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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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彬楊給郝曈打完電話,點燃一支煙,給峰子打電話。原擔心ktv里聲音嘈雜,他聽不到,沒想到居然一通就接,顯然他還在亢奮,很激動:「彬楊,在哪兒?」

「醫院,你呢?」

「公司,在改項目方案,這回一定做出個樣子來,堅決不給你掉鏈子!」

陸彬楊奇怪:「你不是帶著安雅去唱歌?」

「你不去她還唱什麼,回公司了,郝曈呢?」

「走了。」

「你和那妞兒……」

陸彬楊狠抽幾口煙,然後一口全呼出去:「你不是都知道?」

陳峰撓頭:「還以為你說著玩,來真的?你小心點,那女人不好惹,你看她那眼睛,挺狠的,惹急了敢拿車撞你,又不是沒撞過你?」

陸彬楊嘿嘿笑:「還行吧,挺適合我們家門風的。你怵她?」

陳峰嘖嘖的:「是女人我都怵,我心軟,沒你狠。你不就是想把老爺子氣吐血,注意把握分寸,別被她粘住,多給些錢,也不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將來哪個大家閨秀還敢嫁給你?」

陸彬楊想起郝曈說他是「提錢匣子」的話:「你的意思是讓我當她的『提錢匣子』?」

峰子認真的當起「高參」:「要不幹脆立個合同吧,分的時候也利索。再有,別把她帶到人前,像今天你帶她吃飯就不合適,不過今兒的都是自家兄弟,無所謂……」

陸彬楊嘴上應酬著陳峰,想著他將來要叫郝曈「嫂子」,不知會是什麼表情和情境。隔著電話,陳峰看不見陸彬楊的笑,是那種一邊挖陷阱、一邊幻想敵人掉進坑裡的笑。

陸彬楊很篤定:郝曈會答應的。如果真的只是要結婚,從條件置換的角度,她找不到比他再理想的人。

蛇打七寸,他知道她的要害。目前的情況是這隻蛇不甘心就伏,他的力度也還不到一擊致命的地步。

電話那頭陳峰還在嘮叨:「……你就是塊五花肉,女人都想騙你,你還不太傻,什麼都看的透,總是騙不了你,你也怪可憐的。」

陸彬楊被逗笑:「是啊,女人都不好惹。你哪次不是被林安雅收拾掉?她馬上結婚了,你真的要去喝喜酒?其實我看你挺像新郎的。」

陳峰哈哈大笑,笑的突兀:「算了,我還是愛錢,這個項目你可得幫我上心。」

陸彬楊點頭:「答應了,我就會賣力。」

似乎不想多聊,陳峰匆匆找個借口掛斷電話。

陸彬楊看著安靜的手機,覺得這個現代化的東西很玄:對著一個機器說話就能影響到另一個空間人的情緒。有時一個人對著一個手機能說一天話,貼在耳邊、嘴邊,比對爹媽老婆都耐心、親密。手機一掛斷,似乎和整個世界都中斷聯繫了。

這情形是不是很怪異?

不管了,反正現在頭疼的是陳峰子。他會怎麼做呢?大約也只是為林安雅煩躁一陣子就罷了,然後忙他那小破公司,誰讓他最愛的是錢呢。

也許林安雅嫁給那「眼鏡」是對的,她和陳峰在一起就能幸福?未必。

回到老乾病區的高間,陸奶奶和他打起了游擊戰:「出去吃飯了,都和誰呀?」

「峰子,肖振他們。」

「帶了剛才那女孩兒?」

陸彬楊看著奶奶笑,不說話。

奶奶好奇心被他這樣吊了半天,佯作惱怒。

陸彬楊忙哄:「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女朋友,你看怎麼樣?」

「太瘦了,我喜歡安雅那樣的,健康漂亮又活潑,水蜜桃一樣,看著都有福氣。」

「結婚就胖了,好辦。奶奶,我想娶她。」

「想娶就娶,兒子的事我都管不了,孫子的就更管不了了。哪天帶來跟我說會兒話。」

「嗯。」

郝曈當陸彬楊是個瘋子。當他說的話是瘋話。

總之一個詞:荒誕。

她鑽進病房,白天抓緊一切時間睡覺,晚上陪床,把陸彬楊的電話號碼關進黑名單,把有關他的一切回憶丟進記憶的碎紙機:世界,寧靜了。

父親的病情依舊沒有起色。長期用脫水葯,他有脫水的兆頭,塌陷的臉頰上顴骨突出,瘦骨嶙峋,四肢單細,乾裂的皮膚鬆弛的耷拉在骨頭上,不見肌肉。其實爸爸正在盛年,如果不病,也是身體魁梧、笑如洪鐘的硬朗男人,笑起來和皺眉時都很有味道,是個魅力老男人。

郝曈心疼的不忍看他,母女倆更加焦急,各自偷著抹眼淚:這樣下去會不會成了植物人?如果轉院呢?忽然就想起陸彬楊的那句話:可以送到全國最好的療養院,對他的康復和治療都有好處,母親也能輕鬆些。

郝曈慌忙扯回思緒,怎麼想到這些了?

盤算手頭的錢:把陸彬楊的錢都加上也不夠去療養院,而且那裡的花費都是貴族式的,不屬於醫療保險的報銷範圍。算了,還是讓這裡的專家大夫看吧。

第三天下午是醫院的聯合查房,郝曈的手上有藥房的考核記錄本,被召喚回科里應付考核。折騰完,已經快下班了,她匆匆忙忙的往職工餐廳跑。

餐廳里有一群白大褂聚在一個圓桌上吃飯,熱熱鬧鬧的,有人看見郝曈,高高伸出手招呼她,正是急診科的醫生護士們,其中還有韓大夫,在用熱情的目光邀約她,笑的頗有深意。

郝曈端著餐盤過去,坐在韓大夫旁邊:「你們怎麼這麼齊,像聚餐似的。」

韓大夫解釋:「出來抓緊吃口飯,一會兒要大忙:有個建築工地出事了,十幾層的樓上摔下來七八個工人,聽說當場死了四個,大事故,市長都去了現場,救護車馬上接回人來,今兒晚上的夜班算是報銷了,得累死。」

「真可憐!」郝曈聽得一寒,想著那些消隕的生靈,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一桌人吃飯都風捲殘雲般,郝曈來的晚,剛吃幾口,他們就陸陸續續的離開,唯獨韓大夫的筷子在減速,陪著郝曈細嚼慢咽。最後,這一桌也就只剩這兩人了。

「最近怎麼不見你上夜班,給你們科打電話,都說不在、請假了,忙什麼呢?」韓大夫問。

「沒什麼,家裡有點兒小事。」

「那就好,過兩天的職工運動會,你報項目沒?」

郝曈壓根沒聽說這件事,想起往年的運動會,笑了:「我跑不快跳不動,拉拉隊都嫌我聲音小。」

韓大夫看看郝曈,點點頭:「也是,你這麼瘦。怎麼你就吃冷盤?應該多吃些肉,營養才均衡。」

說著,他把自己餐盤裡的幾塊完整沒動過的肉夾在了郝曈的餐盤邊。油盈盈的五花肉點綴在素淡的涼拌土豆絲邊上,很是養眼,勾人饞蟲。

郝曈最近熬夜熬得根本沒有食慾,連飯都是強逼自己吃的,看見就覺得膩。可她和韓大夫正是培養好感的階段,不敢拂了他的美意,只得笑盈盈的謝過,硬往下吃,咽進胃裡陣陣翻湧。

韓大夫看著高興,絮叨著說一天里遇到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賣力形容:有寵物狗把主人家孩子的頭皮咬下來,有工人用電鋸不慎把腿鉅的血肉淋漓,有打群架拼刺刀扎的人開膛破肚的……

這些都是他每天所經所見,再尋常習慣不過,也沒意識到什麼不妥。郝曈沒聽幾句,忽然捂著嘴起身,快步進了洗手間,「哇」一口把晚飯係數吐了出來。

韓大夫怔了好久才醒悟過來:郝曈呆在藥房,不接觸臨床,別說傷口了,連血都見不著,他講的這些根本不適應。不由得一陣懊惱:助興的話題反而遭遇慘敗。可她也太嬌氣了,好歹也是醫學院出來的人吧,怎麼就至於跑洗手間去了?

郝曈好久才出來,臉色慘白,發梢沾了水珠,像是用冷水洗過臉。韓大夫看得出她虛脫了,這才起身迎過去,想扶她又覺得不妥,最後問道:「難受?」

炎熱的夏天,郝曈全身冰涼,不敢攥拳握自己的手,嫌自己的手指涼。勉強支撐著走到最近的桌子邊坐下來,氣若遊絲:「有些中暑了……」

韓大夫鬆口氣,不是被他的話噁心到的就好:「一會兒回藥房吃點葯就好了。」

這樣不著邊際空泛的關心還不如什麼都不說的強。

郝曈點點頭,胃裡虛空,吐出來終究要舒服很多,比那塊五花肉在裡面鬧騰著強。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韓大夫就像那塊五花肉:真的吃下去會不會消化不良?把生活折騰得雞零狗碎,然後悉數吐出來,還要搭上自己的健康。

油和水兩張皮,要想溶在一起,只能費力的不停搖,能搖成一片渾濁就算好結果了。

她這種做法是不是在拖人下水?對自己不負責的選擇對他是不是也不負責?

郝曈抬頭看著韓大夫,決定老實交代。如果他真的畏怯,也就不再強人所難了。

「我這幾天呆在病房裡悶得中暑了。」

「病房?」

「我爸爸住院了,腦梗,至今沒清醒,就算醒了也是卧床。我媽媽也病了,糖尿病,富貴病,很費錢的那種。」

都是搞醫的,不用多說,都知道這兩種病背後所需要的花費和護理工程。

韓大夫發怔,半晌不說話。

救護車悠長刺耳的警笛聲遙遙的傳來,聲音越響越大,聽著都知道車子速度很快的開進了醫院,有急警。

韓大夫夢回:「我、你、我得、得去看看……」

郝曈笑得溫婉,黑漆漆的眼裡看是穿世情的瞭然。不可否認,這一笑是很美的,還有著理解的賢惠:「你忙吧,再見。」

韓大夫有些尷尬,腳步已然在向外走了:「你要不要緊?」

郝曈輕輕搖頭:「沒事,謝謝,你忙,再見。」

目送匆忙離去的背影,郝曈竟是鬆了口氣:沒有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和期冀,也就沒有壓力和負擔。她無需再偽裝隱瞞,那個自己她不喜歡。這樣也好,讓她徹底的掉落在地上,看清現實——也是好事。

餐廳門開開合合,人進人出,韓大夫和迎面進來的項臨打個招呼匆匆走了。

項臨和郝曈的眼光不期而遇,項臨忙笑,有絲討好的意味。

郝曈也笑,自己都不知在笑什麼:

和項臨打招呼?

和韓大夫說「再見」?

笑自己的竹籃打水?

還是她除了笑,不知該幹什麼了。

項臨近來沒有被郝曈這麼和善的對待過,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著,神情恍惚,猶豫一下,走了過去。

郝曈看著他走近:他也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自己,為了那次為期一年的進修。回來后他成為了獨擋一面的專家,兩人變成陌路。

父親曾說:「我女兒這輩子不需要奮鬥,在家靠老爸,將來肯定嫁個好男人。」

世事難料,爸爸病了,男人都躲著她。

也有例外——陸彬楊,可他是要代價的。

手機在震,喚回了她的神遊,郝曈看看陌生的號碼,接起,竟是陳峰子倉皇的語調:「郝曈,快來,彬楊車禍了,在你們醫院急診門口……」

郝曈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可剛才救護車的呼嘯聲就尖利的迴旋在腦子裡,防空警報般驚天動地——難道車裡是陸彬楊?

項臨見接電話的郝曈笑容僵住,臉色瞬間煞白,眼神空洞的望穿他看向遠處,緩緩起身向外走,越走越快終於大步沖了出去。餐廳的門被她用力推的敞開,人已消失門扇才轉了回來,吱吱呀呀的輕擺著。

出什麼事了?

項臨下意識的要追出去,被身邊的助手叫住:「項主任,菜上齊了,吃吧,一會兒還有連台的兩個手術。」

項臨坐下,心神不寧的拿著筷子向外看,什麼都看不到,還是向外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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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趨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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