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套住江南田系的金融掮客，擴大方氏金融勢力範圍

上了車，陳淑梅直接問，「田爺爺給句話，這事成不成，我也要沒辦法了，情誼是情誼，事業歸事業，為了我自己那一大家子，到時候最對不起你田爺爺的恐怕就是我了。」

陳淑梅不是口頭威脅，討債的時候熟悉內幕的帶路黨才是最可怕的。陳淑梅是帶路黨+債主。為了維護自己利益，搶在其他人反應之前先跳離沉船是乾的出來的。以親戚熟人的關係，不翻臉則以，翻臉之後肯定，鐵定是更可怕。只是這麼做代價太大了。要慎重而已。

「傻丫頭，我都來了，就是答應了，無非是再爭取爭取什麼。看語言更要看行動，我就這大精力了，還有可能再去折騰，選擇其他的路么？」田老爺把車內氧氣罩帶上不在言語。

陳淑梅琢磨了琢磨，「合著你們默契一致，裏外里，就我一個人提心弔膽的，糊裏糊塗的。談了半天，我吃虧了。老爺子你這可不地道啊，你算計不過沈書華，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田奮軍開着車，倒車鏡里瞟了一眼陳淑梅，「陳姐，我爺爺沒有算計你。對公最難的部分120億，方書華接過去了，也只是讓田家得一個喘息的空間。就眼下這經濟形勢，我說句實話，靠田家自己根本換不起。最終能不能活下來，是個未知數。最大的希望就是別被打回原形，要留下點起家的本，給那些習慣了好日子的田家老幼留的多點信託基金。除了靠我們田家自己的努力，還是需要陳姐幫忙，這個關節上，我們田家更需要你，而不是更需要方書華。於情於理，我們怎麼可能算計你呢。」

「用你廢話，你們家的那些爛賬，死債，空殼公司，還有各家的小金庫，我比你更清楚。」陳淑梅沒給田奮軍好臉色。對於沒能力的人，陳淑梅向來如此。

「當着老爺子的面說過話，我是不會反悔的。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你家老爺子明明是來求人的，簽城下之盟的，還這麼咄咄逼人幹嘛。」陳淑梅接着問到。

「降都投降了，最壞不過還是原來的最壞的情況，光腳了，還怕什麼穿鞋的，何必再委屈自己。方書華佔了最大的便宜，這時候這點容人的氣量還是有的，一些無關緊要的條件。舉手之勞，他還是會答應的。

這件事成敗的決定權，跟本不在我們這方面。成與不成看方書華，一些小事，小要求是影響不了的。當然，我們要是不提不說不要不爭取，方書華也不會主動給，不會主動幫。

就是現在他不答應，他終究是知道這回事，就是像一個種子，遇到合適的時機和機會，也許就會發芽。」田老爺子給陳淑梅解釋道。換做以前無需如此，現在不同往日。

「老爺子就是精明。」生意談成落地，陳淑梅心裏最大的石頭落地，其他的能不能得到答案，也無所謂。真的假的也懶的計較。誰家還沒有點最深沉的算計。是不能，也不可能對對外人說的。

大佬們點頭，才輪到下面跑腿的人跑斷腿。

陳淑梅得到答案，就讓車停在路邊，招來自己的座駕，趕緊安排跑腿的事宜。落實到紙面上，再發生變故，也能多咬下兩塊肉，給自己補補。

等到陳淑梅離開，田老爺子扔掉了氧氣面罩，「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快問，下次多半你見的就是我的照片了。」

「爺爺」，田奮軍一下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你想知道，為什麼爺爺不告訴陳淑梅，方華書雖然願意接手咱家的120億債務，卻也有意有心要把陳淑梅套進。從而插手，甚至控制住陳淑梅這一系獨立、野生的金融掮客在江南的商業圈，進而組成自己的外圍勢力之一。這件事都重要過利用接手田家的這筆債務，來實現垮行業的轉型；重要過方書華一步登天，成為接你二伯班的候選人之一。」田老爺子說道。

「是。雖然有點市恩小人的意思，但要是陳淑梅站到我們這面，情況會好許多。」田奮軍解釋道。

「你啊，雖然我不懂做生意。可我知道光明磊落，要做在明處，不做在暗處。做事說話，該給人看的一定要看見。不該做的，該隱藏的，保密的，就一定要守口如平，打死也不能說。原則問題不能因為一點利益就動搖，原則是做大事，做長久的基礎。

你想與陳淑梅說這件事，你有證據么？你敢提供證據么？

不確定？猜測的？根據蛛絲馬跡推測的，也是可以說。

前提是你有這個資格說。你說的目的又是什麼？你確實是在為陳淑梅的利益考慮么？還是要利用這件事去利用陳淑梅？

你光想着把陳淑梅拉過來，卻想沒想，誰把陳淑梅推入這個尷尬的環境？想沒想過，方華書是要套住陳淑梅，可方華書終究是要送錢替陳淑梅，還有替我們田家還上這筆賬。

陳淑梅最需要的是錢，不是什麼善意的提醒。你提醒了，要是陳淑梅提出來需要你參與其中對抗方華書怎麼辦？現在田家急需的是救命錢，而不是參與自不量力的博弈。

我們最需要的是有人雪中送炭。方華書是掏錢給我們田家解困的人，雪中送炭。你過來你卻反坑人一把？破壞方華書的事？

恩將仇報，你能到什麼？得到的只是，只會讓人笑話你蠢，笑話你忘恩負義，更讓那些打算幫助你的寒心，不會在幫你？只會讓你處境更尷尬，之前得到的那些讓步，喘息機會全都丟掉。

你說說，你提這個醒，誰會感謝你？對你感恩戴德？」

田老爺子一口氣說道，全無剛才那股萎靡不振，眨眨眼眼似乎就不行的樣子。

「爺爺我錯了，我現在應該把全部心思用在經營企業，渡過難關，才是正路，而不是這些聰明做人，關係的這些無用的身外事上。」

田老爺子搖搖頭，「你想做人聰明沒有錯，錯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人在張網，虎藏其後的兇險事，你從沒見過，也沒經歷過。忽略了這一點，就不是聰明做人，是犯蠢冒頭，不作不死。

你想參與後續的博弈，這是沒錯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要量力，更要注意時機。你現在小本搏大，指望一下成大事。卻只想好處，不考慮風險，不考慮負面。這才是最錯的地方。」

「知道了，爺爺。我會小心，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出手。」田奮軍發自內心的答應和記下了。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個屁。真知道，用我出頭。我那一句好人有好報就是點點陳淑梅，貪心太盛，容易出錯。也是告訴方華書，我在這看着呢，做過了，我就告他一狀。陳淑梅更是精著呢，人情、感情、女人的優勢都用上來防著方華書。

你想提醒，你在人家眼裏就是個廢物，搞這些小語言，小動作，小心思屁用沒有。換到我這把資歷，做什麼，說什麼，才會有人想，有人琢磨。我等於白說。量力而行，這才是你要懂得。」

田奮軍被老爺子噴的沒臉了，也不敢再表露出自己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田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人啊人。就是個反覆的利益動物，恩和仇翻來覆去的，說不清道不明。

年輕人，修為不到的人，記仇更多，對恩更輕視。方家這次趁火打劫對田家的人是一個很大的刺激。心理還是有怨氣的，感覺吃虧了，付出太多了？

但是方家憑什麼救助田家？憑那些老一輩的同事交情，就付出上百億給田家救急？田家只需要說聲謝謝，再把錢換上就可以了？

幼稚，這種心理上的彆扭，田老爺子憂慮。可說多了，有用么？眼下這股怨氣和心氣要是能爆發化為動力，也是好事。一味解釋壓制，內部再紛爭，就更麻煩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