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家事

看着病床上的媽媽，一天天好起來，李子濤的心情也漸漸開朗起來。

李子濤清楚地記得，前世時，自己含冤入獄，媽媽在瓢潑大雨中，跪在檢察院的大門前，哭天搶地地哀求，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犯罪，那場景，讓當時就在檢察院樓上受審的李子濤，看得真真切切。。。。。什麼時候想起，李子濤心裏都是陣陣揪心地疼痛。

王書香昏迷的這幾天裏，李子濤衣不解帶，每天裏就在王書香的病床前，默默地注視着她，從加拿大和廣東趕過來的楊陽和姚紅，心疼地幾次勸他去好好地睡一覺，都被他拒絕了。李秋雨心疼地看着日益憔悴的兒子，也陪着一起守在病床前。楊陽和姚紅就像是孝順的兒媳一樣，端屎倒尿，檫身抹葯。李秋雨沒有見過姚紅，可是她知道，這個女人給她生了兩個寶貝孫子，一見到姚紅，就親熱的不得了，讓這幾天裏一直圍着她打轉地嬌嬌，心裏不忿。

李秋雨常常把姚紅叫到一邊說悄悄話，就連賈燕也覺得奇怪。醒過來的王書香，看着滿屋子的環肥燕瘦，心裏又是驕傲，又是生氣：小濤啊，小濤，你怎麼招惹這麼多情債。

「小濤，我爸爸那裏最近怎麼樣？」眼見王書香身體日漸好轉，楊陽把李子濤拉到病房外面，詢問起爸爸楊家昌的情況來。

「真是對不起，楊陽」李子濤把手搭在楊陽肩頭，輕輕的抱住楊陽「我最近一段時間忙的是昏天地暗，把爸爸的事給忘了。要不這樣」李子濤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咱們一會兒到爸爸那裏去看看」。

「你多注意點自己的身體。我說，小濤，不行你就辭職算了，就在家裏當一個甩手掌柜的也行啊，我和姚紅養着你，多好」楊陽直起身來，心疼地撫摸著李子濤瘦削的臉頰。

「呵呵，你老公就那麼無能？年紀青青就要被人給養起來？虧你想的出來」李子濤愛憐的伸手颳了一下楊陽的鼻子。病房樓上，賈燕遠遠地正好看到這旖旎的一幕。

快六點的時候，李子濤和楊陽一起坐車來到了城北月亮灣。走進院子，李子濤發現，這棟豪華別墅，就要被楊家昌給改造成一個飼養場了。院子裏的樹上，掛着七八個鳥籠，院子東面的開闊地上，跑着幾十隻雞鴨，看到有人進來，全都受驚的躲在一個小衚衕里，咕咕呀呀的叫着。

聽到外面雞鴨亂叫，白露從屋裏走出來「呵呵，是小濤呀，什麼時候從燕京回來的？快進屋坐」楊陽沒有見過這個奪走她父愛的女人，但是，既然是從屋裏走出來，又是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來招呼他們，那就肯定是那個破壞她的家庭的第三者了。楊陽冷冷地一句話也不講。

走進屋裏，房間里收拾的倒是利利落落，一個胖乎乎的男孩正專心的看着電視里的動畫片，這就是楊家昌和白露生的哪個孩子，楊小虎。楊陽只是淡然的看着這無力地一切。

「白姨，我爸爸呢？」李子濤看屋子裏沒有楊家昌，就問了一句。

「他還沒有下班，每天都要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來」。

「上班？他在哪上班？」李子濤奇怪，怎麼沒有聽大哥說過楊家昌上班的事呢。

「哦，我們自己開了一家小商店，就在你們過來的那個十字路口東面，離家裏也不遠」白露比劃着說着。

「那好，阿姨，您先歇著，我去找爸爸說點事」。看着楊陽的表情，李子濤真怕她一時衝動，和白露發生衝突，見楊家昌不在家，急忙和楊陽一起離開別墅區。

李子濤根據白露的描述，很快找到了楊家昌開的小店。這是一個六七十年代健的小樓，楊家昌在底層的一樓，租賃了五間房子，裏面放滿了貨架，貨架上放着各種各樣的日用百貨。看見李子濤好楊陽進來，楊家昌驚喜地叫了聲「楊陽」。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下流。

「爸爸」楊陽兩手緊抓楊家昌的雙臂，仔細端詳著大半年沒有見面的父親。

「楊陽，家裏還好吧」。

「都好，就是媽媽整天還是嘮叨你，你也沒有個信」。

「唉，罵就罵吧。楊陽，爸爸和你媽的事，是沒有辦法善了啦。你媽媽是個好人，你要多回家看看，不要一天到晚在外面忙活，把你媽媽人放家裏」。

「爸，你既然也說我媽媽是好人，為什麼不能和她白頭到老，一起享受天倫之樂，幹嘛要在外面又有一個女人」。

「楊陽，我。。。。唉，老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爺爺奶奶死的早，我就是一個孤兒。可是我也不能讓楊家絕後呀，原來爸也沒有什麼指望，只是一心想把你養大，可是現在。。。」。

「哎，爸爸，楊陽，別站在這門口說話，有什麼事，咱們進屋說去」。

「就是，就是。你看我一看見楊陽，就什麼都忘了。楊陽，小濤，走，咱進屋去說」。

三個人走進小店裏一間既是卧室，又是辦公室的房子。裏面簡陋的很。楊家昌給楊陽和李子濤各倒了一杯涼開水。

「小濤，這是我從你哥哥根平那裏，借了幾萬塊錢，把這個房子盤了下來，買點小百貨，也算是自食其力」楊家昌尷尬的笑笑。說出來誰能相信，一個身家幾十億的富豪，現在居然擺起了地攤似的小店。

「爸爸，你就這樣打算過一輩子嗎？」。

「楊陽，有些事你不懂。唉。」楊家昌長長地嘆口氣「你白阿姨也不容易。現在又有了小虎，你說，我要是現在拋棄了他娘倆，我還算個人嗎？」。

「那你現在不是已經把我和媽媽拋棄了嗎！？」楊陽眼圈一紅，眼淚奪眶而出。李子濤趕緊走上前，從口袋裏掏出手絹，遞給給楊陽。

「楊陽，我。。。。唉。」

「爸爸，你好好想想，你不願意拋棄白阿姨娘倆，可是楊陽和媽媽呢？到你就忍心這樣嗎？」李子濤不得不幫楊陽說幾句，要不然，楊陽這心裏不定有多難受。

「小濤，我願意這樣嗎？那是你媽媽把我趕出來的。小虎還小，那是我楊家昌的根。楊陽也長大了。現在又有你照顧她，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把小虎養大成*人。你看，我現在也不想發什麼大財，就這個小商店，夠一家三口的花銷就行了。再一個，我給你說個事，」楊家昌從貨架上取過一瓶沱牌白酒，用嘴打開，拿起桌子上的喝水茶缸，咚咚咚，倒了半缸子酒，把嘴一抹，接着說。

「我現在厚著臉皮想你求一件事。就是想讓你把我現在住的的房子給我。我已經老了，不會再有什麼大的出息，想要有一個安身立地的地方。日後小虎長大了，也算是他當老子給他留的一份家財。」

「爸爸，沒問題。我明天就讓我大哥去辦手續，以後這房子就是您的啦。不過，我想你和媽媽之間的事，總要有一個說法，這樣老拖着，也不是個辦法」

「楊陽，回去告訴你媽，我對不起她，我凈身出戶」楊家昌抓起茶缸又喝了一大口「楊陽，你以後要是還認你這個爸，每年來看一次，我就滿足了。」

楊家昌把手放在李子濤的肩膀上「小濤，你也是個男人，爸的苦衷你應該理解，楊陽我交給你啦，不要委屈了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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