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情人終成眷屬

月華如水，冷冷地鋪在地面上。

可是，沒有人知道，夜晚在何時已經悄悄降臨了。

今晚的月，很圓。圓的有一絲絲的詭異。但我們眼前的情景卻更是詭異，月華之下，冰女就像在海洋中遊盪一般，在冰火之中遊盪。

她不停地繞着一個一個的圈，好像在條一支怪異的祭祀舞。沒有人明白她在做什麼，但我們都靜靜地看着。

這支舞簡單而粗獷，也許並不好看，但是在場的每個人，卻都被這支舞蹈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這，已經不能算是一支舞了。而是一種境界，一種活着的境界。

月光隨着舞蹈漸漸的收攏，最後，彙集成了一個小圓，集中在了冰女的身上。冰女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唱起了一首歌，歌聲悠揚，是那麼的悅耳，也是那麼的凄切。

這時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歌聲，也許，這就是天籟之音。

冰女唱完歌之後，突然鑽進了冰火之中。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也許並不久，但是我們總覺得很漫長。終於，冰女再次露出了她的腦袋。然後是脖子，勻稱的雙腳，挺拔而誘人的胸部，光滑的小腹，修成的雙腿。

她的雙手放在胸前，捧著一個東西。一個彎彎的，就像是月牙兒的東西。冰女揮動翅膀，飛到飛天蜘蛛和東方璇之前。

伸出手，竟像要把這東西送給他們。

飛天蜘蛛伸出手，想要接過那東西。冰女突然縮回手，她用她那獨特的嗓音道：「你們兩個，一起伸手接過月神的祝福吧。」

飛天蜘蛛和東方璇對望一眼，同時伸出手，同時握住了那彎彎的月牙兒。月牙兒在他們觸碰的一瞬間，發出了淡淡的光輝，這光輝照耀在他們身上。

這就是月神的祝福，這就是對於相愛的兩個人的洗禮。

我攜著未央，飛到飛天蜘蛛和東方璇的跟前，道：「祝福你們。」

飛天蜘蛛感激地望了我一眼，然後跑到凌虛身前，對凌虛道：「師傅。」

凌虛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見飛天蜘蛛走到東方星吧跟前，跪了下去，說道：「多謝岳父大人成全。」

凌虛見自己的徒兒卻跪在別人的面前，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東方璇疑惑不解地望着飛天蜘蛛，一時之間瞠目結舌。

飛天蜘蛛道：「璇兒，其實你誤會你爹了，你爹自從知道你喜歡我之後，就開始為我們打算了。但是他知道，自古人與妖不可能在一起，那樣，對於雙方都不利。但是，如果得到了月神之心，那就不同了。」

東方雄霸接着道：「沒錯，只有得到月神的祝福，你們才可以長相廝守。」

東方璇怔在了原地，久久都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她不能相信，原來他父親做了這麼多看似傷害她的事情，其實都是為了她。

突然，她飛奔道東方雄霸身前，緊緊地抱住了東方雄霸。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抱住自己的父親，直到今天，她才可以認認真真地看自己父親一眼。原來，這個富態可掬的男人，雙鬢也以已經發白。

作為一個家族的主子，他必須承擔整個家族的責任，也必須要顧慮到自己的兒女。也許，他每天都要承受住比別人重上十倍百倍的擔子，但他卻不能像平常人那樣，跟人哭訴。因為他是一家之主，就必須要有一家之主的樣子。所以，不管有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他永遠都只能忍氣吞聲，他不得不為家主上上下下數百口人命着想。但是作為女兒，卻沒有認識到這一點，卻總是認為自己的父親是為了私利，才這麼做的。他的自私自利，原來都不是為了自己。想到這些，東方璇不禁痛哭失聲，這時第一次，她這樣靠在父親的懷中，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放聲大哭。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些看似複雜，其實，也很簡單。

東方雄霸拍拍東方璇的腦袋，繼續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們東方世家剛剛壯大的時候，你的祖師爺愛上了一個妖族的女子，但是當時，人與妖怎麼可能在一起呢。為此，你的祖父與家族的人鬧翻了臉，他主動辭去家主的位置，想要與他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但是，即使東方世家容許，世俗也不容許他們這樣。他們遭到了人們的追殺，任由他們武功再高，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最終，傷痕纍纍的他們，不得不回到了東方世家。但是，他早已和我們東方世家決裂了，我們東方世家又怎麼可以接受一個與妖女混在一起的人。終於，武林中人都追了過來，東方世家選擇了沉默。他們兩個被*無奈之下，在此處，投身於冰湖火海之中，甘願世世代代侍奉月神。只求月神賜福人間，只要可以通過月神的考驗，這對有情人就會得到月神的祝福，不管他們是人還是妖。他們都會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東方璇抽泣著問道：「但是爹，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為什麼娘她不願意見我？」

一聽到有關於東方璇她娘的事，東方雄霸的眼中又流露出一股無可抑制的悲哀。

「她也是為了你好啊，試問天底下，有幾個父母，不是為了自己的子女好呢？你娘其實中了一種名叫『食親蠱』的蠱毒，這蠱毒就如其名，當它發作時，只有飲下至親之人的鮮血才可以解除痛苦。『食親蠱』發作時間沒有規律，隨時都可能發作，你娘擔心你的安危，她擔心她蠱毒發作時會六親不認，所以她囑託我，讓我將你們兩個分離。我前思後想，最後也只有將你送到遠在京城的我兒時的好友，諸葛先生，讓他收你為徒。這樣，你和你娘見面的機會聚不多，你娘這才放心。」

東方璇哭着道：「那娘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東方雄霸的語音竟然也有些許的哽咽：「璇兒，你自小乖巧，你娘怕你知道了她的病之後，會犧牲自己去救你娘。她只願你快快樂樂的活着，她臨死前對我說，她欠你的太多了，讓我一定好好好的照顧你，無論你想要什麼，都答應你。我答應了你娘，你娘這才安心地離開了。我之所以讓你嫁給秦王李世民，就是想讓你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我因為，過着公主般的生活，你就會開心，但是我錯了。是啊，天歷朝歷代，幾個公主活得開心呢。」

當一切誤會都冰釋了，你才會真正的認識到，在你身邊，有多少多麼感人的事情，而你卻不知道。

東方璇緊緊地抱着東方雄霸那歷盡滄桑，看似偉岸，卻正慢慢衰退的身軀。她多麼希望，自己早點知道自己母親的病，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救自己最親的人的命，她一定會做的。可惜，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

「過去的已經成為了歷史。」

我像是在對東方璇說，又好像是在對自己說。

這件事終於解決了，但是，其它事情並沒有結束。

我走向凌虛，邊走邊說：「好了，你也該將神劍交出來了？」

凌虛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其實我身邊的人都被我這句話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了，凌虛卻大笑了起來。

「我盜走了天晶神劍，林老弟，你這玩笑也開大了。」

我道：「我沒有開玩笑，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

飛天蜘蛛擋在我和凌虛的面前，道：「天痕，你怎麼可以污衊我師傅？」

凌虛推開飛天蜘蛛，指了指東方雄霸道：「你莫要忘了，天晶神劍被盜時，我可是正和他在打鬥之中。」

東方雄霸道：「是啊，天晶神劍被盜，無字塔必然會發出警報，神劍確實是我與凌虛在打鬥是發生的。」

東方雄霸並不想冤枉別人，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死對頭。

我道：「但是你也別忘了，只有你才能一口氣從無字塔之下飛到無字塔頂，而且避過五雷轟頂。我也沒有想到，你的速度竟然比雷電還要快。」

凌虛這時反而沒有絲毫震驚，驕傲地道：「確實，我可以一口氣到達屋頂，避過五雷，盜走神劍。但是你莫忘了，要上無字塔塔頂，還有一條路。」

我道：「陳書早就告訴過我，神劍被盜之後，無字塔門口的那道封印並沒有被破壞，所以說，盜走神劍的人一定不是從入口出進去的。況且，要從塔中到達塔頂，必須藉助黑洞，但是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喚出黑洞的機關，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其他人盜走的。我就奇怪，當你聽到東方雄霸說，鎮守無字塔的天晶神劍被盜，困在塔中的妖物會傾巢而出時，你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如果你真的這麼關心你的徒兒，為什麼一出陣法，卻急着找東方雄霸算陳年舊賬，卻不急着去尋你徒兒呢？因為你停了東方雄霸的話之後，才明白原來天晶神劍是用來鎮守塔中無數的妖物的，而飛天蜘蛛就在塔中，你認為這是你害死了你的徒兒，所以才有這麼大的反應，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徒兒，而你害死他，你心中無論如何都會有一點點的內疚。」

凌虛道：「說得好，可惜這裏漏洞實在太多了，再說了，我怎麼知道天晶神劍就在東方世家中，而且就在無字塔塔頂？就連東方世家的弟子都不知道，試問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我緩緩地道：「陳書……」

陳書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望着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冤枉他。

我搖了搖頭，道：「以陳書的性格，你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跟你說的。另一個就是東方家族的家主……」

凌虛打斷了我的話，說道：「說到這裏，我倒是又想起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東方雄霸故意藏起神劍，然後演出這場神劍被盜的戲呢？」

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我被凌虛一問，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凌虛見我啞口無言，諷刺性地冷笑了幾聲。

東方雄霸為我解圍道：「我可沒有這麼無聊，況且藏起神劍對我又有什麼好處？你何必這麼心急，聽林少俠好好說下去不就行了，如果真的不是你偷了神劍，你這麼心急幹嘛？」

凌虛振振有詞地道：「我只怕林少俠將黑的說成是白的，到時候我附上了偷劍的罪名，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道：「放心，絕對不會冤枉你的。還有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那就是東方璇她娘，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雪靈。當然，她也知道這是一個秘密，絕對不可以對其他人說，尤其是對你這種充滿野心的人。」

東方雄霸見我說到雪靈，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是想到自己剛剛說要讓我好好講下去，這下子也不好反口。

凌虛並不在意我這麼說他，說道：「編的好，繼續編下去。」

我道：「但是，有一個人她卻可以放心地對她說，那就是她的好姐妹。因為雪靈知道，她的好姐妹雖然也是修道之人，但是練習的卻是與劍術完全無關的陣法，就算她得到了天晶神劍，對她也沒有半點用處，而且她的好姐妹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對於陣法極度痴迷，對於其它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所以雪靈很放心地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的好姐妹，但是雪靈卻不知道，天晶神劍乃是上古奇兵，如果根據天晶神劍的特性佈置一個陣法，那將會是多麼曠古奇今，驚天動地的事情。這也就是她為什麼要在這裏研究這個陣法的原因。」

東方雄霸顫聲道：「你……你說的是……」

我道：「沒錯，我說的就是鏡花。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陣法雖不能治病，但是在陣法之中，卻可以減少痛苦。所以，當時，你一定邀請了鏡花為雪靈佈陣，以減少她的痛苦，而她們，因為同是女人，相處的來，所以就義結金蘭，以姐妹相稱。雖然最終雪靈還是死了，但是為了感激她，當鏡花提議要在東方世家研究陣法時，你才會毫不猶疑地答應地。」

「鏡花姐姐，你說是鏡花姐姐。」未央叫了起來，她顯然並不相信鏡花會這麼做。

但是，凌虛的臉色卻明顯的變了，掛在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點勉強。

「呵呵，你果然說出了一條道理來。不過，我與鏡花素不相識，她怎麼會將天晶神劍在哪裏告訴我呢？而且，神劍被盜，我正與東方老兒過招，難不成我有分身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