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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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曈最近怕了上夜班,一個人的時候真擔心遇上不好應付的人。這個「不好應付的人」不過也就是那一個人,遠比醉鬼更讓她心驚。

其實,他又怎麼會像無聊的陳峰子那樣來找她,何況還要堅持到她的夜班?他那天是去給他奶奶辦出院手續,想必人現在都不在醫院,已經把她忘了。

自己又瞎緊張什麼?

事實也如此,郝曈一想,又覺得自己可笑:是你自己過敏太當回事兒了吧,人家可是飯照吃、覺照睡、酒照喝,巴不得再也不來醫院這種討厭的地方,空氣里不是消毒味兒就是病菌瀰漫。

那天瑾兒帶她認識完張護士長后,問她:「你跟陸老太的孫子不是認識?怎麼把他晾在那兒一個人就跑了。」

郝曈頓時緊張:「他說什麼了?」

「他和我又不認識,一句話也沒有,彆扭死,你要是在旁邊我還自在點兒。」

郝曈放心了,覺得奇怪:「他奶奶姓陸?他跟他奶奶姓?」

瑾兒被提醒了:「是啊,你不說還不覺得,孫子哪有跟奶奶姓的?這一家好像挺複雜的,老太太醫院裡進進出出這麼多年,從來沒見她兒子女兒來過,就只一個孫子來陪著,每次住院都是雇護工照顧。周大夫說她當年是抗美援朝的戰士,去過朝鮮戰場,離休前是財政局的局長,市領導也常來看她,很厲害的……」

郝曈試想下陸彬楊的生活,可是線索太少,無從描摹,不禁笑了:有空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

夜班不忙,難得的靜心抱著書看的入神,郝曈伸手拿水杯,不經意間看到腳邊垃圾箱里最上面扔著腎上腺素注射劑的包裝盒子,猛的一個激靈:她記得最後一張處方開的葯是柴胡針,拿完葯就扔了盒子,怎麼柴胡的包裝盒就變成了腎上腺素?難道……

冷汗唰的蒙出一身,她忙翻處方:最上面的一張處方清清楚楚的寫著柴胡注射液。

再翻垃圾箱,根本沒有柴胡注射液的盒子。

郝曈手一拍額頭:壞了!如果是把腎上腺素當柴胡給病人打進去……

涼氣從頭頂一直灌到腳後跟,越想越害怕,她抓起電話就給急診科打,電話剛通一聲還沒響完,她乾脆扔了話筒,推門而出直奔急診科。

急診還是老樣子的忙亂,郝曈顧不得禮貌,見門就推開,挨個房間找剛才取葯的護士,終於在處置室看到她正在給一個孩子縫合手指,著急的跑過去:「剛才我給你取的葯呢?」

護士帶著口罩,只餘一雙眼睛在外:「給病人打了,怎麼了?」

郝曈急了:「空安瓿呢?」

護士被郝曈的慌張嚇到了:「怎麼了?」

「處方開的是柴胡,可我拿的好像是腎上腺素,這可怎麼辦?」

護士長長的舒了口氣,摘掉口罩:「被你嚇死!沒錯啊,就是要用腎上腺素。當時還給另一個病人取柴胡針,可他沒押金了沒法取葯,處方我順手放你那兒沒拿,你忘了?」

郝曈方才一門心思就以為自己付錯了葯,根本沒想這些,此時被提醒才想起,驀地一放鬆,腿還軟著,找個地方坐下緩緩神。她身上冷汗未退,又加了一身急汗,覺得冷颼颼的。更是后怕陣陣:「沒錯就好,沒錯就好,真要是錯了可怎麼辦,阿彌陀佛……」

韓大夫領著一個病人進來換藥,看見郝曈,問:「你剛才找誰呢,那麼急?」

護士笑了:「她自己嚇自己呢,我看見她取葯時核對了四五遍,仔細得不能再仔細了,結果還擔心取錯,又追了過來。」

郝曈苦笑:「越是反覆檢查過的就越覺得自己出錯了。」

韓大夫深有同感:「正常,咱們這行人的職業病,強迫症。我就總覺得自己把針掉病人肚子里沒拿出來。」

他手上帶著橡膠手套,要撕開塑料袋的包裝拿無菌紗布,可是手上出了汗,橡膠手套裹著手,指間又是手套又是塑料袋,揪扯好半天撕不開。

「笨死了笨死了,」護士看不過去了,過去把他手裡的袋子一扯兩半:「看你笨的可憐的。」

韓大夫不慌不忙的回敬她:「你不笨?早晨給我抽血淤青了一大塊,現在還疼呢。」

「誰讓你人緣不好?換別人不給你扎兩針才怪了。」

兩人這裡鬥嘴,郝曈看著好笑,起身回藥房,卻被韓大夫叫住:「郝曈,你等會兒,我問你點兒事兒——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忙完過去找你。」

過一會,韓大夫果真到了藥房,要找幾種藥品的說明書,郝曈搜羅齊遞給他,不禁感慨:「現在很少有大夫來藥房要說明書看了。」

郝曈垂著眼,燈光下長長的睫毛留下一線淺淺的陰影,整個人素凈柔和,韓大夫心中隱隱一動,不知該說什麼接她這句話,又不忍心就此離開,支吾了一下,才說:「謝謝。」

郝曈欣賞鑽研業務的同行們,熱心的說:「不客氣,如果你需要,我們科里有藥典,我可以借來給你看。」

「那就麻煩你了。」韓大夫很高興有機會「麻煩」郝曈:「我正準備一個論文,涉及到急救藥品,去圖書館和網上資料庫查找起來太費時間。你是搞葯的,幫我找些資料,我給你掛個第二作者。」

郝曈正愁晉職稱時的論文沒時間寫,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出版費我給你出。」

韓大夫笑:「沒多少錢,你寫論文時把我也掛上就行了。」

兩人心中都是隱隱一動:這樣一來一往的,「交情」似乎就比別人更進一步了。

韓大夫繼續試探:「你下夜班一般都幹什麼?」

「休息,睡覺。」

這是每個值夜班人的生活,真實而無趣。郝曈說完才意識到回答的太過乾脆,韓大夫也覺得自己問了個沒有延展性的問題,談話似乎可以就此結束了。

郝曈的心思卻在不停的轉,終於,下決心般的又緩緩說道:「明天上午有衛生部專家的講座,機會挺難得的,你們科人都去聽嗎?」

「當然要去了,你呢?」

「我們主任布置了任務,下夜班不能休息,也得去。」

「那到時一起吧,也有個伴兒,我來找你?」

「……好。」

韓大夫興沖沖的走了,郝曈盯著電腦屏幕發獃,腦子一片空白,又好像塞得滿滿的。

聽講座?

她好久沒參加了,何況這次講座的內容與她的專業毫無關係。

領導更沒有下什麼聽講座的「任務」。

只有一種解釋,明白且殘忍:她在勾引一個男同事,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能把他拴住,然後和他結婚。

這個認知讓郝曈很難過,她是那麼討厭剛才的自己,甚至是厭惡。只恨時間不是一塊畫布,能讓她一把撕掉過去不留痕迹。

可是,這不也正是她所期望、殷切期盼著發生的事情嗎?

一個能娶她的男人。

韓大夫和她平時沒什麼往來,點頭之交而已。他不活躍,資質平平,人算忠厚,中規中矩的當著大夫。

項臨就不同,精力充沛又好學:自己聯繫進修,就算自費請假也要外出開會學習,與醫院領導、醫科大的幾位專家教授的關係都經營的很好;醫院漸漸也對他重視起來,把最新引進的高新技術項目交給他。項臨現在是醫院裡首屈一指的業務骨幹、學科帶頭人,何況還那麼年輕,人又溫和儒雅。和他先後進醫院的人,比如剛才的韓大夫,都還只是普通的主治醫,苦巴巴的跟在科主任身後寫病歷、查房、挨訓,等著熬出頭。

項臨,又是項臨,總是項臨。

為什麼她還是會想起他,就像呼吸一般的自然而然。

郝曈沮喪又無望,更恨自己的不爭氣。

如此看來,剛才她做的對:她要結婚、而且要儘快結婚,不管是誰。

韓大夫若是能娶她也算她高攀:醫生的收入和社會地位都很理想,他的日常穿著做派既不奢侈也不寒酸,想必家境中庸。結婚後,家裡又多了一個大夫,父母親身體的事情就能更好的幫她。

郝曈唯一的擔心是他會介意自己的家境和父母的病情,不過這些她可以技巧的隱瞞下來,結婚後慢慢的、有所保有的展現在他面前,而且盡量不讓他負擔,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生爹媽,不是他的,只要他不嫌棄就行了。

橫下心來的郝曈變得意志堅定,第二天真就和韓大夫一起出現在階梯大教室里,大大方方的比肩而坐。

人關心人就是沒辦法,瑾兒不經意的一回頭就從人群中瞄見了郝曈,心裡還納悶她怎麼跑來了,就見她身邊的韓大夫遞給她一瓶礦泉水,郝曈接了,笑容很溫柔。瑾兒就什麼都明白了。

散了會,瑾兒從人群里堵住郝曈,拽到離場隊伍的最後,問:「你怎麼來了?還和急診科的小韓?」

「知道了你還問。」郝曈啞著嗓子說,她正犯困,如果不是顧忌著對韓大夫的圖謀,她剛才真的會沒形象的趴著睡著。

瑾兒少有的嚴肅認真:「你怎麼想的?」

郝曈興緻不高:「怎麼想?不就那樣?」

瑾兒忍不住張口就要貶低小韓:他來醫院也有些年頭了,陸陸續續談的女朋友都是醫院護士,她知道的就有五六個,這些小護士互相之間還都認識。一個只吃窩邊草的男人,而且把窩邊草吃成這樣,還有什麼意思?這郝曈都能忍?

但是,這些話瑾兒說不出口:就算是好朋友,她也不能替郝曈決定未來。何況她也不能打包票給郝曈找到理想的婆家,而郝曈已經二十九歲了。

瑾兒越想越難過,就覺得不平:為什麼這麼好的女孩兒最後要選一個那麼平庸的歸宿。就

郝曈笑了:「我現在是晚上三毛錢一斤的蔫韭菜,有人收留就不錯了——不跟你浪費時間了,還得去病房,今天沒見老爹呢,對了,非常感謝你家保姆。」

瑾兒鬱悶的看著她離開,卻見項臨迎面而來,他今天依舊風光:講座的主持人,坐在台上主講人身邊,想看不見都不行——郝曈這一課聽得肯定受罪。

項臨顯然是想和郝曈說話。

瑾兒心一顫,就看到郝曈加快腳步對他點點頭走了,想必表情應該是自然的。項臨張口要說的話被郝曈的離開甩掉了,一怔之下,轉而向她走來。瑾兒立刻換一副有些敵的表情應對,沒辦法,她就是討厭項臨。

此時教室里人已散盡,項臨怕迴音陣陣,低聲問瑾兒:「她最近怎麼樣,和急診科的小韓……」

「能怎麼樣?只要沒有你出現就好得很。剛才你那是幹什麼?以後少在她面前晃,炫耀嗎?有意思嗎?」瑾兒沒好氣,咄咄逼人,有些尖的女聲回蕩在教室里,直刺項臨的鼓膜。

「你誤會了,我是出於關心,小韓那個人……」

「關心她?好笑,真關心她你娶她啊!」瑾兒狠狠的瞪項臨一眼走了。

空蕩蕩的階梯教室里,項臨一個人站著。烈日穿過灰濛濛的玻璃窗照著他和一室飛揚的塵埃,項臨感覺這個世界都是乾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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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趨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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