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與魔鬼的交易(4)

冷夜的話讓言沐夕心越發不敢回想住進艾琳堡之後的事，他們對整件事的了解和掌控程度，估計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想。

「或者比起陸芊芊故意剪短的長發，故意晒黑皮膚對於你來說犧牲更大一些，畢竟東方人現在的觀念還是一白遮百丑，看來你對姐姐的情誼還是很深……」

冷夜絲毫沒有顧慮她的情緒，冰冷的面具貼過來，沒有溫度的精緻鼻尖幾乎貼到她的鼻尖。

「我覺得還好……」言沐夕有些慌亂的應對著，其實她對皮膚顏色這個問題沒有什麼糾結。

陸芊芊熱愛各種戶外運動，為了同化她皮膚自然的淡麥色，醫生建議她通過曬太陽來調節膚色，至少這些不用在臉上或者身上動刀子，所以言沐夕並不覺得難以接受。

而冷夜對她的了解程度才是最讓人不安的，他可以知己知彼，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等於把她和她的對手放在了完全不平衡的位置上。

「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的手指再次劃過她的臉龐，語氣中透出調侃的笑意，其實她的臉色怎麼可能用手指感受到？

言沐夕下意識後退，可他放在她肩頭的手已經滑落下來，鐵鉗一樣將她攏在懷中，絲毫不給她退開的餘地。

「我倒是應該慶幸你們有著極高的外貌相似度，醫生沒有建議動刀，原汁原味保留了你觸感一流的好身材……」冷夜聲音甘醇清冷中透著滿滿的不在乎。

「夠了！」言沐夕終於將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完全一副拼盡所有容忍極限不顧，隨他宰割的樣子。

「我明白你什麼都知道，但請你不要再炫耀下去，我應該只需要兌現給天陽的承諾，而不必承受你的各種羞辱和戲弄吧？」

「呵呵，承諾……羞辱和戲弄……」

他沉冷的聲音中帶著些許調笑的戲謔意味，完全將懷中女子的怒意和無奈忽略不計，攏著她纖腰的手臂稍稍收緊，讓她順勢貼在他懷中。

「我看是你想太多了，我最看重的還是你們身材數據差更適合被拿出來做有利證據，當然附帶條件來說，原裝的觸感肯定更好！」

「另外也麻煩你放鬆些，要孩子這種事沒那麼容易一次中獎，以後我們相處的機會還多，當下漫漫長夜，就算不能培養感情，至少也應該培養出點兒感覺來吧，不然以後還怎麼繼續？」

他磁性十足的動聽聲音通常都沒什麼溫度，所以只要加進去一丁點兒的感情色彩和溫度，就會帶著深入骨髓的蠱惑味道。

「對不起，我實在沒法和一個沒關係的人培養任何東西！」言沐夕語氣中濃重的抵觸情緒依然揮之不去，這種蠱惑只會激發她觸犯道德底線的逆反情緒。

「你還真是油鹽不進耐心差……」

他冷哼一聲，語氣重新變得沒有感情色彩，只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起來，壓在她肩頭的手移到領口去解她針織衫外套的紐扣。

「既然這樣我倒是有個不錯的建議，反正這麼黑，你什麼都看不到，當我是有關係的人就行了，比如你可以當我是景天陽！」

言沐夕眉頭緊皺，他的話讓她格外反感，明明沒有什麼情緒色彩，在她聽來卻好像是一種嘲諷，讓她內心深處的同情混雜著各種滋味翻滾起來。

「看來景天陽分量還不夠，不過如果你非要糾結，可以當我是蘇瑾煜，這樣你應該不投訴了吧……」冷夜不屑道。

此時此刻，這個名字就如同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心頭，所有的情緒跟著都翻湧而出，以至於她猛然抬手，竟然憑著爆發力甩開他正在解她扣子的手。

「如果只是想要孩子，其實試管嬰兒也可以，如果你非要把這件事想的那麼齷齪，就拜託你離我遠點，我會和天陽去談！」

言沐夕說不清楚是不是腦子短路，或者說只是因為被他激怒的一種急智，總之她莫名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試管嬰兒……」冷夜語帶三分沉吟，就連箍在她腰間的手上力道都稍稍放鬆，「你這個想法還真是有創意！」

「是啊，天陽只是想要個孩子……」

言沐夕聽到鬆動的語氣，態度也緩和下來，她答應了景天陽就沒打算退縮，可至少這種模式讓她可以從道德層面更容易接受。

「嗯哼，主意不錯，不過這樣做的話，需要打通的環節太多，保密性就變差，而且……」冷夜好像自言自語一樣分析著，不過語氣突然就是一沉。

「你能接受一個孩子，卻不能接受得到孩子的過程，你想為誰守著靈魂的貞潔，景天陽還是蘇瑾煜？」

「我……我……」言沐夕竟然一時語塞，她沒想到會被這樣逼問，不過她確實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思維稍稍轉彎就反應過來，語氣也變得怒氣十足。

「看來你不只是臉見不得人，思想也那麼陰暗齷齪，我答應頂替陸芊芊時就已經和蘇瑾煜沒有瓜葛了，枉天陽那麼信任你，以為就算他死你也會先攔在前面，我既然和天陽有約定，就不會再有二心！」

「哦？就算他死……我也會攔在他前面……」冷夜突然笑了起來，「哈哈，你是如此理解『生則同行，死便同日』的嗎？」

在言沐夕記憶中，這是第一次聽到他用笑聲表達笑的意思，她並不奇怪他知道她和景天陽交流的內容，只是她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至少我實在沒辦法相信你是鬼的傳言，更不相信你需要依靠天陽的生命才能存在於世，這種騙人的說辭沒人會信！」

擺脫了壓迫感十足的距離，眼睛漸漸對黑暗適應，言沐夕總算喘口氣，說話的態度也顯得更加有底氣和堅定。

「可這是事實，景天陽分了一半的命給我，所以健康狀況一直不佳，不過這也是我應得的，不然你以為他憑什麼信心保證孩子擁有不被質疑的景家血統？」

冷夜感覺到言沐夕想要擺脫他控制的範圍，摟著她腰的手稍稍內收，就再次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森然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鬼氣。

在關於冷夜的種種傳言中，有一種說冷夜其實是景天陽雙胞胎的弟弟，在母親懷孕期間胎死腹中，可當時已具神魂，並依附在景天陽身上。

當年景天陽車禍本是必死，三魂七魄聚不全，可又不甘橫死，於是和同胞弟弟的陰魂定下契約，分一半陽壽給他，將兩人神魂拼在一起才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