箭牌嗎？
如果原因只有這些……他的手握了握，只有一片空蕩的虛無。
原本理智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沉睡了過去，現在的喻澤欽，覺得自己由情緒支配佔比更大。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至少現在不是。
他已經放縱自己的心淪陷了進去，然而對方或許根本只是把自己當一個普通朋友，不，甚至連普通朋友都可能算不上……
迷迷糊糊地昨晚上睡著了，喻澤欽醒來還有些頭疼。
自己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入睡的習慣，不過，他苦笑了兩下，也沒什麼意外，畢竟因為那個女人破的例，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大概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吧。
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向秦亦凝開口提出這個建議，秦亦凝先找到了他。
落日的餘暉落在柏油路面上，有還算和煦的風刮在臉上，他倒是沒什麼感覺，女人穿著運動套裝從院子里走出來，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步伐加快。
「你欠我的，現在有個機會能償還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她的眉眼淡漠得一如相親時的見面，讓喻澤欽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這樣的神態和語氣，還真是把他的勇敢擊得潰不成軍啊。
「秦小姐請說。」
「和我結婚。」
他胸腔里跳動的物什在聽到結婚這兩個字的時候，頃刻間停止了跳動，他反覆回憶剛才聽到的內容，確認真的是和我結婚這幾個字，才繼續恢復了心跳。
男人的面色不改，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那我有權知道原因嗎？」
這樣的表情和語氣讓秦亦凝鬆了口氣。
「我想讓我爺爺高興。」
結婚這件事，她也思考了一晚上，如果不是因為老頭現在的情況，她當然也不會這麼倉促地選擇結婚。
「秦小姐，這件事你真的有考慮清楚嗎？如果僅僅是為了讓我們的長輩放心，那是不是有些太對你的感情不負責任了？」
喻澤欽頓了一下，再狀若無意道：「萬一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了呢。」
雖然語氣淡得在風裡一吹就散，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跳如擂鼓。
「我喜歡的人？不可能，至於喻先生您，大可放心，契約婚姻罷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需要名譽的補償，你儘管開口。」
她的話倒是豪氣得很，但是聽得喻澤欽有些窩火。
什麼叫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提勞什子名譽補償？
「不用，秦小姐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對待恩人，我一向很捨得。」
他的強調在秦亦凝聽來有些奇怪，但是此時的她也懶得多想，等到了他的答覆，她就點點頭，一副明了的樣子。
「總之，我說的話，到什麼時候都是有效的，若是選擇了答應，那麼之後可不能輕易反悔了。」
她說完就作勢要走，但是臨了被男人拉住了臂彎。
「還有事嗎？」
「秦小姐，真的只是因為秦爺爺高興嗎？」
他的下眼臉有些輕微的泛紅，大概是秦亦凝的錯覺，怎麼好像說話的語氣有些委屈一樣。
「嗯，我想讓他高興。」
她的表情冰冷地讓他想打哆嗦，不過只是風輕雲淡地說出這樣的話罷了，怎麼就好像在給他宣判死刑一樣呢？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大概還趕得上晚飯。」
她緩緩把他的手拂下去，自顧轉身回了老宅，精緻的鐵藝大門在她的身後慢慢合上，喻澤欽的目光也被無形地隔絕在外。
他卻突然笑了一下。
沒有關係，自己糾結這些形式上的東西有什麼意思呢？
總歸，能和她結婚的，只有自己。
一起經歷的那些事情，他從來都有這個自信，可以從她覺得適合的結婚對象當中脫穎而出，成為最讓秦爺爺高興，也是最讓她自己放心的那個人。
總歸，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哪怕沒有辦法現在就實現，也會在未來，完成自己的目標。
直到坐回房間里，秦亦凝有些機械地打開電腦，看著南時蔚發來的資料，麻木地看著上頭的數據，治癒的例子當然不是沒有，不過秦老的年紀大了，雖然看著沒什麼大病小痛的，然而以前年輕時候大概是忙事業，一些隱疾還是存在的，胃病和關節炎之類的，雖然看著不起眼，但是關鍵時刻，還是會給人臨頭一擊。
南時蔚不敢冒險，他決定來A市看了具體情況再說。
從年三十一直到初七，秦老愣是沒有和秦亦凝說過除了必要之外的一句話。
秦敬之在這裡當然待得很壓抑，但是更壓抑的是，他完完全全明白原因，卻無法改變現狀。
「咳咳咳……」
有隱約的咳嗽聲從書房中傳出來，秦敬之捏緊了手裡的手機，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為什麼小爺爺不想讓他告訴臭丫頭，是不想讓她擔心，還是真的，已經對他不抱任何希望了？
前幾天，他居然還跟自己說，想要讓自己進公司歷練歷練，問自己願不願意，想去的話是想擔任哪個職位。
這可把他嚇了一跳，如果秦老這個時候說這些，那不就意味著，他已經在想著要栽培自己了？
別說他對這些根本就沒有興趣了，就算是有興趣，他也不會做出鳩佔鵲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