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與貧窮的戰爭－人口爭奪戰，數量會成為窮-富城市的差距的新屏障。
轉型難，跨越難，不是理論變成實踐難。從理論上看，你註定貧窮。需要的逆理論，逆天而行，當然難。
作假容易一些，方清之又沒到走投無路的境地，幹嘛給自己脖子上來跟繩子，慢慢累死自己。無非是快慢和機遇的問題。
找對人，碰運氣，逆天兩法寶。
「噢，原本我以為你真有個偉大的理想，要解決貧困問題，這個世界性的難題，要為西北人民的福祉去奮鬥，一個偉大而美好的事業。在你的人生中所缺的也只有這個了吧。你不是一直把解決貧困作為口號么。研究我，研究西北地區這麼久，我以為你存了不少乾貨呢。」
方閑道之前提出來的問題，非常不好回答。方清之也是經濟運行和撈錢的高手，屬於真正懂行的專業人士。曾經控制着無數精英，上千億流動貨幣，名義資本過萬的老大BOSS級的人物。
窮這個問題是真難搞，方清之在西北撓了三年，爪子都撓禿了，也沒從土壤里撓出錢來，改變自己治下的局面，反到被拽進了債務危機的深坑裏。前後陸續投入30億，沒搞成任何事。
因為大量的資金注入，又沒有實體承接，資金泛濫導致當地舉債，借債，放高利盛行。資金來迴流竄套利息，搞出了更惡劣的城市——居民債務危機。
30億經過高利貸機構的惡性放大，搞出更多的惡性貨幣膨脹輸出，創造出170億的債務。
從年輕人、中小企業到地方債務險額高漲，債務利息接近甚至超過了當地居民的正常收入。無法結清這混亂的債務，更沒法分辨那些是真正的債務，那些是惡意的欺詐和騙局。
窮則固然思變，但更多的是越變越糟糕，最後死掉。市場在出清和消滅那些落後產能，實質上也就是在消滅那些落後的生產力，包括並不限於工廠、企業、城市和人，最終是消滅那些脫離正道的家庭和城市，消滅人。
這才是更接近倖存者偏差的分析之後的真相。
方清之根本沒想到這種可能，出了問題，又對這個困難估計的嚴重不足。
好人往外走，渣渣一籮筐，帶來的崩潰的效應放大的程度是超出想像的。不僅自己管轄的整個隊伍毫無戰鬥力，甚至是負指數。整個城市的社區、居民、大眾和年輕人都出於非常糟糕的狀態。
引導地方經濟圈建設自己的造血機制，完全失敗了。錢這個特效藥，倒是立竿見影，在去根方面卻毫無建樹。
急功近利，急功近利，方清之明白自己還是急功近利了。在經濟建設方面，自己還是屬於中智水平。處理社會複雜運行機制上，也是中智之人，只求結果，不怎麼講道理。
面上看的非常威風，話講的很透徹，指揮看似得當，實際全是紙面上的戰鬥數值，彙報體繫上的王者，下下指示，開開會還是行的。
一剛正面，就一潰千里。
方清之不得不承認過去自己取得經濟成績完全是坐在風口上了，真正拉到一個水平線上的時候，還需要認命的。
紮實的去做，穩穩的去打，厚積薄發。不然到了剛正面，決定命運的時候會輸的心理崩潰，難以翻身。這真是令人很不痛快。臉皮關難過。
被老爹方清之揭穿了，自己一直在背後研究怎麼對付自己爹這件事，方閑道緊張之後也到坦然了。做壞事而沒心理負擔也是一項特殊的本事。
方閑道沒敢接話，這事怎麼說都不好說，還是治窮的問題，走一步看一步，有些事不是不能做，而是要揭傷疤，解心結的。
「相信命運就是公平的，才能解決不公平。
生而窮，還是生而富，就是公平的一件事，生來應該如此就是如此。問題也不在後天的機會平等上。能力就是能力，不區分年紀，後來者居上，也是公平的。
關鍵是不不能欺負人。
城市最大福祉就在於機遇和機會更多，很多，總有一絲縫隙，一個傳奇和神話，讓人會改變命運。
關上門的時候，會打開一扇窗戶。走進招聘會場，總會有一份給你薪水，讓你養活自己，再尋求改變命運機會的工作。
生在農村就不得不承受命運的考驗，看是不是投胎到村長家和村長直系親戚家裏了。再進入城市尋求下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反貧困始終就是個投胎和就業的問題。二次投胎就是進城，就業還是進城。進城的方向是正確的，城鎮化才是出路。
扶貧就是個系統性的社會教育工程了。這事應該教育部做的壞事，越是窮，越是教育問題。不教育治窮，別的治窮都是瞎忙。
窮不關任何人的事，他們祖墳沒青煙，只修廟不修學堂，窮就是註定的。」
方清之點點頭，完全沒聽懂。
自己這個兒子向來喜歡迂迴繞圈。邊想邊說，臨時應變就是這樣。要在直覺中理清，找到閃光的思維點，推斷出一條可行的線路，多半會如此。
滿滿的全是負面吐糟是不好聽。
反面想想，痛恨的原因和理由分析的明明白白的，解決問題的第一步，分析問題也算做完了一半。不怕嘴黑，抱怨多。就怕不幹活，不出活。
黑嘴的人也算好人的一種。一直說漂亮話的靠的住么？這就跟漂亮的女人不愛騙人，非常誠實一樣，是個仁者見仁，銀者見銀的事。
「城市化固然是個好主意。
但是城市憑什麼建立起來？資源城市、交通樞紐、沿海經濟帶的服務城市，還是科技與教育的新興產業城市。
或者是乘着改革東風，第一批區域產業聚集地，類似服裝小鎮、玩具小鎮，華強北那種城鎮。
在西北這種，城市發展已經停滯的狀態，擁擠進去更多人，低素質的勞動力，又沒有密集型產業和就業作為支撐。這不是拉低城市下限，製造貧民窟么？
指望南部帶動北部？進行城市之間的援助?
不要當國足。要有擔當，
遇到進球這種關鍵性問題。一個國腳把「球」踢給另外一個國腳，再次證明的射門的不可行性？
國足選手，傳來傳去的，實際上沒有一個能射進去門的。
問題傳來傳去，肯定下一個人就能一腳進門，所以TM的我們在2050年就勝利了？就這是這種態度，純屬浪費時間的態度，做不成任何事業。
我要的是沒有機會，面臨不可能的情況，也能單騎闖關，射門進球的結果。不是建議，不是方案。我是來制定目標，提出要求，驗收結果來的。方閑道，你這個重任還是卸不掉的。你享有的一切，自需要代價。現在付出，以後還可以少付出利息。」
方閑道張了張嘴，果然委婉的方式基本等於沒用的方式。
「總是這麼輕率。窮，窮就是社會的癌，絕症。非常難治，奇迹能隨便出現，找個人就能妙手回春，就不叫奇迹了。不可人為，也難以人為。
你想過沒有，城市以人而興旺。
過去是鄉村和城市差別。現在是北方的窮城市和富城市之間的差別。今後的壁壘，會產生在城市和城市之間的。
越大規模人口的城市越發達，越富裕。最終以人口數量形成新的發展壁壘。城市和城市之間形成新的差距，也就以人口為標誌。人口基數大，優秀人力資源豐富。最終也形成強勢集團力量，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人不是韭菜，一年就能長成，割了一茬又一茬。落實一項產業容易，但是人怎麼辦。不血雨腥風，始終是繞不過去人這個障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